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再回去换一条肯定来不及了,徐婉儿身边的女伴虽然没有徐婉儿笑的那么明显,可闪躲的眼神里也是充满了诧异。
大概谁也不会想到,这么重要的场合,苏倪会穿的如此不合时宜吧。
罗青在一旁急了,压低声音道:“苏总,要不我们先去休息室,然后我再想办法。”
“不用了。”
苏倪面色还算镇定,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自己再补救,那也会成为今晚的笑柄,何不大方一点。
“我怎么记得这是今年某个设计师的最新款啊,我倒是有点印象,不过那设计师也没什么名气……”
有人压低了声音,小声地说着。
“是啊,我觉得顾太太应该也不是故意的吧。”
明显是有人想帮苏倪说话,但很快徐婉儿一个如刀子般的眼神就甩了过去,本来就胆小的女客,愈发没了声音。
“我看顾太太还是先回去吧,穿这身出来,还真丢顾总的脸。”
此时,徐婉儿俨然成了这场宴会的东道主,说出的话更是刻薄而咄咄逼人。
苏倪面色阴沉,“我想,我穿什么还轮不到你来做主吧,徐小姐。”
“是吗?”
徐婉儿环视一周,见大家目光成功被吸引过来,嘴角也多了一抹戏谑,道:“话虽如此,但我好歹也是这场宴会的半个合伙人,难道还没有提一点意见的权利吗?”
见苏倪不说话,很快,徐婉儿又道:“再者,我也没有说错吧,我还真没看到谁穿一身破礼服来参加宴会的,可真是丢脸。”
“徐婉儿,你不要太过分。”
苏倪怕破坏宴会,但罗青却没有这个顾虑。
加之苏倪一直没吭声,而徐婉儿还在挑刺,她就更看不过去了,直接站出来,厉声道:“这不过是我们苏总在处理公务的时候,不小心沾染了一点墨水,有你说的这么不堪吗?”
“是吗,苏总穿着礼服处理公司事务,可真勤快啊。”
话是好话,可是从徐婉儿嘴里蹦跶出来就充满了讽刺感。
周围顿时有了笑声。
但碍于苏倪的身份,大家又很快闭上了嘴巴。
徐婉儿得意洋洋,“苏总,我想我应该没有说错吧。”
“你的确是没说错。”
苏倪沉声道:“不过我穿什么,这是我的自由,就算你是顾氏的合伙人,也没有这个权利。”
“再者,这次过来参加宴会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家更不是靠外表吃饭,我想今天也不会有人介意的吧。”
最后,苏倪特意提高了声音,眼神也四处打量了一番,见不少人在点头,笑了笑,又继续道:“我看,在场这么多人中,倒是徐小姐打扮的最为光鲜亮丽,只是又不知道能为这场宴会带来什么。”
言下之意,徐婉儿打扮的再漂亮,也不过是个花瓶了。
而她,却是靠自己的本事吃饭,就算穿着一身便服过来,虽然不符合规矩,但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罗青在一旁听的那个爽啊,她虽然也气,可却没有苏倪这个怼人的本事。
骂人不带脏字,三言两语就让徐婉儿变了脸色。
“行了,大家都散去吧,这事到此为止。”
苏倪不想把事情闹大,便开口道。
徐婉儿心有不甘,但苏倪三言两语就把众人说的心服口服,她也不好再作妖,只能愤愤地盯了苏倪一眼,转身离开。
忽然,门口传来一道声音:“其实,顾太太今天反倒是帮了我一个忙。”
众人一愣,目光再次聚集。
只见一身着浅绿色吊带长裙的年轻女孩忽然走了进来,在她身边,赫然还站着顾泽宸,自然也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就连徐婉儿的眼神也变得尖锐起来。
苏倪微微诧异,不知道顾泽宸什么时候就来了,而这位女孩又是……
“你好,我是若绿,是这件一帘幽梦的设计师。”
若绿主动走到了苏倪面前,伸出了一双白皙的手。
看样子,年纪不过三十,皮肤白皙,面容干净,但明亮的眸子却是丝毫不露怯,反而冲苏倪大大方方地露出了笑容。
苏倪握住了对方的手。
同时也有些疑惑。
她只是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又一时间想不起在哪里听说过这个设计师,一直到事后,顾泽宸提起自己曾经在一家化妆工作室内提过想见见礼服的设计者,这才想起来。
可惜当时人不在,苏倪没见着。
顾泽宸却是留了心眼。
正好若绿出了新款,顾泽宸觉得符合苏倪的品味,便原价买了下来,之后又恰好又机会,便将人也一起带到了庆功宴上。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彼时,苏倪还是有些惊讶,之后更是为若绿一番说辞感到震惊不已。
若绿先是对苏倪衣品一番夸赞,这倒也无可厚非,毕竟礼服的设计师是她本人嘛,但很快,若绿又道:“其实这件礼服是我最中意的,却并不是最满意的,原因就是总觉得这身墨绿中少了点什么,但就在刚刚,我发现了顾太太身上的墨汁……”
“大家看,是不是黑中又透出了一点绿,这就有点像墨玉的感觉,只有用强光仔细去看,才能欣赏到其中的美,而由于是蕾丝材质,墨汁顺着纹路一路蔓延,却像是有多墨梅从中绽放,不得不说是个很精巧的设计。”
若绿说完,又冲苏倪一笑,由衷道:“现在这件礼服穿在顾太太的身上,我真的感觉到了完美。”
苏倪却是觉得有些尴尬。
总觉得这番说辞有些牵强,不过是一堆墨汁罢了,该不会是顾泽宸找来江湖救急的吧。
苏倪只是在心里诽谤,而徐婉儿就直接表露出来了,先是切了一声,之后迅速道:“还真能瞎扯,一件脏掉的礼服都能被你脱的天花乱坠。”
“我是这件礼服的设计师,我自然有我的理念在里面,这位小姐,请你尊重我。”
若绿依旧在微笑,只是话语却是不允许反驳。
徐婉儿吃了瘪,眼中好不愤恨,事实上她压根就不相信若绿这番说辞,道:“我看好坏也就全凭你这张嘴了,既然你现在才感到满意,那说明你之前的作品也不过是个半成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