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霜霜眼中闪过泪花,说小了这是李夜对她的尊重,说大了这是李夜对人性的尊重,面对强大的天心老人,李夜这些话说的斩钉截铁,掷地有声,没有一丝惧意。
  伫立的山巅,一老一少相对而立,彼此对视,李夜的一番话似乎让天心老人陷入沉思之中。
  少顷,天心老人目光一定,言道:“好,我放了她!”
  言毕,他一指点出,解开了贺霜霜身上的束缚,言道:“老夫此举,实为不妥,在此向你致歉。”
  李夜侧身闪过,虽然他身怀强大修为,但天心老人毕竟是成名已久的人物,何况这样的人物能够轻易放下身段,这不是每一个实力强横的修士都具有的气度。
  贺霜霜回到了山巅之上,李夜用神识探查发现她并无损伤,这才道:“我还有两个问题,需要请教你。”
  天心老人重新坐下,言道:“洗耳恭听。”
  李夜略略思量,道:“为什么你不将这个消息公布于众,告知神魔大陆的所有修士?”
  天心老人叹了口气,言道:“以你的修为,想必听过‘天地万灵,唯奉一主’之说吧?”
  “怎么又是这句话?”李夜微微蹙眉,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听到或看到这句话了,但直到现在,他还是无法参透这句话的玄机。
  于是,李夜向天心老人说了第一次在圣灵门六位太上长老处听到的这句话,第二次在界域通道巨龙雕像处看到的这句话。
  天心老人点了点头,言道:“看来此事并不是空穴来风,冥冥之中果真有一只黑手以三界生灵的存亡在做着博弈。”
  稍作思量,他又道:“你也明白此事尚不明朗,若是让全天下修士知道此事,修真一界必将大乱,既然没有了生存下去的可能,谁又会在乎自己的性命?谁又会在乎别人的性命?到时候杀戮四起,受苦受难的不仅仅是修士,还有亿兆黎民百姓,难道你愿意看着他们遭受生灵涂炭之苦吗?”
  再道:“据我这些年对五个遗迹的探查,发现每个遗迹之中都存在着一些东西,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但这些东西应该对修士有好处。不过遗迹之中应该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至于是什么,唯有探查过后才能知晓。”
  最后道:“你要知道,除了这三界之外,还有一方太古禁区,而那里到底存在着什么,没有任何人知道,而我怀疑那个地方与神魔大陆灵气枯竭有着脱不了的干系。既然是禁区,自然有着不想让世人知道的存在,或许那传言之中所说的‘一主’就在这太古禁区中也说不定。”
  李夜和贺霜霜对视一眼,同声道:“洪荒乱域?”
  “不错,正是那里。”天心老人点了点头,提及这个地方,他的眼中都是显出了些许凝重之色,道:“如果神魔大陆没了,你还以为魂兽大陆和山海大陆会安然无恙吗?所谓‘唇亡齿寒’,也就是这个道理。”
  又道:“放眼天下,也只有你能够挑起这个重担,将来事若成了,你李夜必定是三界之中最耀眼的存在。如果事情不成,那么你也会因此沉沦,亦或者万劫不复,被世人遗忘。这一点,你在心中需要做好准备。”
  李夜陷入沉思,天心老人没有催促他,耐心地坐在那里,等待李夜最后的决定。
  贺霜霜心中忐忑,对李夜道:“公子,此事你要想清楚。”
  片刻之后,李夜长出一口气,伸出一只手,言道:“拿来!”
  “你决定了?”天心老人眼神一亮,再次将界图拿了出来,他郑重地放在了李夜手中。
  李夜结果界图一眼没看,直接收了起来,走在山巅前方,看着世间万物,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半晌之后,才是开口道:“我不求流芳百世,只愿问心无愧!”
  “好!”天心老人走上前来拍了拍李夜肩头,言道:“我知道你心里担忧魂兽大陆的安危,老夫虽不能保证两界修士互起冲突,但老夫绝对敢以这条老命保证,自此之后阻止神魔大陆修士大举进攻魂兽大陆。”
  信誓旦旦的承诺斩钉截铁,李夜看到了天心老人眼中的真诚之意,他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见到李夜收下界图,天心老人压在心头的重担仿佛松了许多。
  李夜看向天心老人,微微一笑,言道:“你不怕我拿了地图,从此遁走,逍遥世外吗?”
  天心老人“哈哈”一笑,言道:“你觉得以你的性格,你会是那样的人吗?”
  李夜白了天心老人一眼,这个从未谋面的老者,竟然对他的性格把握的如此准确,幸好他不能算自己的敌人,要不然真是一个天大的麻烦。
  李夜想到对齐家做过的事情,言道:“你这老东西真是个老狐狸,这也就是我将齐家逼到如此境地,你没有向我动手的原因吧?”
  “臭小子,你才明白啊!”天心老人收起笑容,目光眺望远处,言道:“不过,若是能够牺牲齐家而换来神魔大陆生灵的延续,那也值了!”
  李夜点了点头,顿觉眼前这老头那干瘦的身形无比高大,他心中突然有了一种相见恨晚、惺惺相惜的感觉。
  却见天心老人诡异一笑,言道:“好了,正事说完,好戏也该上场啦!”
  “什么?”看到天心老人这一笑,一股不太好的感觉涌上李夜心头。
  天心老人“嘿嘿”一笑,卷起袖管,便道:“揍你啊!”说着,他便是挥出了一拳,一股浩瀚的力量直袭李夜面庞。
  “你……”李夜根本未曾防御,本想怒骂天心老人,却被他拳头上的劲风噎了回去,当即身形暴退,落在了另一处山头。
  只听天心老人朗声大笑,道:“好久没有碰上你这样的对手了,今日老夫要和你大战三百回合!”
  “丫的,这变化也太快了吧!”李夜直感无语,看到天心老人如火似电地奔袭而来,他连忙祭出裂天刀,始一出手,便是重重地砍出一刀,大有将天心老人劈为两半的势头。
  “来得好!”天心老人眼中闪现兴奋的光芒,他不退反进,仅是一招,便将李夜攻击化为无形,还道:“小子,跟我比斗,少用这些花把势,要不然老夫今日打得你满地找牙!”
  “好,够狂!”自入“天道”以来,李夜还确实未曾碰到旗鼓相当的对手,如今这天心老人算是第一个,心中激起斗志,顿时决定要和他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
  天心老人手中并没有法器,他只靠自己的双手,就仿佛有一种能够撼动日月的气势,此时他横空站立,面庞之上显出一股与生俱来的自信之意。
  李夜横刀立马,举起战刀仰天挥下,直贯星河的力量带动着空间都是扭曲了起来。
  天心老人袖袍无风自鼓,迎面而上,暴喝一声:“看我一招狂轰乱炸!”
  但见高天之上,阴云密布,电闪雷鸣,要比贺霜霜出手时来的更加剧烈,更加凶猛。
  李夜刀气袭来,天上雷芒降世,数股点芒绕臂而上,顺着刀气的方向袭上刀声,李夜直觉浓浓酸麻感遍布全身。
  恐怖的波动波及周围数十丈,贺霜霜一退再退,站在老远观看战斗,从这两个高手的战斗之中,她开始领悟了起来,尤其是天心老人对星雷之力的运用,更是对她有着很好的启发。
  轰!
  李夜全身焦黑,须眉到底,发丝之中冒出缕缕青烟,活脱脱如同鬼一般。
  天心老人捧腹大笑,前仰后合,指着李夜笑的是上气不接下气,道:“瞧……瞧你这副熊样……哈哈……哈哈哈……”
  刀身之上倒影出他的模样,李夜大骂晦气,这是被雷劈了的节奏啊!
  李夜拔地而起,站立在虚空之上,手中战刀舞动,滚滚刀影席卷而来,绝世刀法被他一气呵成。
  天心老人感受到刀气之中一波胜过一波的力量,他狂傲一笑,双掌之上聚集星雷之力,蛮横地冲入刀气之中,却像是如入无人之境一般。
  一连击溃八股刀气,天心老人已是感到有些微微吃力,突然感到更为凶悍的两股力量奔袭而来,他连忙催动护体神功,如同龟壳般地将自己保护了起来。
  而后他伸手一扯,便从虚空之中撕扯下来一道雷电,涌动着恐怖的光芒,如同一条舞动的电蛇肆虐在虚空之中,切割着围攻他的刀气。
  “雷芒动,星云逝!”
  这是天心老人自己从星雷之力中领悟出来的招式,但见以他身体为中心,忽然爆开璀璨的光芒,如同高悬在天的太阳一般明亮,光芒笼罩方圆数十丈,只是一瞬间,便将一切化为虚无。
  随后,天心老人如电光一般激射而出,追着李夜展开了如风似雨般的攻击,一副如同拼命般的架势令李夜着实头疼。
  “丫的,真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