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韵寒又开始挣扎了起来,易远泽微蹙着眉头,一个转身便将她抵在了门上,双手紧握着她的手腕,高高的束在头顶,不许她再挣扎。
  易远泽如今的举动,是真的有些把她给吓到了,孟韵寒略显慌张的看着他,心又一次狂跳不止了,恶狠狠的瞪着他,说:“易远泽,你放开我……”
  “我要用我的方式,让你原谅我……”说着他便低着头,一点点的向孟韵寒靠了过去,如今该说的话都已经说过了,既然孟韵寒依旧不愿意原谅他,那易远泽也只能是用行动,来求得她的原谅了。
  孟韵寒猛的将头侧到一边,可依旧无法阻止易远泽的吻落在了自己的脸颊上,随后便开始在她的脖颈上游走,每一次的亲吻和触碰,都让孟韵寒本就敏感的身体忍不住的微微颤抖着。
  “易远泽……”孟韵寒感觉自己要抓狂致死了,她恶狠狠的叫着他的名字,身体不停的扭动着,手腕不停的挣扎着,可却一点用都没有。
  当听见孟韵寒又一次对自己直呼其名的时候,易远泽也并不生气,在嘴角勾起一丝坏笑,亲吻着她的耳朵,轻声的说:“晚上我一定努力,用我的方式,让你原谅我。”
  “易远泽,你走开……”孟韵寒一边在嘴里吼叫着,一边挣扎着,此刻,她像是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去逃离和躲避。
  两人之间的距离重新被拉开了,孟韵寒眼眶红红的,心里既害怕也委屈,她背靠在墙上,不停地喘着粗气,眼神一直都是恶狠狠的瞪着易远泽的,她讨厌这个男人刚刚的举动,也害怕他总是用那种毫无道理可言的方式来求得她的原谅。
  易远泽像是没有想到,孟韵寒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心里有些惊讶,眉头微蹙着,虽然生气,可是在看见了孟韵寒的样子之后,气愤便被心疼所取代了。
  “小寒……”易远泽轻声的叫着她的名字,想要靠近她,却又不敢,所以只能是呆呆的站在原地,望着她。
  孟韵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极其无奈的开口,说:“易远泽,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就那么喜欢折磨我吗?”
  “是你在折磨我,用那些极其痛苦的事情,让我抓狂……”易远泽也不再继续冲着她大喊大叫,声音压的极其低,可是每一个字,都带着无比坚定的语气。
  孟韵寒冷哼了一声,微微站直了身子,仰头看着他,说:“易远泽,我不是个小孩子了,不会每次都因为你的一颗糖果,就又什么都忘记,那样的事情,我做的太多了,现在我累了,不想再继续做那样毫无意义可言的事情了。”
  “难道这些都是我的错吗?你一点责任都没有吗?你明明知道我恨他,恨不得他死,可你却还是要靠近他,你一次次的挑战着我的忍耐极限,你难道就不该为此付出代价吗?”易远泽只是质问着他,语气虽然愤怒,却也没有咆哮。
  孟韵寒像是有些语塞了,不过她却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解释,她和古景之间,的的确确只有工作上的接触,即便易远泽不相信,那也是事实,不过她确实没有站在易远泽的立场去想过这件事情,她一直都说,他们之间只有工作上的接触,可却也忽略了,他们工作上的接触,也足已让易远泽内心愤怒许久了。
  “你要我怎么办?因为要顾虑你的感受,就连工作上的事情,也不管了吗?”孟韵寒忍不住的哭了起来,随后她便蹲在了地上,将自己蜷在了一起,心里的委屈再也忍不住了。
  如今孟韵寒夹在了最难抉择的缝隙之中,一边是她所爱的人,是那个与她错过了多年之后,好不容易才再次解开误会,走到一起的人,而一边,是她不顾一切才挽救回来的医院,是父亲半生的心血,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选了,而这两者之间,好像怎么也找不到一个,能够让彼此和平共处的方式。
  易远泽拳头紧握着,他已经退让很多了,但是孟韵寒却始终都觉得他让步的不够多,他都已经允许他们两个在同一家医院工作,允许他们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在医院有相处的时间,如今他还要怎样,难道还要允许他们重新走到一起吗?
  “你究竟要我怎样?我的忍耐已经到极限了,你到底还想我怎样呢?”易远泽单膝跪在地上,俯身看着她,手掌轻轻的捏在她的肩膀上,一字一句的问着。
  他们似乎都在退让,却又像是都坚守在原地,古景是他们之间最为致命的伤口,无法不去触碰,但他们也学不会该用怎样的力度,才能让伤口不那么的疼。
  孟韵寒感觉此刻有些话,像是瞒不住了,如果不把前因后果说出来,好像她和易远泽之间,就会走进死局,怎么也出不来了。
  “你知道吗?基金会是我爸最在乎的项目,之前都是他亲自负责的……”孟韵寒将视线看着地面,轻声的开口,自顾自的说起了这话。
  易远泽微蹙着眉头,呆呆的望着她,不说话打断她,只是耐心的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我爸之前一直以为,只要基金会的项目顺利进行了,医院就可以重新回归正轨,所以他一直都小心翼翼的,不想让这个项目出任何的问题,所有事情都是他亲力亲为,这个项目就像是他的另一个孩子一样,但是如今,他却忽然把这个项目交给了我,还特意让古景来帮忙,一起处理这件事情,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孟韵寒重新抬头看着他,眼眶红红的,冷哼了一声,继续说:“你听过什么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吗?基金会就是那个孩子,而古景就是那个狼……”
  “你说什么?”易远泽眉头蹙在了一起,他仔细的听着孟韵寒说的一字一句,可是却并没有理解她的意思。
  “我说,因为我爸怀疑他,所以才拿这个项目出来试探他,这就是我为什么会和他一起接手这个项目的原因,这就是我为什么会和他有交集的原因,听明白了吗?”孟韵寒感觉自己把这些都说出来的时候,心里像是松了一口气,从她知道了这件事情开始,心里就始终都有一块大石头压着,如今那块石头,好像松动了一点,让她有了喘息的空闲。
  易远泽有些激动的伸手握着她的肩膀,追问道:“你们一起接手这个项目,一起出差,一起去见合作人,都是因为你爸怀疑他,想要试探他?”
  “对,现在你什么都知道了,你觉得我该怎么办?我该从一开始就拒绝父亲的安排,还是在现在,顾及到你的感受,对父亲精心准备的一切都不管不顾,临阵脱逃?”如今孟韵寒将所有难题,一下子都丢给了易远泽,那样艰难的抉择,她是不知道该作何选择了,既然如此,那就让易远泽亲自来体会一下,在这样两难的抉择里,他又会怎么办。
  “你为什么从一开始都不肯告诉我?如果你和我说了,我心里也不会胡思乱想那么多,更不会……”一想到这里,易远泽就很想抽自己一耳光。
  孟韵寒推开他,从地上站了起来,说:“我答应过爸,在这件事情没有结果之前,不会让其他人知道,现在连我都不知道他的计划是什么,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所以我不能告诉你,但我没有想到,你对我,连最基础的信任都没有。”
  “对不起……”易远泽的脸色看起来有些差,他好像有些不太舒服,伸手捂着自己的胃,那里似乎又在隐隐作痛了。
  孟韵寒以为他又在装可怜,便在瞪了他一眼之后,转身向着卧室走去,不准备管他了,不过她刚走没几步,易远泽就很是痛苦的倒在了地上。
  “易远泽……”孟韵寒一边叫着他的名字,一边蹲在地上扶着他,也是在那时,她才看见了易远泽额头上渗出的冷汗,以及他呼吸声里那淡淡的酒味。
  “你又胃不舒服吗?”孟韵寒自言自语的问着,随后便又起身,走进卧室,在自己随身携带的物品里翻找了起来,幸好她随身带有胃药,要不然此刻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孟韵寒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靠在自己的身上,小心翼翼的喂他吃着药,那一瞬间,她的眼里除了担心,什么都看不见了。
  药片苦涩的味道刺激着易远泽的味蕾,他很不喜欢吃药,很讨厌这种味道,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着,胃里一阵阵的绞痛让他生不如死,听着耳畔孟韵寒的呼喊声,易远泽有些艰难的睁着眼睛,看着她那无比担忧的神情之后,嘴角居然忍不住的扬了起来。
  “易远泽,你是要吓死我才甘心吗?你不知道你胃不好吗?为什么还要去喝酒?”孟韵寒带着些许哽咽的声音,一个劲的问着他,眼泪止不住的从眼眶里滚落,滴在了易远泽的脸上,与他的汗水融合在了一起。
  “小寒,看来真的只有在我生不如死的时候,你才愿意和我说话,按照常理,你现在是不是应该原谅我了呢?”易远泽的声音很是虚弱,他明明很不想说话,可是如今,他却依旧想要得到孟韵寒的原谅,这是他的方式,虽然不不那么的高明。
  “易远泽,都什么时候了,你就不要再和我开玩笑了好不好?难道每次,你都要用这样的方式来逼我吗?你就那么不爱惜你自己的命吗?”孟韵寒紧锁着眉头,泪眼汪汪的问着他。
  似乎是因为从事了医生这个职业,孟韵寒对生命有了新的认识,她每天都在医院看着那些想要活下去,却救不活的人,心里很不是滋味,所以对于易远泽这种,明明可以好好活着,却将生命当做是儿戏的人,她是真的有些气愤,甚至是恼怒。
  易远泽微微闭着眼睛,胃又开始痛了起来,而且痛感很是猛烈,他想要开口说话,但是身体却似乎并不允许他那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