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吃完饭,孟韵寒都没再开口说话了,整顿饭,她都吃的有些心不在焉的,而坐在她对面的林子禹,也一直都是一副很是严肃的样子,对于之后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他虽然并不能确定,可是如今,心里却好像有些担心了。
  “子禹,你看看最近我收集的资料,我总感觉,事情并没有我们表面所看见的那么简单……”孟韵寒将自己这些天所整理的东西,全部都拿给了林子禹,随后他们两个,就坐在沙发上,开始看了起来。
  对于孟韵寒此刻说的这话,林子禹自然是很清楚的,毕竟,按照他所知道的事情来看,有很多事情,不再是怀疑了,已经完完全全的确认了,不过他现在缺的,就是能够说服孟韵寒的证据。
  “小寒,你有没有想过,医院的那个内鬼,一定要很了解医院,他到医院的时间不一定要很长,只要,他的位置足够高,很多的事情,他也是可以了解的很透彻的。”林子禹虽然是装出一副很是认真思考的样子,可是心里,却早已经把自己说的那个嫌疑人,锁定在了古景的身上。
  孟韵寒微蹙着眉头,将自己手里的东西放下,看着他,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即便是到现在,你都还在怀疑古景吗?他没有那样做的理由,更何况,他最在乎的就是手术和病人,根本就不会做违背这些原则的事情。”
  林子禹在脸上扬起一丝笑意,冷哼了一声,说:“小寒,我之前不是告诉过你吗,不要随便的去相信别人,尤其是在现在,更不能轻易的去相信医院里的人,不管他是不是清白的,至少在如今,你都应该对他有所保留。”
  “子禹,我们三个之前在国外的时候,不是过得很开心吗?虽然回来之后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可是在我看来,古景还是和之前一样,没有变,可你为什么就是那么不相信他呢?”每次当有人开始怀疑古景的时候,孟韵寒就会下意识的去反驳,这好像和她心里对他的愧疚有关。
  “小寒,不是我不相信他,是他做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相信……”若是可以,林子禹真的很想把自己和古景之间所说的一字一句都告诉她,可是目前,他没有证据,更何况,孟韵寒那么相信他,这让林子禹有些开不了口了。
  “他做的事?”孟韵寒有些不解的重复着这话,眉头始终紧锁着,丝毫舒展开的迹象都没有,想了想,继续问道:“古景到底做了什么?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林子禹很是无奈的摇着头,长长的叹了口气,说:“目前我还没有新的证据,但是我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不过我请你相信我,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不要太相信古景,因为我害怕最后的结果,会让你承受不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难道你不仅怀疑古景是内鬼,还觉得他是害死我爸的凶手吗?”孟韵寒很是激动的追问着,现在,她心里的好奇心再也藏不住了,这件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都没有新的进展,如今好不容易出现了一点她不知道的事情,孟韵寒自然是要问清楚的。
  林子禹很是严肃的看着她,想了想,说:“小寒,我们之前不是已经探讨过了吗?医院的那个内鬼,很有可能就是造成你爸车祸的真凶,因为我们已经确定了,有人拿走了你爸车上的资料,这是一个很直接的证据。”
  “可是,我爸出车祸的时候,有人看见,古景是在医院的,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去现场啊?”在讨论这件事情的时候,孟韵寒总会在心里提出质疑,而每次,她都像是不太赞成林子禹的推测,可是她却也无法否认,林子禹有时候的推测,是正确的。
  “小寒,有时候,有些东西,不一定要自己亲自去现场取……”林子禹很是意味深长的说着这话,如今,他开始在心里大胆推测,或许医院的内鬼,存在帮凶。
  其实林子禹的猜测不错,古景的的确确是存在帮凶的,而且是很多,不管是之前的菲羽,还是后来的刘明,亦或者是这一次的那个人,他们都是古景的帮凶,而古景与这些人之间的关系,却只是合作关系,没有更深一层的交往了。
  林子禹的话,让孟韵寒在一时间找不到反驳的借口了,之前,林子禹认为易远泽和那件事情没有关系,而后来事实证明,易远泽真的与那件事情没有关系,而如今,林子禹对古景产生了巨大的怀疑,孟韵寒开始在心里害怕了,她怕最终结果,会和之前一样,林子禹的猜测是没有错的。
  “小寒,你也不要想太多了,所有的事情,都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如今,你虽然不在医院,可是我想,有些人一定会按耐不住,有所行动的。”林子禹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试图缓解她的压力,毕竟如今的她,不适合太过紧张,也不能太劳累。
  孟韵寒紧拽着他的衣角,很是期待的看着他,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内鬼会有所行动吗?你真的可以找到那个人吗?”
  其实刚刚林子禹说的话,暗指的是古景,而此刻,当孟韵寒忽然问他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却不敢直截了当的就把自己刚刚说这话的意思,完完全全的说出来。
  “按照常理推测,如今你不在医院里,很多事情都会有所松懈,如果那个人真的想对医院下手的话,那如今,是最好的时机,你放心吧,我会注意医院的事情,尽量找到那个人的。”林子禹很是认真的和她分析着,可是说了这么多,他心里最为怀疑的还是古景,甚至,这段时间,他会紧密注意古景的一举一动。
  林子禹有自己的计划和怀疑,可是古景也一样,正因为他们是好朋友,所以古景很是清楚他们心里在想什么,因此,在这段时间里,他不但不会轻举妄动,甚至还会把医院的大小事务处理得很好,用此来让孟韵寒更加信任自己。
  面对林子禹的分析,孟韵寒像是很赞同,不停的点着头,随后便问道:“那这些天,你有什么计划吗?需不需要我做些什么呀?”
  “不用,你这些天就好好休息,不要让自己太累了,对了,过两天,雅静就回来了,说是要来这里找你,顺便可以陪你住几天,到时候,你就不用那么无聊了。”林子禹像是不太想继续和她谈论这件事情了,于是便借由雅静的事情,来转移话题。
  果不其然,孟韵寒在听见了这个消息之后,便在脸上扬起一丝笑容,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问道:“静静真的要回来了吗?她之前不是说,这次工作很忙,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吗,如今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啊?”
  林子禹无奈的笑着,对于雅静回来的原因,他不能告诉孟韵寒,毕竟这是他和雅静之间约定好的事情,更何况,如果孟韵寒知道,雅静回来,是来找他进行心理咨询的,那孟韵寒肯定是会不停追问着,那样的结果,可是他不想看见的。
  “好像是因为,那边的事情提前处理完了,所以就回来了,再说了,娱乐圈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万一是某个导演,或者是演员有事情,提前结束了工作,也是有可能的嘛……”当说出这话的时候,林子禹才猛地在心里意识到,自己如今之所以成了一个,连说谎都很是坦然的人,一定和雅静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虽然林子禹说的这话,是用来搪塞她的借口,可是孟韵寒却好像对此深信不疑,微微点着头,说:“也对,她们娱乐圈的事情,我们的确不清楚,反正对我来说,她回来就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对啊,她回来了,你就可以和她聊聊天,不用那么无聊了,不过你的这些资料,我看这些天,还是由我帮你收起来吧,要是雅静来了,看见你每天都在忙这些事情,恐怕又要为你担心了。”林子禹很是严肃的和她说着这话,不过心里,却好像不是这样打算的。
  孟韵寒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些资料,又看着林子禹那很是坚定的眼神,随后便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说:“行吧,那这些东西,就暂时交给你吧,等到静静离开之后,你再把这些给我拿过来吧。”
  “好,现在我帮你收起来,这些天,你就不要想这些事情了,好好的休息,毕竟你现在的状态,可是会直接影响到你肚子里孩子的情况的。”林子禹一边说着叮嘱的话,一边开始收拾起了自己眼前的那些东西。
  其实林子禹之所以说,要帮孟韵寒把那些调查资料收起了,为的,就是阻止她再继续查下去了,之前,他一直都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既然如今雅静的出现刚刚好,那他自然要借着这次机会,让孟韵寒从这件事情里抽身。
  孟韵寒笑着点点头,随后便伸手摸着自己的肚子,看着林子禹,调侃道:“你如今不管是为了我,还是为了这个孩子,都已经做了很多了,要是之后,我的孩子不认你做干爹的吧,好像,挺不合理啊……”
  林子禹将已经收好的资料放在自己的手边,随后才看着她,一副很是赞同的样子,不停的点着头,说:“你说的这话,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不过要不要做你孩子的干爹,我还不知道。”
  “你还不知道?”孟韵寒很是诧异的说着这话,随后便忍不住的笑了起来,伸手在他的手臂上拍了拍,说:“你要是不同意,可别后悔哦……”
  “我有什么好后悔的,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睡吧,我先上去了。”林子禹嘴角勾起一丝笑意,随后便将手边的资料拿起,从沙发上缓缓站了起来,向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见他起身准备走了,孟韵寒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跟在他的身后,向着门口走去,脸上是一副不经意的样子,说:“雅静是我最好的朋友,以后我的孩子一定是会认她做干妈的……”
  听见这话之后,林子禹很是无语的看着她,眉头微微蹙起,可是脸上却忍不住的露出笑容,此刻,他算是彻彻底底的明白了,原来,孟韵寒刚刚说,让自己别后悔是这个意思。
  林子禹如今的这个样子,孟韵寒像是很满意,身体微微凑近他,明知故问道:“怎么样?现在对成为我孩子的干爹,有兴趣吗?”
  “时间不早了,你好好休息吧。”林子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在丢下了这话之后,便开门走了,其实他很清楚孟韵寒的意思,可是,他和雅静之间的关系,不会因为这样的称呼而得到改变。
  林子禹的回答,让孟韵寒心里很是诧异,不过,她却也不继续追问什么,在门口愣住了几秒之后,便转身,重新走到了沙发上,她整理的资料被林子禹带走了,她现在即便是想要继续调查,却也不知道自己该从哪里下手了。
  孟韵寒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这些天,虽然她会忙着理清线索,可是每晚上,她都会在十一点到来之前睡觉,毕竟,熬夜不仅对她的身体不好,对她肚子里的宝宝也很不好。
  拿着早已经关机的手机,孟韵寒坐在床边,呆呆的看了许久,可是最终也没有开机,她心里好像开始想念一易远泽了,可是就算是这样,她也不希望自己这么几天就妥协。
  从一开始,孟韵寒离开的目的,就不是真的要离开易远泽,而是想要吓吓他,虽然她和易远泽只有三天没有联系,但是她此刻却有些想念了,而那些生气和责备,都好像被思念所占据,就快要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