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褶眼中,苏倪不过是自己不要,扔掉的烂货,哪里配得上这种待遇。
苏倪咧嘴,皮笑肉不笑。
要是程褶知道,顾泽宸不仅是把这块地送给了自己,而且还写了一份协议,无论任何原因离婚,他都会无条件净身出户,只怕连这个世界都不敢相信了吧。
当然,苏倪也没心情跟程褶显摆这么多,她太了解程褶了,这个男人一向高高在上,即使现在在和自己商量,也是一副优越于别人的神情。
“抱歉,这块土地我另有他用。”
既然摆脱不了,苏倪便直接冷冷拒绝。
“是吗,不妨说我听听。”
程褶翘起了二郎腿,也不在意在苏倪面前的形象,嘴角露出了一抹揶揄。
“抱歉,我还有其他事情,程总,请回吧。”
苏倪按了门铃,秘书走进来,望着苏倪。
程褶也不强求,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褶皱,笑眯眯道:“我这儿还有一份文件,苏总可以看看,也可以再重新考虑一下我的方案。”
他说完,潇洒地转身离开。
苏倪看到那显然的转让书三个字,整个人都愣住了,如同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尾。
她的手开始颤抖,努力了好几次才拨通了苏半晴的电话,“半晴,程褶今天来找我了,还带来了爸爸当初签下的苏氏大厦转让协议。”
“天哪!”
电话里也是一阵惊呼。
苏倪是真的慌了,“你在那边还安全不安全,上次见到你也没有机会说,你还是小心一点。”
“我没事!”
苏半晴安慰,“既然程褶能把转让书交到你手上,那说明他还不知道我看了那份协议,也就是说他压根还没怀疑我。”
苏半晴这番话不无道理,苏倪也很快让自己平静下来,接下来就是要想对策。
目前来看,苏氏不存在任何倒闭的可能,可程褶既然敢拿出来,就说明他很有可能在背后使坏,这是苏倪无法防备的。
晚上回去的时候,苏倪和顾泽宸提了一嘴,顾泽宸倒是淡定,“京都那块地已经拿过审批了,我打算这个月月底动工。”
言下之意,苏氏就相当于有了二重保障,到时候再将苏氏大厦转手,便是彻底没有把柄在程褶手上了。
次日清早。
苏倪和顾泽宸早早起床,动身前往疗养院。
国外专家已经联系好,顾泽宸也包了飞机,昨晚医生也安排了一系列检查,确定没有问题,便要登记了。
虽说父亲一直没有醒过来,但要送走父亲,苏倪心底还是有些难受,还在车上的时候,就忍不住落了泪。
“放心吧,不会有多少问题。”
顾泽宸拍了拍苏倪的肩膀,示意她不必担心。
“泽宸,一切都没问题吧。”
苏倪明知道是废话,但还是忍不住地问道。
“放心。”
顾泽宸在苏倪额头轻轻一吻,神情无比柔和,“待会儿我会和专家重新交流,会在人上飞机之前,确定一下治疗方案的。”
“这样是最好不过了。”
……
苏倪和顾泽宸到达父亲病房时候,发现苏半晴已经先到了一步,而程褶此时也站在病房外面的露台上抽着烟。
苏倪拧眉,有些责怪苏半晴怎么把程褶也带来了。
苏半晴此时此刻却是面无表情,看也不看苏倪一眼,直接道:“是程褶送我过来的,等父亲上了飞机,我们就不用再联系了。”
苏倪没有说话。
虽然知道这一切都是忍辱负重,可是在父亲面前,她还是不想把话说的那么绝。
她把脸侧了过去,苏半晴也径直朝程褶走去,哒哒的高跟鞋声音听在苏倪心底很不是滋味。
很快,飞机到了。
苏倪还来不及和父亲多说两句话,便要分别。
她拉着父亲的手,告诉他这次要去哪里,等接受了治疗,很快就会好起来……
可不管他说什么,父亲的表情总是淡淡的,看不出多余的情绪。
“起来吧。”
顾泽宸扶住了苏倪,她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一直没有上前的程褶忽然走了过来,苏倪激动地大叫:“你别过来。”
程褶当场就站住了,脸上多了一抹笑意,却很是戏谑。
不等程褶开口,一旁苏半晴就坐不住了,跳了出来,冲自己姐姐大声叫道:“苏倪,你吼什么!”
“苏半晴,不管你怎么对我,我都无所谓。”
苏倪眼睑搭下,让人看不清自己的真实情绪,她一手指着程褶道:“但是程褶,他是害父亲的凶手,我不允许他靠近。”
“苏总这话说的有些离谱吧。”
程褶戏谑一笑。
“苏倪,我看你是真的疯了。”
苏半晴说完,就要拉走程褶,程褶却依旧没动,反而让苏半晴让开,自己一步步悠闲地朝病床走去。
每走一步,苏倪的神经就跳一下,他的步子,就像是在挑衅苏倪的神经,看她能容忍到哪一步。
顾泽宸不忍,直接挡住了程褶的去路,虽然一句话没说,但眼底警告不容人忽视。
“呵。”
程褶冷笑一声。
“我说过,你再靠近一步,我不介意当着父亲的面,直接报仇!”
苏倪咬牙切齿,眼底露出凶光,早已不是商场上的雷厉风行,更不是平日里的温文尔雅。
“看来,苏总是误会了。”
程褶叹息一声,像是妥协,不再靠近一步。
之后,他瞟了病床上人一眼,流畅地从嘴里说出一句祝福早日康复的话,便再次去了露台。
没人的时候,苏半晴冲苏倪露出了一丝抱歉的眼神,苏倪眼神垂下,没有回应。
苏半晴没有再出去,和苏倪默默守护着父亲,医生过来敲门,说是可以上飞机了。
另一边,程褶问起助理,“你觉得这次送过去,能有几成把握。”
“也就两三层吧。”
眼下,苏倪的父亲情况不算好,就算是送过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两三层……”
程褶重复了一遍,嘴角划过一抹冷意,看的助理心里发麻,却又说不出为什么。
“即便是两三层,那也是多了。”
他忽然低声喃喃,转身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