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母亲,这个她从出生之后,她就未曾见过的女人,她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虽然在段沁梦的口中得知,她的母亲与她长的十分相像,然而毕竟没有见过,在她心中,只有他自己勾勒出来的一副虚幻的图案。
  数番打击,使得当时的段素柔童心破碎,在她觉来,好似老天与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这个玩笑有些冷,冷的让她做出了一个大胆而疯狂的决定。
  带着心痛,段素柔最后下了一个决心,趁圣魔老祖带她出去散心之际,她做了一个令谁都没有想到的举动。
  西北之地,魔教和西北九幽剑派的一战,本来不关乎段素柔的任何事情,只是这个打斗的地点正好是九天玄塔之处,也正是应了她心中的计划。
  最后,趁着混战之际,段素柔毅然决然地冲进了九天玄塔之中,那时的她,心中只有一个想法,离开大千世界这个伤心之地,在九天玄塔之中寻求机缘。
  如果在九天玄塔之中不能成功出来,那就让九天玄塔成为埋葬她的坟墓,也许,死了以后,会在另一个时空之中见到自己的母亲吧!
  而如今,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在段素柔的面前,而且还自称是她的母亲,渴望已久的爱,忽然来临,难道,是幸福来得太突然,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看着段素柔如此状况,那女子的神情之上亦是流露出了一丝难过的神色,只见她张开双臂,柔声说道:“孩子,来吧,到母亲的怀抱中来。”
  “娘!”段素柔大叫一声,张开柔弱的双臂扑到了那女子的怀中,久久地不曾放手,流淌的泪水打湿了对方一片衣襟。
  “你们,为什么都要离开我?”段素柔悲痛地说着。
  段沁雪眼中演过一丝痛苦的神色,言道:“非是母亲狠心丢下你,只是当年我的心也已经死了,这么多年来,唯一让我牵挂的只有你了,放心吧,小萌,以后我们母女在一起,我永远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嗯……”段素柔哭泣着,再没有说话。
  两行泪水,顺着段沁雪的脸庞滴落下来,一对母女,环抱着久久不曾放开。
  神兽天鹿摇头晃脑在玉石台四处走动着,然而它看起来还是有点躁动不安的样子,就像是有什么危机要发生一般。
  神兽对暗潜的危机本来就有一股敏锐的探查力,此时的天鹿烦躁地四处走动,想要找到危机的根源,然而这一切就好似被什么遮盖一般,让它得不到真相。
  空间另一头,天马行空,逍遥从容。
  慕奚笙孤坐天马,丰神俊朗,神采飞扬,直视前方,无比自信。
  虽说进入第八层空间之内与其他人分了开来,但慕奚笙只是略作叹气之后,心境复又平静了下来。
  修道本孤独,每个人自有不同的路要走,他不能干涉别人的道路,同样,别人也不能替代他走自己的路,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一切机缘造化自有天定。
  脚下是巍巍峨峨的山脉,慕奚笙低头查看,忽地眼神一凝,因为他看到的山脉赫然是论剑山庄的藏秀山,还有远处那若隐若现的紫云巅。
  “咦?怎么回事?”慕奚笙眉头微拧,骑着天马穿云透雾,不过将速度放缓了不少,将下面的情形尽数收进眼内。
  看过半晌,慕奚笙双腿一紧,座下天马立时止住身形,一人一马站在云端,慕奚笙托起下巴思虑了起来。
  “嗯?难道是回家了吗?”慕奚笙疑惑地自言自语了一句,陡然抬头,眼光一凝,入眼处,他看到的正是位于紫云山巅之上的论剑山庄。
  又过片刻,,慕奚笙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轻身自语:“奇怪……奇怪……”
  言毕,慕奚笙轻轻拍了拍马头,准备向下方的山巅上落去。
  天马嘶鸣一声,转换飞行方向,向那巨龙般的山巅落了下来。
  仆一落地,慕奚笙便感受到了一股很真实的感觉,那就是这个地方就是一个真真切切的论剑山庄。
  感受着周围的动静,慕奚笙没有下马,更没有随处走动,而是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四处景象。
  似是想到了关键之处,慕奚笙缓缓点头,轻笑一声,自语道:“好真实的幻境!”
  毕竟慕奚笙已经修炼百年,虽然在外面的世界中修为平平,但他从未气馁,而是潜心修道,在见识方面自然比别人胜出一筹。
  如今在九天玄塔之中,慕奚笙终于打破桎梏,修为方面一日千里,开辟了属于自己的修道之路。
  原本郁郁不得志,在九天玄塔之中的历练,让慕奚笙中心燃起了对追求强大的信心,也让他的心境提升到了一个崭新的高度。
  沿途所见,慕奚笙凭着强大的信念,终于认定这里就是一处幻境,而且是几可乱真的一处幻境。
  没有想到,在九天玄塔第八层之中,竟是这样也好一片奇特的空间。
  忽地想到李夜几人,慕奚笙回身看着远方,喃喃自语:“只是不知道李夜等人能不能识破幻境,从而顺利通关?”
  想过半晌,慕奚笙甩了甩头,将杂乱的思绪抛在脑后,开始专注他所在的这处地方。
  幻境中的藏秀山跟外面世界中的一样美丽,就连那些花花草草都不曾改变,显得是那么的真实,而在紫云巅上的论剑山庄像无上尊者一样傲然挺立,更像一把随时出鞘的利剑一般,弥漫着威严的气势。
  慕奚笙来到山前,将眼前景象飞快地扫视了一遍,此时他已认定这一切都是假的,所以这些东西即便再怎么相像,也不过是一堆虚幻之物。
  “老弟,我们该出发了。”慕奚笙轻揉地拍了拍天马的头颅,示意它前行。
  从得到这匹天马的时候,慕奚笙便决定对它就像对待兄弟知己一样,而不是拿它当做神兽看待。
  虽说短短数日,但慕奚笙与天马惺惺相惜,大有相见恨晚之势,一人一马,情谊非同一般。
  天马昂首嘶鸣,像是在向这处空间挑衅一般,又像是回应着慕奚笙的呼唤,双翅一振,带着呼啸风声,向幻境之中的论剑山庄疾飞而去。
  在外面世界中的论剑山庄,有一块巨大的广场,平日里是用来召集门人聚会,或者是山庄内的弟子比武论剑的地方。
  在这幻境中的论剑山庄,在同样的方位之上,也是有一块巨大的广场,偶尔还能看到来来往往的人影。
  慕奚笙淡淡一笑,示意天马落在广场之上。
  “快看,有人!”广场之上,一人停下身形,看着天空上飘来的一团阴影。
  顿时,好多人围拢了过来,对着天际之上下落的阴影指指点点不知说些什么。
  终于,当天马收起双翅的一瞬间,慕奚笙的身影出现了广场之上。
  “你们看,那是天马!”有一人惊呼道。
  其余人都是在打量着这一人一马,其中一人看到慕奚笙的时候,眼中明显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指着他向其他人说道:“慕奚笙?竟然是这个废物!”
  当其他人的目光落在慕奚笙的身上之后,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没有说话,没有动作。
  然而对面那些人却像是炸开了一般,嘈嘈杂杂,好似要把整个论剑山庄都惊动了。
  天际之上,一道御剑身影由远而近似缓实疾,不过片刻便飞到了广场之上,当其一身光芒散去之后,论剑山庄大弟子司徒云的身影出现了众人眼前。
  “参见大师兄!”广场之上的众弟子连忙向司徒云高喝做礼。
  司徒云罢了罢手,转过身来看着慕奚笙,眉头微微一皱,言道:“奚笙,是你?”
  慕奚笙没有做礼,只是淡淡一笑,言道:“你是假的!”
  “假的?”司徒云眼中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寒光,伸手摩挲了一下下巴。
  然而他的一举一动,被慕奚笙全然收尽眼内。
  “大胆!”
  “狂妄!”
  “哼!一个废物而已,竟敢对大师兄这样说话,要知道大师兄出手便能打的你找不着北。”
  ……
  广场之上响起各种声音,不过均是些讨伐慕奚笙的言语。
  却见司徒云缓缓摆手,止住了众人的言语,言道:“慕师弟所说‘假的’是什么意思?”
  慕奚笙稳坐在天马之上,双腿一夹,天马向前走来,行至众人面前几步之遥时停了下来。
  只见他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舒张了一下身体,言道:“假的,你们都是假的,不要以为你们徒具虚貌,其实只不过是一些须弥幻象,既然你们敢挡住我的去路,那么,我今日便以血破幻境!”
  说完便动,慕奚笙忽地脸色转冷,顺手祭出他的清风仙剑,扬手一道强横的匹练,直取站在最近处的几名弟子的人头。
  轰隆隆!
  一道震耳的声响传来,眼前之景那里还见藏秀山,那里还见紫云巅,那里还见论剑山庄,那里还见司徒云……
  不过仅仅数个照面,慕奚笙凭着他坚定的心境识破了幻境,四周的景象瞬间变成了一块巨大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