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帮派中除了大多数匪寇,大都还是为了表明自身乃是名门正派,多有侠义之举,在为一方百姓谋福保平安,不过却仅仅只是周边的百姓而已,更多的还是以自身为中心,所以也随时可能为了自身利益牺牲百姓利益。
  卫宇天对萧家主的劝说并非没有道理,萧家数百年来固守锦云镇,是算保护了一方百姓,但也从来罔顾朝廷法制,在锦云镇之外的百姓或朝廷心里,那不过就是一群占山为王的土皇帝,不会有什么好的评价,更别说在历史上留下什么好的记忆。
  萧家主听得卫宇天的话,有些错愕,不过却也很快的反思起来。
  没有半点耽误,卫宇天很快就来到飞鹰帮上空千丈,向秦传月内力传音道:“秦帮主,还请圆印镇茶楼相会。”
  这关系到数百人的性命,自然容不得他有半点耽误。
  内力传音至秦传月的耳中,秦传月立刻就知道是他昨晚感受到的那个强者在约他,只是因为他当下没有解禁体内力量,所以没有感受到对方在何处,他眉头皱了皱,思虑一二,决定还是去赴约,去会会这位强者。
  于是便对沙狂说道:“沙叔,我有些事,去去就回,不用来找我。”
  话音落下,便是一身力量解开,瞬间消失在沙狂的面前,沙狂武功极高,便也看得出秦传月的去向。
  没过多久,秦传月便是来到飞鹰帮守护的圆印镇上空,微微感受,便是发现了卫宇天所在的茶楼位置,于是就立刻飞身到了卫宇天所在的茶桌面前,除了卫宇天没有人发现他是何时出现的。
  卫宇天面色极为和善,身上的功力也随即收了起来,微笑着说道:“秦帮主请坐。”
  秦传月非常的意外,眼前这个高人,不仅是一个道士,而且年纪比他大不了多少,与他心里想象的形象着实有些落差,他原本还以为是周边几个帮派的什么老祖宗,定是老得不成样了,才会有这么强大,结果却完全不是。
  他其实并不知道萧家还有一个老祖萧鹤峰,否则对于夺取云月山庄的计划,他们恐怕也不会抱有多少希望。
  秦传月也没有客气,直接就坐了下去,说道:“道长武功盖世,秦某佩服。不知道长找秦某来所为何事?”说话之间,也是将自己一身的力量隐藏起来,但却也有所防备,虽然感觉的道士完全没有什么恶意。
  卫宇天为秦传月倒了一杯茶,动作自然而娴熟,显然在太子时期经常喝茶的缘故。
  他缓缓的说道:“武功盖世不敢当,至少在你秦帮主的面前,胜负就很难说。找秦帮主,只是想要听听阁下对这天下大事的看法,以及对百姓民生的看法,别无其他。”
  秦传月早已经知道卫宇天听到了他与沙狂的对话,所以也知道对方问这问题的用意,选择圆印镇的茶楼相会,也是有着借景论事的意图,心中便是已然有了猜测,眼前这个道士头脑也是精明得很。
  “想必昨日听见秦某与家臣谈话的高人,便是道长了,关于秦某的大多数想法,以及做了什么事情,相信道长也已经知道,道长今天找秦某来,恐怕不是单单想听听这些吧。无论是觉得秦某不择手段也好,还是觉得秦某丧尽天良也罢,道长若要问罪,尽管说来便是,秦某全都兜着。”秦传月说道,他显然是想要看看这个道人是为善而来,还是为恶而来。
  卫宇天喝了一口茶,阳光的笑着,说道:“秦帮主快人快语,直接就将贫道拆穿,也罢,贫道也就不拐弯了,贫道是为了那数百无辜的性命而来,也是想要了结你们这场江湖纷争而来,更是想为一方百姓问问秦帮主的心思而来。”
  秦传月闻言,警惕之心倒是放松了不少,对方既然为善而来,便也没有必要警惕什么。
  “道长可是受人之托?”秦传月问道。
  “受萧家人之托,亦受百姓与无辜的性命之托。”卫宇天回答道。
  秦传月并没有惊讶,他大致也猜到了这周围的势力中,只有萧家算是超级大势力,能够请得到强者出面,但最后那句话,难免会给人一种故作大慈大悲之感,让得他心中有些微词。
  而若是这个道士真是受萧家人之托,那么为何不对他兴师问罪,毕竟这场江湖事最大的受害者,便是萧家了,本来在他心里都对不起萧家,若萧家还最后选择原谅他们,那心里的良心怕是要受一些煎熬了。
  “还没请教道长高姓大名,竟以百姓之名为嘴边之话。”秦传月说道,若只是一个坑蒙拐骗之人,那他没有必要再说下去,他可不相信萧家会有那么大度,在死伤那么多人的情况下,还能原谅于他。
  卫宇天感受到了秦传月的用意,便是直接了当的说道:“贫道楚敬天,承蒙天下百姓看得起,送贫道一个雅号疯神。”
  声音不大,却是震慑秦传月的心。声音不大,是因为怕其他百姓听见,免得造成不必要的麻烦。秦传月震撼,那是因为他也听说过疯神,那些事迹他都完全知道,他相信疯神是真的,因为连他自己都有如此强大的能力,只是没有去作为而已。
  当然,卫宇天说出自己是疯神,也是希望能凭借着这一点点的影响力,将秦传月说服。
  “原来是疯神,真是失敬失敬,刚才言语之中有些造次,还请不要见怪。”秦传月施礼道。
  “无妨,说到底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贫道能做的事,秦帮主都能做到。”卫宇天轻声说道,他这话明显就是告诉秦传月,我可以以天下苍生为念,你秦传月也是大能之人,也完全可以这样。
  秦传月想了想,说道:“道长且先听秦某讲一个故事,故事讲完还请道长说说自己的看法,有了道长的看法,那秦某便也知道该如何做了,这样可好?”
  卫宇天颔首:“洗耳恭听。”
  “数百年前,秦姓还是姓蒙,便是这云月山庄的公姓,祖上在山庄中的地位,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庄主宠着,无数长辈们爱着,所以他很骄傲,一度是不可一世的心理。云月山庄有规定,蒙家人不能与外界有过多接触,但祖上却偏偏想要到外面的世界看看,因为他受到的宠爱与他已经形成的性格,所以山庄为他破了例。”
  秦传月回忆着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故事,继续说道:“刚刚进入红尘没多久,他就彻底的爱上了红尘世界,也巧合的认识了他自己的夫人,但对方却是隋杨国的公主,两人百般恩爱,至今都是我秦家人的佳话。祖上瞒着云月山庄与隋杨国的公主成婚,成婚后祖上觉得自己的身份瞒着妻子不好,便是说了出来,这便是祸事的开始。”
  卫宇天听得这些,便大概猜到了接下来的事情,只是世事无常,未必是他想的那样。
  秦传月继续说道:“当时楚唐国与隋杨国的战事正如火如荼,隋杨国皇帝听闻祖上的来历,便是想要知道蒙恬将军的墓中到底有些什么,隋杨国连连败仗,会产生这样的想法,那也在情理之中。祖上自幼被教育要守护蒙恬将军坟冢,但却并不知道里面有些什么,也顿时产生了好奇,他觉得凭借山庄对他的宠爱,他想要知道这些不难,便是带着妻子回到山庄。”
  “然而,回去之后,祖上与妻子的婚事不仅遭到山庄的强烈反对,还放言,若是不将妻子休了,那就便再也别回云月山庄。但祖上却毅然决然的选择了他的妻子,其实这在他第一次踏出云月山庄便已经注定了,祖上的心再也不可能回到过去,他早已经被那茫茫红尘给彻底俘虏了。可怜天下父母心,祖上的父母担心他以后会在隋杨国没有地位,便是将墓中的秘密告诉给了祖上,既然隋杨国皇帝想知道,那就投其所好吧。”
  说到这里,就连秦传月自己都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的父母何尝不是对自己这般疼爱呢,生怕孩子受了苦,完全不考虑那溺爱背后的后果。
  卫宇天的感触更深,他便是因为自己集百般宠爱于一身,得到父皇母后完全没有底线的爱,从而变得无法无天,拿楚唐国的江山开玩笑,拿群臣百国的性命开玩笑,拿天下百姓的福祉不当回事,以至于山河破碎、民不聊生。
  现在回过头来想想,即便是后悔了,可时间却不能倒退,这样的烂摊子还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归于平静。
  说要让飞鹰帮为这长血腥的夺宝争斗负责,那他自己怎能不为这天下苍生负责,卫宇天也在反思着自己。
  秦传月继续讲述:“得知秦蒙兵书之后,隋杨国皇帝便是想要得到此书,以便扭转战局。祖上觉得云月山庄竟然敢背叛于他,于是便听从隋杨国皇帝的安排,以已经休妻的理由回到云月山庄,不择手段的想要潜入蒙恬墓中得到秦蒙兵书,但是他的举动,很快就引起了庄主等人的怀疑,于是再次将他逐出云月山庄。”
  “心中早已经生出仇恨的祖上,便是决定带兵前来,定要将云月山庄踏平,杀掉所有背叛他的人,并取得秦蒙兵书,为自己的岳父取得江山。最后导致父母自杀在他的面前,他也确实做到了踏平云月山庄,但是蒙恬将军的墓,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让他没想到的是,云月山庄大部分的机关暗道,他都完全不知道,因此只得放弃而归。”
  这个故事还没有讲完,但与卫宇天想象的故事发展方向并没有多少差距,但是他却完全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