井上梅子的话有点粗暴直接,嘶哑的声音非常刺耳,西门利剑愣了一下:“梅花、、、、、、”
  “西门队长,我说过我叫井上梅子,不是什么梅花,我是通缉犯,你为我犯错误不值得,要是愿意现在就可以把我绳之以法。”
  井上梅子的声音小了点,但依旧很冷。那位包扎伤口的姑娘已经做完事,听到井上梅子的话立即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了,许多事不知道是最好,快速收拾东西,微微笑了笑:“你们继续聊,我去准备点吃的。”
  “我不管对或错,我调查过,你并没有参与多少杀人放火的案件。”西门利剑语重心长地说道:“我相信你还是那个善良的梅花。”
  “是吗?是你太异想天开了吧。”井上梅子瞥着西门利剑:“你认为善良就有用吗,那些人不是我杀的,但是动手的人是我指挥的,就像不久前进攻永春岛,如果不是有祝玉妍的人,我照样把岛上的实验毁了。难道就因为你说善良就不追究责任吗。”
  “具体情况具体考虑的。”西门利剑一时不知道怎么措辞,他毕竟是刑警队长,抓捕罪犯是他的工作,今天徇私的行为是他平生第一次。
  “西门队长,你是不是要把我抓起来放进监狱,然后十天半月去看望一次尽尽心意,让我老死狱中。”井上梅子忽然笑起来,笑得有点凄凉,双手向前伸出:“别多说了,西门队长,把我带走吧。”
  “不,不,我不会抓你的。”西门利剑急忙摆手,感情方面的表达他一向笨拙,有点结巴。
  “即然这样,我就告辞了,今天的事谢谢二位。”井上梅子站起身,瘸着一条腿向门口走去。
  “等一下,你的腿还不能乱动,小心出血。”凌威出言阻拦了一句。井上梅子微微停顿了一下,回首再次看了一眼凌威和西门利剑:“没事,我心中有数,西门队长,今天的事我不希望再发生,如果见面我照样会向你开枪。”
  踉踉跄跄的脚步声在楼道里渐渐消失,西门利剑呆呆坐着,过了好一会儿,深深叹一口气,钢铁般的汉子脸上浮起一种萧索的意味。
  “别叹息了,她还是念着你的。”凌威轻轻拍了拍西门利剑的肩膀:“梅花说得对,你是刑警,她是国际通缉犯,只能让你为难,你能为她脱下警服吗,心里的坎过不去吧。”
  惩恶扬善是西门利剑从小就信奉的信条,为一个女人而改变确实比较难,所以他才纠结,才没有勇敢地拦下梅花。
  “我是不是错了。”西门利剑双手抱着脑袋,手指伸进头发用力揉动着。
  “你没有错,造化弄人。”凌威想起了祝玉妍叶小曼可可,何尝不是很纠结,但除了感情,许多的事还是要做。用力挥了一下手:“好啦,我们哥两出去喝几杯。”
  “好。”西门利剑站起身,两个人并肩离开房间。
  街道上行人匆匆,正是夜生活繁华的时候,两个人选了一个安静的酒吧,要了两杯酒坐下,看着小舞台上一位姑娘唱一首轻柔缓慢的情歌。
  以酒浇愁愁更愁,西门利剑慢慢品着酒,并没有品出什么味道,凌威静静陪着他,话语此时是多余的,只能让心情慢慢平复。
  一阵喧闹声从吧台那边传过来,凌威和西门利剑同时转过脸。一位姑娘站在吧台内,手中的几个酒瓶翻飞着,潇洒流畅。
  “小雪?”凌威诧异地低声说了一句,在青城山小雪为了维护凌威不惜反对父亲,匆匆而别,没想到在这里又见到她。小雪喜欢在酒吧调酒,但显然不是在这里上班的,有几位客人大声和她在打招呼:“小雪,好久不见,你到哪里去了?”
  “随便逛逛,刚回来。”小雪轻声笑着。在建宁她的调酒是出名的,经常出入酒吧的人都认识她。
  听到对答,又有许多人涌向吧台,小雪脸上露出愉快的微笑,凌威又看到了她活泼纯真的笑脸。调好的酒很快被抢购一空,小雪最后调了两杯淡蓝色的酒,端着高脚杯走到凌威和西门利剑面前,把酒杯放在桌上,笑着说道:“这两杯我敬你们二位。”
  “谢谢。”凌威接过酒杯,微笑着说道:“你怎么在这里?”
  “找你啊。”小雪缓缓落座,顺手拿起果盘里的葡萄放进嘴里。
  “找我?”凌威有点意外。
  “是啊,先去了保和堂没见到你,刚才在街上碰巧看见你了,没打搅你们喝酒。”
  “找我干什么?”凌威不解地皱着眉,看小雪的样子不像开玩笑,这么急找自己干什么。
  “你是不是要去埃及?”小雪很快揭开了凌威心中的疑问,但是凌威反而更有点糊涂:“是啊,马上就要走。”
  “你去埃及总不是游玩的吧,会有危险是不是。”小雪加快话语:“我带两个人给你,柳明柳暗,到那边有个照应,本来是我自己要去的,我爹需要照应,我害怕他闯祸出乱子。”
  凌威明白恍然大悟,小雪是为了他的安全考虑,凌威身边也确实缺少人手,在国外人单势孤难免不方便,柳明柳暗无疑是最合适的,身手不错,关键是忠心,两个人绝对不会背叛。小雪的父亲也真的是麻烦,身手一流,脾气暴躁,又不大通人情世故,率性而为,除了小雪也没人能够伏得住他。
  “是祝玉妍和你说的吧?”凌威稍加思索就判断出事情的原委。为了安全,自己去埃及知道的人极少,祝玉妍自己去不了,又担心,按照她的实力要找到小雪没问题。
  “是的,祝姐姐对你真好。”小雪笑得很灿烂,她对凌威有感情,但是也知道自己和凌威不是一类人,和凌威身边的女人也无法比,倒是想得开,不吃醋,对于关心凌威的人分外亲切。
  小雪目光明亮,透露着真诚,凌威知道无法拒绝,只能坦然受之,两个人不止一次共同经历过生死,也不用客套,端起酒杯向小雪举了举:“来,我借花献佛,谢谢你,让柳家兄弟准备一下,明天准备出发。”
  “兄弟两没什么牵挂,随时可以走。”小雪忽然伸手向酒吧的一个角落招了招手,柳明柳暗从一张桌子边走过来。小雪双手伸出,各拉一个人的手:“凌威就交给你们了,一定要把他平安带回来。”
  “放心吧,小雪,我们保证凌威毫发无损地回来。”柳明语气很认真:“哪怕豁出我们哥两的性命也要完成任务。”
  “不要说不吉利的话。”凌威摆了摆手:“会一帆风顺的,就当一场旅游。”
  明知道此去凶多吉少,凌威还是期望平平安安,就像他和柳家兄弟说的一样,一场轻松的旅游。他也确实奔着旅游而去,报了一家云南的旅游团。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柳家兄弟飞到昆明,和旅游团一起出发,登上直飞埃及的航班。
  飞机穿过云层,平稳地在蓝天上飞翔,凌威望着窗外的飘飘浮云,心情并没有一同旅游的人那般轻松,脑中再次把收集的资料快速梳理一遍,并没有什么确定的线索,只能见机行事,不知道厉春柳提供的人能不能有所帮助。
  柳明柳暗是从山谷里出来的,一直是四处漂泊,就像浮萍随遇而安,心情很平静,轻声交谈着。前排是两个外国人,都是金发碧①38看网地轻声笑着。
  云南飞埃及大约六七个小时,凌威思索了一会迷迷糊糊睡了一觉,醒来时天边夕阳红艳,慢慢落了下去。看了一下表,还有两个小时,可以再打个盹,不知是时差问题还是最近比较累,感觉有点疲倦。
  刚刚闭上眼,忽然听到一声尖叫,立即睁眼,只见前面一排座位上两位外国女人中的一位,身体卷曲着,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另一位金发碧眼的女人站起来,看脸颊二十左右,神色紧张,对赶过来的空姐大声嚷着,汉语还算流利:“快,玛丽不知怎么了,肚子疼。”
  “小姐,冷静,冷静。”一位空姐轻声安慰,另一位空姐低头观看椅子上卷曲的女人,额头汗水滚滚,显然痛得不轻。
  “请问,哪位是医生,过来看一下。”空姐大声招呼,凌威刚要答应,隔着一排的座位上站起一个三十几岁的人,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男子:“我是埃及医学院的教授,我来瞧瞧。”
  “谢谢您,我叫卡亚,这是我姐姐玛丽。”那位站着的金发女子慌乱地向着戴眼镜的教授客气着。
  教授靠近生病的女子玛丽,观察了一下脸色,轻声询问了几句,女子脸色苍白,声音因为痛苦而颤抖:“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忽然肚子疼得难受,就像刀扎一样。”
  话音刚落,卡亚忽然指着玛丽的椅子,尖声叫起来:“血,姐,你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