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笑容,却不是为了他的。
  
  安泽站了起来,双手插兜,看着他:“你以为你的补偿,她会想要吗?自从你们重新在一起之后,难道你没有发现她脸上的笑容都变少了很多吗?”
  
  秦言之的脸色苍白了几分。
  
  若是其他人敢对他说这句话,那他一定会让那个人万劫不复。可是如今,看着她灿烂的笑容,秦言之本来准备好的脏话,都骂不出去了。
  
  “放开她的手。她会过的更好的。”
  
  安泽看着他:“秦言之,顾疏桐不爱你。她只是害怕你,害怕你把她再一次囚禁起来,难道你不觉得你的爱实在是太变态了吗?用伤害她来满足自己。”
  
  秦言之黑色的刘海轻轻滑落下来,挡住了一只眼睛。
  
  “我给你听一段录音吧。”他说。
  
  随后,安泽打开手,找到了录音,按下。
  
  手机里传出来女子一派温软的声音,他光是听着心里便忍不住软了软,而在听完内容之后,眼眸却越发地阴冷了起来。
  
  她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不过如果我不答应跟他在一起,我相信他一定不会让我回来的。”
  
  安泽说:“原来是这样……那你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你有没有喜欢他?”
  
  沉默了好久,她的声音听上去,带着痛苦地:“对于一个曾经把我亲自送到监狱里面的人,甚至间接性害我服下毒药的人,你觉得我可能会喜欢吗?”
  
  她顿了顿,又苦笑着说:“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每次跟他在一起好像都会受到很多伤害,可是每一次离开他之后,他又会像失忆了一样,忘记了曾经的那些事情,不断的要求我跟他回去,如果我不跟他回去,我不知道他会做出来什么事。”
  
  安泽说:“……那些年,你很痛苦吧?”
  
  顾疏桐说:“我昨天……做梦了。我梦到了他,好可怕……”
  
  她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忍不住颤抖,仿佛是想到了什么魔鬼。
  
  秦言之看着他的手机,身体突然有些发冷,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离开了自己的身体。
  
  接着,是安泽的一句“秦先生”。
  
  录音结束。
  
  “这是之前在咖啡厅里,我的手机无意间录下来的。”安泽说:“秦言之,她就连做梦梦到你的时候,都是痛苦的。你为什么,不能放过她呢?”
  
  “怎么可能……”
  
  他这一次就好像是迷路的孩子,捂着脸,声音断断续续:“怎么可能,我那么爱她……我不是故意的……”
  
  安泽冷漠地打断他:“她不需要你这样爱。她需要的是正常的爱。”
  
  秦言之沉默了。
  
  他的余光,看见床上的照片,她的脸色好苍白。
  
  他突然意识到,他现在,至少是幸运的。
  
  至少她还活着……
  
  如果她死了,那他,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安泽看着他,忍不住蹙了蹙眉,心想:这个男人,未免太倔强了一点,难道,他把她逼死,才会稍微收敛一些吗?
  
  “我会离开。”
  
  他突然说。
  
  窗外晴空万里。
  
  顾疏桐买了苹果,回到病房里,却发现,病房里竟空无一人。
  
  眨了眨眼,顾疏桐在病房里找了一遍,也没有看见人的影子。
  
  随后,一个护士经过这里,看见顾疏桐,随口提醒了一句:“你是在找秦先生吗?秦先生刚刚已经出院了。”
  
  “出院了?”
  
  她愣了一下。
  
  之前的每一天都在期待中秦言之出院,然而真正等到这一天的时候,她却发现自己居然没有想象中的欣喜,反而忍不住地惆怅……
  
  “对啊,出院了。你们不是夫妻吗?难道你不知道吗?”
  
  “……”
  
  她拿出手机,手机上面依然是一片的安静。那个男人没有发过来任何消息,突然,顾疏桐仿佛想到了什么,立刻回到了家里。
  
  晚上,顾诺诺放学回到家,跟宋蓝打打闹闹。
  
  顾疏桐从房里走出来,蹲在她的面前问:“诺诺,你告诉我,你今天有没有看到爸爸?”
  
  顾诺诺的眼珠子转了转,很是疑惑地:“没有诶……爸爸走丢了吗?”
  
  夜晚,带着凉意的风,从远处吹过来。
  
  顾疏桐黑色的长发被风吹动,轻轻摇摆着,她慢慢低下头,看着大理石地面,轻轻摇了摇头。
  
  接着,她慢慢站了起来,看着宋家的大院,门口是一片枝繁叶茂的法国梧桐树,一条宽阔的路上面没有一个人的影子。
  
  连续几天过去,她再也没有看见那个男人。
  
  好像只是一个梦一般,包括在洛城的一切,都成为了一个唯美的梦。那个男人似乎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只是顾诺诺的想念,告诉她那个男人确实是存在过。
  
  “我好想爸爸啊。”顾诺诺垂着眼帘,玩着高级玩具也高兴不起来,活像是一直在拉耸着脑袋的猫咪:“之前爸爸在家里都会陪我一起玩洋娃娃的,现在都没有人陪我了。”
  
  顾疏桐抱住她:“妈妈有时间就陪你啊。”
  
  “可是爸爸之前跟我在一起都会讲很多和妈妈的爱情故事,现在都没有人给我讲了,妈妈你会给我讲吗?”她抬起乌黑的大眼睛,期待地看着顾疏桐。
  
  顾疏桐的心里猛地钝痛了一下,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
  
  “爸爸都会讲什么?”她轻轻问,竟有些压抑不住好奇的心情。
  
  顾诺诺的眼珠子转了转:“爸爸说他很爱妈妈,但是那时候爸爸很不成熟,不知道该怎么要妈妈高兴,所以每次都会做很多欺负妈妈的事情,现在很后悔,但是妈妈却不会原谅他了……”
  
  “……”
  
  “爸爸还说,他做了一件不好的事情,妈妈才会离开他的。其实,爸爸真正想要救的人是妈妈,只是欠那个人了东西,所以希望能一次性还清楚,这样就可以跟妈妈一直在一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