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韵寒那副委屈不已,快要哭了的样子,林子禹是真的有些看不下去了,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在此刻对她发火。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难道你就打算什么都不做,就眼睁睁的看着基金会落入别人的手里吗?”林子禹现在不想说什么责备她的话,只想尽快想到办法,帮她解决目前所面对的难题。
孟韵寒不停的摇着头,脑袋都快要炸了,心里也烦乱不堪,她现在也快要急死了,所以在面对林子禹问的这个问题时,她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现在心里也很烦,很乱,我根本就没想过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我真的想不到任何解决的办法?”孟韵寒此刻说话的时候,都变得有些语无伦次了,眼泪又一次止不住的从眼眶涌出,肆意的在脸上流淌着。
林子禹想要伸手去安慰,可是却也觉得这是她自己活该,就该让她自己吃一堑长一智,手在半空中悬了很久之后,他还是没能说服自己狠下心,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试图去安慰她。
“小寒,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们还是赶紧想想办法,看看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吧,你总不可能就这样看着基金会,变成和你完全没有关系的事情吧?”林子禹不想说什么废话,只想赶紧想到解决的办法,要不然,事情会变得越来越复杂。
孟韵寒不停的抽泣着,她控制不住自己心里悲伤的情绪,也无法让自己的眼泪不从眼里流出,她心里懊悔,愧疚,可是现在,这些都无法改变,她之后所要面临的事情。
“子禹,如果我不同意的话,李先生会停止和基金会的合作,如果是这样的话,基金会很有可能撑不过一个月,就会彻彻底底的倒下了,所以现在,我除了答应他的要求以为,没有其它的选择了。”孟韵寒虽然心里很悲伤,可是脑袋还算是清楚,她知道自己现在所面临的局面是怎样的,也知道,自己在这件事情上,该如何去权衡利弊,做出最为正确的选择。
“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或许他和古景就是串通好的,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你现在就该寻找新的合作人,你不能妥协,更不能让基金会落到别人手里,这一点,你难道不清楚吗?”林子禹明明知道,古景就是这件事情的主谋,可是知道又如何,证据呢,他现在没有任何的理由去说服孟韵寒,所以此刻,他只能是想方设法的让孟韵寒暂时先保住基金会。
孟韵寒冷哼了一声,很是无力的靠在椅子上,有些无奈的开口,说:“你以为我真的没有想过更换新的合伙人吗?只是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找谁帮忙,而且,基金会的项目,原本就没有多少人赞成,所以想要在短时间里找到新的合伙人,是很困难的事情。”
关于这件事情,孟韵寒在之前就有想过这样的打算,可是却始终没有找到新的合伙人,要不然,她此刻也不会这么为难。
林子禹紧锁着眉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想了想,说:“小寒,那目前古景的态度是怎样的呢?他是愿意接手这件事情呢?还是反对?亦或者是持观望的态度?”
“古景不赞同李先生的要求,可是,他虽然嘴上说不愿意,但是我始终觉得,他心里的想法与之不太一样。”孟韵寒说着自己对古景态度的看法,虽然,她也搞不清楚,如今自己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可是,她心里就是有这样的感觉,而且异常强烈。
“小寒,事到如今,难道你还对他说的那些话深信不疑吗?现在事实就摆在眼前,古景和李先生就是一伙的,他们就是要把你从基金会理事人的位置上拉下来,难道你还看不明白吗?”林子禹有些急了,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急躁了起来,现在,他不求孟韵寒能够完全相信自己说的话,只求她可以不再那么的相信古景就行。
孟韵寒此刻心里很乱,说实在话,她不是不相信林子禹说的话,只是她还无法在短时间里,说服自己去相信而已。
“子禹,有些事情,并没有我们所看见的那么简单,你应该比我清楚,就算是我们知道真相,可是也还是什么也做不了啊?”
如今的孟韵寒,算是彻彻底底的明白,究竟什么叫做无奈,又什么叫做无能为力,现在,即便是她知道,古景是有问题的,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又能做些什么呢,除了装作对此一点都不知情以为,她什么都做不了。
“小寒……”林子禹有些无奈的叫着她的名字,随后便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沉默了片刻之后,林子禹才重新开口,说:“你为什么在决定实施那个计划的时候,不提前和我说一下呢?难道你连我都不相信吗?”
孟韵寒不停的摇着头,有些急切的解释道:“子禹,我不是不相信你,是我觉得,从背后去试探别人,本来就是一件不太好的事情,我不告诉你,也只是不想把你牵扯进来而已,这件事情,本来就比以往的所有事情还要复杂,所有我觉得……”
“你觉得?小寒,不是什么事情都是你觉得,如果当初,你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可以跟我提前商量一下,或许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了,你明白吗?”林子禹原本还想隐藏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发火,可是现在,他是真的受不了了,也不想再隐藏了,他现在恨不得想要狠狠的骂骂她,希望她之后,可以学聪明一点。
面对林子禹恶狠狠的指责,孟韵寒感觉自己心里很是委屈,原本这件事情就和她所想的不一样,这让她心里本就很难受了,可是如今林子禹还责骂她,这让她的心里,更加不自在,甚至是委屈。
“对不起,我只是不希望太麻烦你而已,毕竟我是医院的院长,如果什么事情,都要去依靠你的话,那我根本就没有成为院长的资格,我只是想尽快找到医院的内鬼,也可以尽早查到害死我爸的凶手,可是我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孟韵寒很是努力的在和他做着解释,原本,这件事情,她的出发点是好的,只是其中的那些不确定因素,迫使她的计划得到了改变,而在这件事情里面,孟韵寒也是个受害者,所以,她是真的不希望,林子禹对自己产生什么误解。
“现在,我说的再多,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如今,你只有两个选择,第一,就是眼睁睁的看着古景成为基金会的理事人,而你自己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继续处理你该做的事情,第二,寻找新的合伙人,保住基金会理事人的位置,现在,你自己选吧……”
林子禹如今,也只能是帮她把事情做到这个份上了,而剩下的事情,还是需要靠她自己的,不管是选对了还是错了,反正结果都是需要她自己去承担的。
“不可能找到新的合伙人,就算是找到了,我们还需要商谈,签约,等到这一系列的事情处理完,恐怕基金会早就已经倒下了。”
孟韵寒虽然没有直截了当的说自己要选择什么,可是,她此刻说的这话,已经把她心里的选择表达出来了,如今,即便是她失去了过问基金会的资格,她也要选择,暂时保住基金会。
林子禹紧锁着眉头,长长的叹了口气,他一直以为,孟韵寒会选择后者,可是如今,她所给出的结果却是这样。
“小寒,明明在你面前,就有一个现成的合伙人,可是你为什么还要做出这样的选择呢?”林子禹并不打算阻止她的选择,只是想要提醒她,在这件事情上面,她还有易远泽,只要她开口,所有的问题,都是可以迎刃而解的。
孟韵寒知道他的意思,微微低着头,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要去寻求易远泽的帮忙,哪怕现在的他们是夫妻,可是有些事情,她依旧不喜欢易远泽插手,更何况,最近这两天,易远泽自己都有很多的事情要忙,她可不希望自己的事情,又一次打扰到了他。
“子禹,我知道你想说谁,可是这件事情,我不想让他知道,也不想他为我担心,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告诉他……”
面对孟韵寒那满是哀求的眼神,林子禹是真的有些诧异,即便是他是个心理医生,可是有时候,他也会有看不清楚,弄不明白的事情。
“不想让他知道?小寒,你知道,你自己再说什么吗?她是你法律承认的丈夫,是你孩子的父亲,也是你后半生的依靠,可是你却什么事情都不告诉他,你觉得你这样做对吗?”虽然林子禹是孟韵寒的好朋友,可是他却也知道,自己现在不该继续站在孟韵寒的身边,帮她说些毫无意义的话了,他要站在一个公平公正的立场,来看待这件事情。
孟韵寒紧蹙着眉头看了他一眼,随后便转身,向着窗边走去,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林子禹的质问,她心里虽然知道,易远泽是她一辈子的依靠,是她深爱的男人,可是他们之间,只要牵扯到和医院有关的事情时,她就冷静不了,也丝毫让易远泽插手的念头,都不会在脑海里出现。
“小寒,你心里,难道对他还是有所芥蒂的吗?你们之间的误会不是早就已经解开了吗?为什么到现在,你都还是做不到,敞开心扉去接受他,去信任他吗?”林子禹只是将身子侧向她,并没有走到她的身边,而是坐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很是不安的问着这话。
孟韵寒将视线固定在了窗外,对于林子禹的问题,她并没有立刻就回答,而是沉默了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说:“子禹,有些事情,不是一句对不起,就可以解决的,我是真的不喜欢他插手医院的事情,只要一想到……”
她忽然沉默了起来,林子禹也似乎是明白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慌不忙的走到她的身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小寒,你和他之间,是不应该出现这样的芥蒂的,之前的那些事情,不管你有多么难以接受,但那些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现在,不是闹脾气,耍小性子的时候,基金会需要他的帮忙,难道到了此刻,你都还是不愿让他帮你吗?”
林子禹苦口婆心的劝着她,心里是真的希望,在如今这个时刻,孟韵寒可以理智的去思考问题,不要因为个人原因,而做出了错误的选择,毕竟现在,唯一能够挽救基金会的人,只有易远泽了。
“我不是在闹脾气,也不是在耍小性子,我承认,我的确是因为,不想让他插手医院的事情,所以才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情,也不想让他出资帮忙的,可是,我也是有其它原因的……”
林子禹嘴角勾起一丝不屑的笑意,微微摇着头,冷哼了一声,说:“其它原因?小寒,我看你除了这个原因,就没有什么正当理由了吧,就算是有,那些也只不过是你的借口而已。”
“不是的,因为我知道,最近他的公司,也多多少少的出现了问题,我不想让他再因为我的事情而分心了,所以,我才不想告诉他,更不愿让他出资帮忙……”
在从老宅回来的时候,易远泽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之后的一段时间,会很忙,虽然他嘴上说,自己所遇到的,只不过是些小麻烦而已,可是孟韵寒却清楚,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小事情,如果真的只是小事,他就会像之前一样,快速的处理好,根本就不会让自己如此忙碌。而易远泽说的那些话,也成为了她用来说服自己,不把基金会事情告诉他的最好理由。
林子禹紧锁着眉头,一脸的不相信,可是却也不再说话进行反驳了,与她并排站着,很是安静的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凌乱的心,也似乎慢慢变得安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