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前面,她坐在后面。头一次两个人中间会有这样的默契,他安静地听着她的话,努力地想要做一个很好的倾听者,最终想要开口的时候,手指紧紧的捏着方向盘控制住了自己。
  
  一片白茫茫的雪景中,黑色的保时捷格外地显眼,在路上几乎是以赛车的速度在狂奔着,直到身后的女人提醒了一句之后,车速才慢慢慢下了,也已经到了老宅了。
  
  回到了家里,顾疏桐率先去浴室洗澡了。
  
  秦言之坐在沙发上沉思了一会儿,忍不住地点燃了一支雪茄,狠狠的抽了一口,那种辛辣的味道却让他微微安心了一些,腾起的灰白色烟雾将他眼中的悲伤朦胧。
  
  家里没有人,到了过年的时候秦家老宅的仆人基本上都已经回去,剩余留下的一些在这个时间点也已经出去玩,秦奶奶也早已经和自己的好友们出去打牌了,因此客厅里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那种事情,不管是对于哪个人来说……都会害怕吧。”
  
  “我也会害怕……但是,不管怎么样也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之前的话,我以为……你其实还是个很好的人。现在,我有些不知道了。不过,这些对于我而言已经没有关系了,不是吗?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突然对我好,所以以后还是像之前那样吧。”
  
  她说,她的声音依旧是不疾不徐,带着些令人安静的魔力。而当听完她的话之后,秦言之差点将方向盘活活给摘下来,不知道努力克制了多久才让自己平静下来,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车回到秦家的。
  
  说白了,她说了这么多,就只不过是想要逃离他的身边而已。就因为之前的那件事情,她给他判了死刑,而且再也不会愿意相信他。
  
  他心里没由来的一阵刺痛,每每想要去找她请他求饶的时候,他都会因为之前让她受伤的事情害怕,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这件事情被她首先挑出来,她也坦白了态度——不会再喜欢他。
  
  就算是再怎么猛烈的烟也让他沉静不下去了,男人漆黑的瞳眸微微有些湿润。
  
  秦言之熄灭了烟站起来,沉默地大步流星,一直走到了浴室门口,一把打开了浴室的门——或许是因为她觉得他不会进来所以没有锁门。
  
  顾疏桐吓了一跳,看他有些异样的神色还是率先开口问他:“你怎么了?”
  
  浴室里面被一片氤氲的雾气所覆盖,顾疏桐现在只能乞求雾气重一些。
  
  “顾疏桐。”他只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他走过来,一张俊美邪魅的脸庞看不清楚是什么神色。
  
  两三部,他走到她面前,搂住她的腰,一把将她压在了墙壁上面,嘴唇就这样粗暴地压了上去。
  
  顾疏桐睁大眼睛,明白秦言之是想要干什么的时候奋力挣扎,然而男人却只是吻着她,撬开她的牙齿舌头便伸了进去,大手搂着她的身体甚至没有乱摸。
  
  吻了一会儿,顾疏桐只好不再挣扎,任由他亲吻着。
  
  不知过了多久,秦言之才松开她,乌黑的瞳孔看了她一会儿,就转身准备离开。
  
  顾疏桐看着这样奇怪的男人,就算是有些害怕他,这时心里也不由得有些担心,轻轻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指,问他:“你怎么了?”
  
  “……”
  
  “秦言之?”
  
  他抬起头,看了她眼,“我怎么了,你会关心吗?”
  
  顾疏桐愣了一下,轻轻开口:“不管怎么样……你要是有事情的话,可以说出来。”
  
  这样沉闷的男人,收敛了自己所有的气场,却让她心里忍不住地担心。
  
  “……算了。”他说,抽回了自己的手,慢慢道:“你洗澡吧。刚才的事情……是我失礼了。”
  
  说完,他大跨步走出去。
  
  不会吧……
  
  他居然会因为一个吻道歉?
  
  顾疏桐几乎是傻眼,不敢置信地看着男人离开的方向。
  
  ——
  
  晚上八点钟。
  
  公园里,几个女人坐在一起。
  
  “你听说了吗?隔壁的那个孩子居然会喜欢上自己的亲人呢!”
  
  “是吗?哈哈,应该不会是真的吧,可能是亲情吗?”
  
  “不会啦。她还直接强吻了他小叔。呵呵,感觉好恶心,而且她小叔也根本不喜欢她,如果喜欢就算了,但是不喜欢她她还这样就觉得很过分了。”
  
  “……闭嘴,你们懂什么?”
  
  刘越溪猛地站起来,将可乐一把扔下来地上,黑色的可乐顿时流得满地都是,几个女人被吓了一跳,其中一个人说:“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我们也只是说说而已。”
  
  有人起头,另外的一个女人也开口了:“对啊。要不是因为那个女孩。估计他小叔早就和女朋友结婚了,我们又不是说这种感情不行……”
  
  “呵。”
  
  刘越溪葱白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一双眼睛充血地看着面前的几个人,突然一巴掌扇在那个人的身上。
  
  “你疯了!”女人生气地。
  
  刘越溪冷冷瞥了她一眼,转过身便离开了公园。
  
  在路上,刘越溪满脑子都是上一次给她发短信的那个人。
  
  怎么办?
  
  要是她做的那些事情被发现了,那么也许她以后在秦言之面前根本就抬不起头了,不仅如此,还会被那些人那样非议?
  
  “差点,我最重要的疏桐就受伤了。”
  
  想起他说的那句话,刘越溪恨恨咬了咬牙。
  
  都怪顾疏桐。
  
  都怪顾疏桐……
  
  要是没有顾疏桐的话……
  
  路灯洗,女人慢慢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冷笑。
  
  ……
  
  洗澡的时候,顾疏桐也不安心,洗完澡后她便走出去,结果看见之前那个房间的方向还亮着灯,她下意识地走过去,头过窗户看见那个男人点燃了一只蜡烛,放在桌子上面似乎是想要写什么的样子。
  
  犹豫了一会儿,顾疏桐伸出手打开门走进去,秦言之的手指颤抖了一下,“谁让你进来的……阿桐?”
  
  他站起来,“你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