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远泽蹙着眉头,叹了一口气,随后又重新坐在她身边,语气也不再像之前那么的疾言厉色了,变得温柔了起来,轻声问道:“现在还疼吗?”
“不疼了。”孟韵寒很是乖巧的摇着头,她知道这个男人是因为担心自己,刚刚才会发脾气,所以她此刻的心里暖暖的。
易远泽伸手,轻轻的帮她脱着外套,准备看看她的伤口,不过孟韵寒却握住了他的手,迫使他停止了自己手里的动作。
“怎么了?弄疼你了吗?”易远泽满脸担心的问着,他是真害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又会碰到她的伤口。
“你先答应我,不许生气。”孟韵寒知道自己的伤并不是什么小伤,如今将纱布拆开,里面一定是惨不忍睹的,所以她必须要提前和易远泽商量好,否则一会儿又免不了要起争执。
如今的孟韵寒,似乎学会了一件事,那就是把他们的争执,在还没有开始之前,就狠狠的扼杀掉。
易远泽心里虽然有些不太情愿,可是看着孟韵寒那惹人怜惜的样子,他还是微微点头,表示自己答应。
当脱下孟韵寒的外套,看见她手臂上的伤时,易远泽是真的有些后悔自己刚刚答应了她那样的事情,不过他还是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轻轻地为她擦拭着手臂上的血迹,重新将她的伤口包扎起来。
看着易远泽脸上表情的变化,孟韵寒知道,此刻的他一定很是生气,可是如今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虽然易远泽的动作很轻,可是每每碰到伤口的时候,痛感依旧很是清晰。
“你说过你不会生气的……”孟韵寒轻声的说这句话,似乎是在提醒他,也似乎是想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易远泽的呼吸声忍不住变得急促了起来,紧锁着眉头,瞪着她,随后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问:“怎么弄的?”此刻易远泽在心里告诉自己,要是他知道那个弄伤他女人的人是谁,他非要弄死他不可。
“就是不小心被割伤了。”
“不小心?你的一个不小心就缝了这么多针,你……”
孟韵寒伸手捂着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也将他的怒气全部堵住了,“你就别生气了,本来都已经没事儿了,还不都怪你。”
易远泽想着自己刚刚从背后搂着她,心里就万分自责,他握着孟韵寒放在自己嘴边的手,满是歉意的说:“小寒,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手上有伤。”
“好啦,我不和你生气,你也不能再和我生气了,好不好?”孟韵寒满眼期待的望着他,如今她最害怕的就是易远泽又和自己生气,她现在可是没有这个心情去和他吵架。
“好,那你告诉我,今天医院到底出什么事了?你的伤是不是因为那些人?”
孟韵寒不敢看他那略带质问的眼神,微蹙了一下眉头,老老实实的说了起来,“之前医院出过一场医疗事故,好像是事情当时没有顺利解决,所以就发生了今天这样的事情,不过目前我们已经在想办法处理了,我想很快就能够把这件事情顺利的解决掉。”
“那你的伤是怎么回事?”易远泽继续追问着,他心里是迫切的想要知道。
“我的伤就真的只是不小心割伤了而已。”虽然孟韵寒说的这话并不假,但是她却始终不愿意告诉易远泽具体的经过。
“所以下午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护士拿给你的不是感冒药,而是止疼药对吗?”
孟韵寒不否认,只是一个劲的点着头。
“孟韵寒……”易远泽忽然大声的叫着她的名字,心里的气愤像是又压制不住了,“我告诉你,以后你要是再敢骗我,受伤了再不告诉我,我一定不会饶了你的。”
“知道了知道了,你不是答应我不会生气的吗?”孟韵寒咬着嘴唇,很是无辜的看着他。
易远泽不说话,只是猛的将身体凑近她,伸手轻轻的搂着她的腰,吓得孟韵寒心忍不住的怦怦直跳,身体下意识的向后缩着,小声的问道:“你要干什么呀?我已经受伤了……”
“别动……”易远泽带着些许命令的语气说着这两个字,随后就将她从沙发上抱了起来,向着卧室走去。
孟韵寒不再说话,只是有些惊慌的望着他,每次当易远泽露出这样的神情时,孟韵寒就害怕会发生那样的事情,易远泽把她轻轻地放在床上,小心翼翼的给她盖着被子,而她心里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老老实实的给我躺着,要是敢乱动,我绝不轻饶。”易远泽说完这话之后就走出了房间,轻轻的关上了门。
重新回到了客厅,易远泽站在窗边,紧锁着眉头,拨通了电话。
“易总,你……”
“你现在给我听好了,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明天下班之前,今天发生在市中心医院的事情,你必须给我解决了。”
“什么事情啊?”电话那头男人诧异的问着,随后又意识到自己说错了,急忙说道:“好的,易总,我会尽快查清楚,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的。”
“明天之内摆平这件事情,要不然你就从易氏给我滚蛋。”易远泽如今不在乎自己要花费多少人力物力,他只想快点解决这些事情,他不想再看着孟韵寒受伤了。
电话那头的男人一个劲儿的说着好,随后就听见了电话被挂断的声音。
当易远泽再次走进房间的时候,孟韵寒已经睡了,她眉头紧蹙着,样子看起来很是痛苦,易远泽既气她瞒着自己这些事情,却又心疼她如今这般憔悴的样子。
古景是在晚上十一点左右接到那个男人的电话的,起初他是没兴趣理他的,不过见那个男人一直打过来,逼于无奈,他也只能接了电话。
“喂,有事吗?”古景此刻脸上是万般的不耐烦,可是语气听起来却很是平静。
刘明忽然笑了起来,说:“怎么?景哥你需要我帮忙的时候,态度可不是这样的啊?”
“如今我们之间好像不存在什么帮不帮忙的事情了吧?”自从今天下午他未按计划出现开始,他们之间就已经做好了分道扬镳的前奏了。
“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我就实话实说了吧,我可以尽快收手,也可以不再出现,但是我需要之前说好钱的两倍。”
听见这话之后,古景忍不住的笑了起来,随后反问道:“你确定你现在是在和我谈条件吗?你想清楚了,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
“景哥,我们有话好商量啊,之前我可都是按照你说的在做事,如今多要你一倍的钱也不为过吧,再说了,我身后的那些兄弟们,可都是需要钱的啊。”
“我现在给你两条路,第一,就是拿着我给你的钱,立马给我消失,有多远走多远,最好不要再出现在这个城市里,第二,就是我一分钱也不给你,然后你就等着你的下半辈子,在监狱里度过吧。”古景不喜欢有人和自己讨价还价,更不喜欢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如今他只是想要快点解决这件事情,否则他的计划真的就会因为这个男人,而受到影响。
听见古景的态度居然是这样的,刘明有些怒了,恶狠狠的说:“你想让我后半辈子在监狱里度过,你有证据吗,你搞清楚,我爸是死在你们医院的,责任在于你们医院,而且你不要忘了,我们之间曾经也是有过合作的,如果你真的翻脸不认人,那我也告诉你,大不了最后来个鱼死网破。”
“你说错了,你爸不是死在我们医院里的,他是死在你手上的,你自己做过什么,心里应该比我清楚,你不要猜测我的手里有没有证据,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手里的筹码,远远比你想象中的要多,你现在要是按照我说的去做,我们还是可以保持合作关系,只要你不给我找麻烦,而我也会保证你爸的死,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
古景冷哼了一声,问道:“你觉得你现在有选择的余地吗?或许你也可以赌一下,看看我能不能让你在监狱里待一辈子。”
电话那头的男人忽然沉默了,而古景也不着急,因为三个月前,古景的的确确是看见了刘明亲手害死了他自己的父亲,不过他却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如今他能做的也只是赌。
“好,我答应你的要求,不过你要保证,那件事情绝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最终刘明还是妥协了,似乎和钱比起来,他觉得自己的命更为重要。
古景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说:“放心,只要你从这个城市消失,不再出现,我保证你父亲的真正死因,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而且该给你的钱,我是一分也不会少你的。”
“好,明天我就会走,不会再出现了,戏也演完了,以后你也最好不好再来找我。”他似乎不想再与古景有任何的接触,准确的来说,他是不希望古景再用那件事情去威胁自己。
“放心吧,我说话算话。”挂掉电话之后,古景忍不住的松了一口气,有的人天生多疑,而有的人贪生怕死,刚好这个男人,两点都占了。
这件事情如今总算是要结束了,古景感觉这一次自己策划的一切,是他有史以来最为失败的一次,中间的插曲实在是太多了,原本他只是想让孟韵寒为了这件事情分神,不再去追问和质疑自己关于五年前的事情,并未想过会让她受伤,也不曾想自己差一点就被人了反咬一口,想着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古景久久未能入眠。
那晚孟韵寒已经不记得自己在睡梦中被疼醒了几次,而易远泽一晚上都没有合过眼,他始终都是坐在床边守着孟韵寒的,每次当她被疼痛折磨醒的时候,他都会轻握着她的手,满眼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