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余峰成才彻底明白过来,便悄悄找到秦将军与褚将军,让他们在全城排查,紧闭城门,若要出城必须经过脸部检查。
  秦、褚二人立刻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那假冒之人,应该是通过精深的易容之术,隐藏在夏良城中,然后伺机逃出城去。
  然而,当余峰成想到这个时,真正拿着权杖的人,早已经出得城去,最后只将那个冒充夏将军的贼人抓住。
  等撕开脸上的假面之后,才赫然发现,那人便是失踪不见的扎努托。
  经过扎努托交代,带着权杖出去的,便是玛珠。
  他们之所以知道权杖在秦将军手里,那是因为玛珠易容成秦将军的斥候,一同去进行查访,结果却偶然找到了权杖,然而当时玛珠不好下手,只能任由斥候将权杖带给秦将军。
  那些蒙面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假山周围的一群受过特殊训练的士兵。
  余峰成亲自带着几位将军来到假山下面的地牢内,将已经奄奄一息的夏将军救了出来。
  “夏将军受苦了!”刚刚见到夏将军,余峰成便赶紧扶了上去。
  这个时候的夏将军,身上到处都是被鞭子鞭打过的伤痕,好些地方都已经腐烂化脓,身上的衣物早已经破烂不堪,蓬头垢面一身恶臭。
  不过余峰成等将军皆是一点也没有嫌弃。
  “大将军亲自前来,末将受宠若惊。”夏将军奄奄一息的说道,仿佛随时可能晕厥一般。
  “我们还是先出去再说吧!”余峰成扶着夏将军便往地牢外走,然后又让人赶紧去把军医叫到夏将军原本应该住的房间,那里曾经被扎努托住过,不过没什么大碍。
  军医替夏将军做了一个全面检查,除了身体极虚,非常需要调补以外,便是身上的那些伤口需要服药治疗。
  军医开了内服的大补之药,外面伤口便是用的外用自制敷膏。
  经过一番调养,一日之后,夏将军便是有了些许的起色,至少说起话来没那么费劲了。
  这期间,余峰成安排了一些斥候,直接往夏良城西北方向查探,也同时全面关注竺阿军的动态,一旦有什么异动,立即禀报。
  何将军却是没人管他,他就一直与卫宇天待在一起,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在逗卫宇天。
  夏将军能有力气说话了,余峰成便直接来到他的房间,想要问问具体怎么回事。
  “夏将军感觉可好些了?”
  “多谢大将军惦记,末将好多了。”
  余峰成检查了一些夏将军的伤势,却是有好转的迹象,这才放下心来。
  “因为情势紧迫,我也等不到夏将军彻底好了之后再来问寻具体情况,还望夏将军不要见怪。”余峰成非常客气的说道。
  “大将军不必介怀,这是末将的本分,大将军尽管问吧。”夏将军态度也是非常的好。
  “那扎努托到底有何阴谋?”余峰成问道。
  “这个末将试探着问了很多遍,那贼人嘴风很严,什么答案也没得到。”夏将军回答道。
  这之后,余峰成又根据自己想要了解的一些问题,问了一遍,结果均和何将军所提供的信息一模一样,便是再与夏将军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
  又是过了一日,斥候终于带着重要情报回来了。
  “有什么重要情报,细细说来。”
  “报告大将军,西北五十里外,发现大批军队,约莫有十万大军,装备精良,正往我夏良城方向赶来,根据行军速度,今日白日是赶不到夏良城外攻城的。”
  斥候禀告完毕,便就退下了,继续去前方刺探来军的消息。
  这个时候,众多将军便就已将在议事厅内坐定,准备着商议战斗的事情。
  “大将军,这十万大军应该就是天图军了,两三年前才死了五万,如今又有十万军队,真是底蕴可怕呀!”褚将军说道。
  “这天图军与竺阿军如果会同在一起,那便足足有十五万大军,而我军加上城内守军也才六万,这仗怕是难打了。”一名守城的将军说道。
  “天图军还在五十里外,加上这里严寒的气候,高山峻岭,正如斥候所言,是不可能赶到这里来的,最大的可能便是先去与竺阿军汇合,然后再图谋如何攻城的事。”秦将军言道。
  接下来又是好些将军众说纷纭,都是在猜测敌军的行动方式,或者计划。
  守城军没有任何一人知道卫宇天的存在,所以他们的思考方向便完全没有考虑卫宇天。
  余峰成与秦将军、褚将军等人都没有将疯神之事说将出来,他们是要看看这些守城军,真实的军事素养,对于敌情判断到底如何。
  几番讨论下来,却是并没有发现谁有什么特别出众的地方,这让余峰成有一些小失望。
  毕竟何将军经过这次事件之后,会离开夏良城,他所担任的守城中军主将之职,还需要选拔人才起来担当,却是发现一个人都没有这个能力。
  “大将军,末将有一个看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个时候,处在议事厅最末端的单华忽然站起身来,表情极为认真。
  余峰成顿时眼前一亮,这个叫单华的小子是才升任的将军,武功极高,思维灵活,说不一定还真能说出个子丑寅卯。
  “你便说来听听。”余峰成点头同意道。
  单华向众将军施了礼,然后才开口说道:“天图军与竺阿军联合来攻,十五万大军看起来气势汹汹,可末将认为他们纯粹就是一群并不太协调的乌合之众。”
  这话一出,直接让得所有将军都是一脸的鄙夷,只是看在余峰成嫡系的面子上,什么也没有说出口,只在心中道:“小子口出狂言,不知天高地厚。”
  余峰成等众多老将军便是一眼就看出了守城将军们的心思,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静待单华如何处理。
  单华自然也是看在眼里的,不过他却丝毫不慌,脸上仍还带着自信的微笑。
  “末将之所以这么说,并非无的放矢,当然若有什么说得不够周全的,还请在座的将军们多多指教。”单华再次恭敬的施了施礼。
  众将军这才稍稍收起了鄙夷的目光,毕竟这个小将年纪还小,浮躁也还正常,往后多多指点便就可以了。
  “末将认为,天图国与那竺阿国,一个在中原西北部域外,一个在中原西南部域外,两国相差之距离,实在是太过遥远,况且中间还隔着数条山脉,那么这两个国家如何沟通呢?显然他们之间的日常往来,那是非常少的,更别说来来回回的交换军事情报,或者协同军事演练,这些都是完全无法实现的,那他们想要联合在一起,那自然就无法做到很好的配合。”
  闻言,众人都是眼中放光,他们没有任何人往这方面去想,不禁对这个愣头青高看一眼。
  余峰成等老将军也都是露出赞许的目光,微微的点了点头,却也没有说什么。
  “除此之外,既然还有权杖之事,那么末将更能判断,这两国之间形成不了强大的战斗力,甚至还可能内耗。”
  关于权杖的事情,余峰成没有瞒着所有将军,开诚布公的将所有事情都说了一遍,而且权杖的作用,通过扎努托也是完全弄清楚了,那确实就是一件要求天图国出兵的信物,至于这个信物是怎么缔结的,为什么天图国必须遵从信物千里迢迢而来,扎努托却是不知道了。
  “权杖乃是十五年前遗失的,而这期间竺阿国并没有前来寻找,这说明他们甚至觉得这根权杖已经没有多大的用处了,才会出现这种情况。而扎努托与玛珠是两年多以前到来的,说明他们那个时候才想起了权杖的事,所以两年多的时间来前往天图国说明情况,并邀请他们务必前来,所以我们可以确信一点,天图军绝不是看到权杖之后才出兵的。”
  “末将大胆猜想,竺阿军在至少三四个月之前,便以已经找到权杖为由,让天图军前来赴约,所以才会到今天,已经只距离我夏良城五十里。从这个角度讲,天图军乃是被骗过来的,而且应该至少十几年没有相互联络过了,这样的两军若是放在一起,怎么可能形成叠加的战力,所以末将以为,他们不过是不太协调的乌合之众而已。”
  单华将自己对这两支军队联合的看法说完,所有人更是眼睛放光,对于这个年纪轻轻的将军,均是带着不可小觑的心理,大都不经意的点了点头,表示欣赏。
  余峰成与众老将军,也是心中暗赞,觉得川河军终于是后继有人。
  不过余峰成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单华,既然站都站起来了,不说说如何应对,那岂不是半罐水,于是便问道:“单华将军可还有什么破敌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