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韵寒那很是紧张的样子,让雅静那颗有些不安的心,总算是可以放下了,她一直以为,孟韵寒不在意易远泽的生活近况,可是如今看来,他们对彼此的在乎,都是一模一样的。
  “他过得很不好,每天都用工作来填满自己的时间,甚至连休息都是在办公室里,整个人就像是瞬间老了十岁一样,所以我才会说,你们约定的一个月,他恐怕是连十天都熬不过去……”雅静虽然说这话的声音不大,可是语气却很是笃定,其实从昨晚上见到易远泽开始,雅静就有些后悔了,她觉得自己劝孟韵寒离开一段时间,不是一个明确的选择。
  这是孟韵寒第一次,知道易远泽的近况,这些天,她从来都没有问过林子禹,易远泽过得怎么样,如今忽然听见从雅静口中说出的这些话,她心就像是被人狠狠揪着一样,痛得都快要让她喘不过气来了。
  孟韵寒手掌有些不安的握成了拳头,眉头从听见了这个消息开始,就没有舒展过,她眼里的泪水,居然也会因为雅静此刻的几句话,而涌了出来,可是她却逼着自己不要做出任何的回应,甚至连多余的表情都不要露出,因为,她现在还不能回去,不能出现在易远泽的面前。
  “小寒,难道你听见这些,一点感觉都没有吗?易远泽现在一副快要死了的样子,难道你就真的那么狠心,不去看一下他吗?”孟韵寒的淡定,是雅静怎么也没有想到的,她微蹙着眉头,很是诧异的问着。
  “静静,你到底怎么了?之前不是你说,让我离开一段时间,给彼此一些冷静思考的时间吗?可是如今,你又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劝我回去呢?”
  “当时我的确是说过那样的话,但是我没有想到,你的离开,会对易远泽造成那么大的影响,所以我现在有些后悔了……”雅静微微低着头,在这件事情上,她的确是有些懊悔,甚至她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充满了歉疚。
  孟韵寒心里很是不安,她现在,是真的很想立刻出现在易远泽的面前,可是她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处理,现在还不能离开这里,随后,她便起身,走到窗边,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得到平复,眉头始终紧锁着,就连心都在不停的痛着。
  雅静抬头,看着她的背影,长长的叹了口气,问道:“小寒,即便是到现在,你听到了这些话,心里也一点都不关心他吗?明明你很在意他,可是为什么?却又要让自己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呢?”
  “静静,不是我不担心他,是我现在还不能出现……”对于孟韵寒来说,她现在有比去见易远泽更为重要的事情做,所以现在,她还不能出现。
  “什么意思?”雅静走到她的身边,很是无奈的问着,她感觉自己这么多天没见孟韵寒,心里对她所说的话,都有些听不太明白了。
  孟韵寒侧身看着她,微蹙着眉头,冷哼了一声,说:“静静,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做,所以现在,我还不能去见易远泽,等到我把事情都处理好了之后,就会回去的。”
  “小寒,你到底要做什么啊?究竟是什么事,会比去见见易远泽还要重要呢?他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没准就会出事,你知道吗?”雅静很是严肃的和她说着这话,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明显,甚至,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急切了起来。
  孟韵寒有些急了,紧锁着眉头,重新走回到了沙发上,说:“他不会有事的,我相信,不管是为了我,还是我们的孩子,他都不会有事的。”
  “你还知道你现在有孩子吗?你现在这样,不仅是在折磨你自己,也是在折磨易远泽,更是在折磨你肚子里的孩子……”雅静现在是真的很后悔,后悔自己当初和她说了那样的话,要不然如今的他们也不会变成这样。
  孟韵寒微微低着头,手掌很是不安的握成了拳头,她不停的在心里告诉自己,在没有引出医院的那个内鬼之前,她是绝对不能出现的,毕竟林子禹有引出内鬼的计划,而她要做的,就是配合。
  “静静,你就相信我吧,不会有事的,很快事情就会解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孟韵寒不能把自己和林子禹今早上的计划说出来,毕竟有很多事情,如今都必须要秘密进行,要不然,风险会加大。
  今天上午,林子禹在上班之前,就已经和孟韵寒说了一下自己昨晚上,想了很久的计划,他现在要设圈套,让某人掉入自己的陷阱,如今他虽然是没有证据,但是他却想要制造证据。
  “小寒,反正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想清楚吧,现在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易远泽的近况,我已经告诉你了,究竟要怎么做,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只是希望,你不要等到出了麻烦事的时候,才后悔。”雅静很是无奈的冷哼了一声,她现在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所以,如今她已经无话可说了。
  “静静……”
  “好啦……”雅静走到她的身边,打断了她的话,随后便在脸上扬起一丝笑意,说:“小寒,你既然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反正现在,你过得也挺好的……”
  原本雅静是打算和孟韵寒好好聊聊天,甚至晚上都要在这里过夜的,不过她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和她聊了没多久之后,两人之间的话题,就像是走进了死局一样。
  “你要走了吗?”孟韵寒有些紧张的握着她的手,心忽然在这一刻有些害怕了,对于雅静的出现,她真的是很开心,可是如今,雅静忽然要走了,她也是真的害怕了,怕她是真的生气了。
  雅静伸手紧紧的抱着她,装出一副很是淡定从容的样子,笑着说:“你也知道,我现在的工作很多,也很忙,所以没有太多的时间和你聊天,之后我们再找时间,好好的聊聊吧。”
  “你中午饭都不吃,就要走吗?”孟韵寒很是不舍的说着这话,虽然,她和雅静之间有些事情不能讨论,可是她却有很多的问题,想要问雅静。
  “不吃了,一会儿还有事呢,你照顾好自己,不要让肚子里的孩子受到伤害,要不然,我这个干妈,可是不会放过你的。”雅静伸手摸着她的肚子,满脸笑意的说着这话,她们之间,不管有多少不好的事情存在,可是彼此之间的感觉,却不会受到影响,否则,她们也不会一直走到现在。
  孟韵寒只是送雅静到了门口,随后便依依不舍的看着齐沐来接她,一起离开了。
  其实,当齐沐接到电话,说是要去接雅静的时候,她自己都是无比惊讶的,不过刚刚在见到孟韵寒的时候,她却表现的很是自然。
  “你怎么忽然让我来接你啊?你今上午不是还说,要在这里住一晚吗?”一上车,齐沐便好奇的问了起来,毕竟今早上来这里的时候,雅静可是很开心的,而如今,她却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齐沐心里,自然是好奇不已。
  雅静并不打算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侧头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随后便又将头侧向了一旁,刚刚她和孟韵寒之间所发生的事情,她不想和任何人说起,更不想任何人问起这件事情。
  齐沐被她的一个眼神就给吓到了,心里虽然很是疑惑,可是却也不再继续追问,将视线看向正前方,很是认真的开着车,在等候红绿灯的时候,齐沐只是微微瞥了她一眼,也不说话。
  “回家吧,我想休息休息。”雅静靠在椅子上,眼眸紧闭着,轻声地说着这话,对于齐沐刚刚的那一眼,她不但看见了,而且,还很清楚,她到底想和自己说什么。
  “好……”齐沐只是回答了她一个字,随后便看着正前方,开车向着她们住的地方驶去。
  对于上午雅静去见孟韵寒的事情,易远泽并不知道,也没有派人去跟着她,更何况,当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那时候,他的头疼得都快要裂开了,就连胃里都是翻江倒海的,而心口处的伤,也不安分了起来。
  易远泽眉头蹙得紧紧的,额头上不停的渗着冷汗,这些天,他始终都忙个不停,昨晚,又在伤口没好的情况下喝了酒,一觉睡到现在之后,他的胃疼得更加厉害了。
  当易远泽摸索着拿起手机,下意识打给了孟韵寒,这是他潜意识里在此刻唯一想到的人,可是他打过去的时候,电话里依旧是一个女人的提示声,就算是他不甘心,拨打了第二此,可是结果却一样。
  后来易远泽只记得,自己打电话给了林天,具体说了什么,又从电话里听到了什么,他都不记得了,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医院的病房里了,而鼻间冲刺着消毒水的味道,让他很是不自在。
  屋外,林子禹正和王医生谈论着他的病情,而林天,因为公司有急事,刚刚才离开,对于易远泽伤口的问题,王医生始终都有些担心,可是现在孟韵寒没有在这里,有很多的话,他却不太敢和易远泽说起了,毕竟他的脾气,之前王医生可是见识过的。
  透过病房门口上的玻璃,林子禹可以很是清楚的看见里面的情况,见易远泽已经醒了,他便推门急急忙忙的走了进去,而王医生虽然心有不愿,可还是跟在他的身后,走了进去。
  “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林子禹不停的问着,如今的他,就像是替代了孟韵寒的位置,开始担心起他了。
  易远泽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随后便靠在床头,有气无力的说:“我没什么事了?我是怎么来医院的,林天呢?我记得,我不是给他打电话了吗?”
  “林天有事,刚刚走了,你的伤都还没好,怎么可以喝酒呢?”林子禹很是无奈的说着这话,心里虽然有些不悦,却也不在脸上表现出来,毕竟他好像没有一个合理的身份和理由去指责他。
  易远泽冷哼了一声,说:“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们帮我办出院手续吧……”
  听见他说要出院,王医生下意识的反驳道:“你现在还不能出院,必须要在医院休息一天,观察一下你的伤口,要不然之后又会让你疼晕过去的。”
  “就是啊,你还是在这里住一天吧,毕竟你的伤口若是一直这样反反复复的话,将会很难复原。”林子禹如今也很是赞同王医生说的话,觉得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多观察一天是好事。
  易远泽像是在心里有自己的打算,微微摇摇头,看着他们两个,反问道:“我现在住在这里,又有什么意义呢?难道我多在这里住一天,就可以见到我想见的人了吗?”
  听见这话之后,王医生和林子禹互看了一眼,他们都很是清楚易远泽此刻想要表达的意思,可是如今,他们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这个问题了。
  见他们都沉默了起来,易远泽在脸上勾起一丝笑意,说:“既然不能见到我想见的人,那留在这里又有什么意义呢?我公司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去处理,所以现在我没有时间浪费在这里。”
  说着,易远泽就伸手拔掉了自己手背上的针头,掀开被子,准备下床了,虽然伤口还会因为他的剧烈动作而疼痛不已,可是他却只是紧锁着眉头,连闷哼声都没有发出。
  王医生下意识的想要上前去阻止,可是手臂却被林子禹给拽住了,而他之后的动作和话语,也在那一刻,被迫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