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情形,由不得柯子贤多做考虑,他当先走出一步,紧盯着对方那个领头之人,道:“我等自问与你们无冤无仇,但不知阁下以多欺少是何道理?”
  “无冤无仇?”那领头人重复了一遍,好似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兀自疯狂地连连大笑,道:“怎么?前几日才将我手下杀了,这会倒装傻卖疯了么?即便是无冤无仇,可我骷髅门想杀的人,还会找个理由么?”
  “哈哈哈……”
  前方传来一阵诡异而难听的笑声,柯子贤心头沉重,看来想要安全离开此地是不可能的了,他不是怕死之人,他只是感觉对不起这些跟随他的家族弟子。
  心思急转,柯子贤一时乱了方寸,不知如何是好,额头之上已是冒出丝丝冷汗。
  那领头之人看着柯子贤一声冷笑,发令道:“留下那个小白脸,其他的一个不留,杀!”
  一个“杀”字出口,带着凛冽寒意,几位柯家子弟面若死灰,神态凝重,手中紧握着法器围成一个圆将柯子贤围在了中央,即使到了这个时候,他们仍然不忘自己的使命,全然将他们的生死置之度外,而顾及柯子贤的性命。
  那一行追杀之人缓慢地围了过来,看着柯子贤几人就像看着待宰的羔羊一般,只见他们随着脚步的移动不约而同地祭出了自身的法器,竟然是清一色的通体漆黑的鬼头大刀,不过那刀身之上符文流转,看起来是被秘法祭炼而成的。
  几十把刀影带着沉重的气息,让柯子贤心头觉得沉闷不已,当下怒吼一声,率先发怒,只见他举起法器当头劈向了最为靠前的两人。
  那两人心惊之下连忙躲避,不料仍旧慢了一步,只见法器临身,原来是一对双锏,正是柯子贤的随身法宝“飞龙锏”,只是没想到他这么一个瘦弱的年轻人竟然能使动这样一对沉有千斤的宝器。
  却说那二人一个脑袋当场粉碎,另外一个肚破肠穿,向后退去几步,带着不甘就此毙命。
  血洒江畔,众人皆动!
  柯家子弟知道一死难免,但没有就此落了士气,各个斗志激昂,神情之上更多悍不畏死之态,带着疯狂之意与那些追杀之人拼杀了起来。
  远处,那领头之人淡漠地看着打斗之景,直到此时,他还未曾出手。
  功夫再高,也怕人多。柯家子弟此时可谓双拳难敌四脚,不过几个回合便落了下风,有两名弟子已是身上挂彩,看来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柯子贤心头越来越急,这样下去他们一个个都会死在这里,他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远处站着的敌方头领,此人不除,今日想来难逃。
  终于那些灰衣人不再保留,一个个施展修为,柯家子弟顿时压力陡增,那三十几人一瞬间全部扑了过来,将几位柯家子弟分离开来,然后以合围之势刹间结果了几位弟子的性命。
  交手不过数个回合,然后整个场地之上,除了柯子贤一人之外,已经再也没有站着的柯家子弟了,面前还有二十多个的骷髅门人,眼中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缓缓地围向了柯子贤。
  清风徐徐,但柯子贤闻到的却是浓浓的血腥之味,看着几个横死的柯家子弟,他的心头仿若滴血,这一次带出来的十几个人都算是家族内的好手,但谁想就这么一个个的死了,难道真是惹了不该惹的人了吗?
  心头腾起这样的念头,柯子贤生出一股无力之感,眼下进退无法,当真要落在这些人手里了吗?
  心头泛起阵阵不甘,柯子贤眼中散发着怨毒警惕之色看着围着他的那些人。而远方那个领头之人好似等得不耐烦,蔑视地看了一眼柯子贤,忽地凌空,虚空化掌,握掌成拳,随后一拳击到了柯子贤身上。
  淬不及防之下,柯子贤的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向后飘去,“噗通”一声掉在了润江之畔。
  柯子贤艰难地抬了抬头,想要努力地站起身来,却感觉浑身酸痛无法站立,张嘴猛然吐出几口鲜血,而他的一只手却悄然放在了身后。
  敌对之人包抄过来,那领头之人来到柯子贤面前,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道:“说吧,你是什么人?”
  柯子贤冷哼一声,倔强地转过头一声不吭。
  “哼!”那领头之人眼冒寒光,并指一点,一道劲气打在柯子贤身上,柯子贤吃痛地又是喷出一口鲜血,但是他强忍着没有发出声响。
  “你可以不说,但我保证,我会有一万种方法让你开口,你看看,这个叫‘金蚕蛊’,他可以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想试一试吗?”那领头之人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瓶,面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柯子贤心头一寒,如果落在了这些人手上,定是生不如死,说不好还会泄露了家族机密,眼珠一转,言道:“如今我即将身死,可否能让我死个明白?”
  “哈、哈哈……”那领头之人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一般,言道:“落败之人还敢跟我提要求?看来你真的活得不耐烦了,不过,对于一个快死之人,告诉你也没关系,骷髅门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们的背后有你不敢想也想不到的力量存在,这股力量足以抗衡天下间任意一个修真门阀,这你能明白了吗?”
  “什么?”柯子贤大惊失色,他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骷髅门背后竟然有这么强大的力量,那么骷髅门到底是干什么的?它背后的力量又是干什么的?他们在一起到底在做些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一连串的问题再次涌上心头,柯子贤越想心中越惊,越想心中越乱,好似已经忘记了他现在已是命悬一线。
  “好了,我该说的都说了,该你了。”领头之人收起笑容,眼光微凝,语气转冷。
  柯子贤猛然抬头,再不迟疑,趁着那领头之人分神间隙,放在身后的手掌突然发难,猛然挥打处十数颗圆珠。
  那领头之人心中暗叫不好,连忙呼道:“小心!”
  随着话语,那领头之人也算机敏之人,当手扔出,将金蚕蛊种在了柯子贤的身上,而他的身影急忙后退,躲开了柯子贤的临死反扑。
  一众人手忙脚乱急于退去,接二连三的炸雷之声响起。
  噗通!
  好似什么东西掉到江中响起的声响传来。
  待到烟雾消散,好几个人灰头土脸,身上带彩。那领头之人飞越过来看了看江面荡起的层层涟漪,看样子柯子贤跳到了润江之中。
  “哼,有胆量,不过你既然敢跳进润江,那么,不死都难!”领头之人看着江面说道。
  少许,润江之水恢复平静,久久地再无动静,一众之人在那领头之人的带领下离开江边。
  行至远处,那领头之人向身后一人交代,道:“向主人传送消息,就说目标已除。”
  “是。”身后之人领命。
  几个呼吸间,润江此地,重回寂静,只留下江畔那几具残破的尸体。
  那血,殷红,殷红!
  西北之地,九天玄塔,第七层。
  历尽万千艰辛,遭遇生死磨难,李夜一行终于踏到了九天玄塔第七层的土地之上。
  当一次次在战斗之中接受考验并进行体悟,李夜和段素柔的心境慢慢成熟了起来,他们在这里成长,脱离稚嫩,变得坚强和从容。
  如今一路走来,连续过了许多关口,他们忽然开始喜欢这种感觉,暗中布满的危险,让他们不得不时时打起精神小心应对,这份小心是值得的,所有的付出在汗水的洗礼之中,他们得到了不少。
  前路漫漫,还有不知道多少未知的危险存在,但李夜和段素柔相信,凭着这份小心和执着,只要用心走好每一步,那么活着出塔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眼前事九天玄塔的第七层空间,晴空万里,碧蓝如洗,这样美妙的景象在九天玄塔之中并不多见,所以李夜几人难得地享受了片刻。
  第七层空间中央,矗立着一方宝塔,按照九天玄塔的布置,原来第七层之中是一座塔中塔。
  但见缕缕轻雾点缀在前方那座突兀高起的宝塔之上,细数一下,那高塔竟有十二层之高,如果此时站在宝塔顶端,仿佛那天际上的云彩都可以触手可及。
  因为第七层之中再无他物,而这宝塔又是太别显眼,所以李夜断定这里应该就是第七层之中的玄妙之处,随之几人静静地打量着前方宝塔,一时半刻未有动作,就连身旁两头灵兽都是出奇地安静着。
  “走吧,到跟前再看,站在这里什么都不会发现的。”看过半晌,李夜叹了口气,站在外面,只能看到宝塔的外貌造型,其它的却看不到半点有用的消息,索性向几人打过招呼,向通往宝塔的通道之上走去。
  段素柔和阿狸彼此相对一视,盈盈迈步,跟在李夜身旁,两头神兽闷哼哼地发出一声后也是跟了上去。
  走至宝塔近前,李夜直觉的面前矗立的是一擎天巨物,而他却好似是那么的渺小,就像沧海一粟。
  李夜正在感叹之际,却闻段素柔一声惊呼,指着远处,惊讶地说道:“李夜,你看,那里有人!”
  一句话,转移了众人的目光,原来在离宝塔不远处有一个地方,密密麻麻地长满了杂草,而在那浓密的草堆之上竟然躺着一个人,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人。
  当几人目光触及到躺着的那人身上时,不约而同地心头一惊,除了阿狸,这是李夜和段素柔在九天玄塔第一次遇上的一个人,而不像阿狸那样是妖兽化成人形。
  只见那人长得倒也是眉清目秀,儒雅的面庞,修长的身形,双目紧闭,脸色灰白,早已不见半点血丝,全身僵直,身前衣衫竟有点点血迹,不过干却已久,看起来已是深黑紫色。
  那人一动不动平躺在那里,好似真的死了一般,一袭青蓝长衫早已破败不堪,只是袖角处用丝线勾勒出的一个剑形标志却显得那么的醒目。
  神兽狻猊有些调皮地跑到那躺着的人面前,伸出一爪,正要碰触那人时,被后方李夜一声喝住,狻猊回头向李夜吼了一声,悻悻远离。
  段素柔面带疑惑,走到李夜身旁,道:“李夜,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