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为你，婉儿就不会走，她就不会出车祸！”
顾泽宸深邃的眸子紧紧地眯着，暗黑的眸子愈发看不真切，他的脸凑了过来，炙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脸上，却是让苏倪一阵战栗。
她的身体，在发凉。
苏倪舌头动了动，想要说点什么，却始终无法发声。
苏倪紧紧地捏住自己胳膊，不让自己发出痛苦的求饶声，气得顾泽宸怒火中烧，连说几个好字，最后用力地将苏倪甩开。
苏倪迅速咳嗽起来，捂着喉咙，一阵干呕。
顾泽宸下地，背对着苏倪，掏出一支烟，烦躁地点上。
他的情绪，似乎稍稍得到了冷静，又道：“我跟你说过，别想着激怒我，你演戏也好，还是想做改变也罢，别再我面前表现你最开始那倔强的一面，我很讨厌！”
苏倪依旧在拼命的咳嗽，压根无法回答。
她知道，顾泽宸不爱她，要的不过是一个温顺可人，容易控制的傀儡罢了，所以她收敛了锋芒，化作温柔的家猫，来博得他的欢心。
可就算是家猫，也有逼急亮出爪子的时候。
苏倪呛得眼泪跟着落下，她拼命地想要忍住，泪水却是顷刻间决堤。
她的身体再次如电梯里一般，迅速而剧烈地颤抖起来，却是紧紧地咬着唇，不发出半点声音。
“顾泽宸，我吃药……是想勾引你不错，可你从来不知道……我因为你的厌恶，一度对自己怀疑甚至到抑郁，到最后我已经无法产生兴趣，我已经无法再做一个正常的女人……”
她的话，磕磕巴巴，因为咳嗽而好几次中断，但她带着泪，依旧要继续往下说，“我去看过医生，也去吃过药，他们都没有办法。”
顾泽宸皱眉，深深吞了一口烟，眸子凝固。
“因为你的厌恶，我也对自己产生了厌恶，你当我想冒着无法怀孕的风险去吃药吗？可我连最基本的职责都做不到，我还如何取悦你。”
“你性冷淡？”
顾泽宸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冷冷淡淡地打断了苏倪的哭诉。
这次，他不似最开始那般有耐心，冷着眸子，不停地抽着烟，火光忽明忽暗，迅速在他手中消耗殆尽，又慢慢点上一支烟。
苏倪苦笑一声，没有说话，被烟呛得一阵剧烈咳嗽。
顾泽宸将烟掐灭，丢向窗外。
他忽然想起有几次突如其来的欢爱，她的身体不似当初柔软，身体干涩的几乎寸步难行，但当时他没有耐心挑逗。
看着她痛苦皱眉的样子，反倒是产生了一种快慰的情绪，让他愈发想要折磨。
似乎，她发过烧，身体也撕裂过。
他从来没有从根源上想过问题。
顾泽宸掏了掏兜，又想掏出一支烟，可随后又放下，舔了舔发干的喉咙，烦躁地拉开椅子坐下。
“你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些，就算当初我发现你用药，你也没有解释过。”
顾泽宸继续扯着领带，喉咙更干了。
一直不说的事情，苏倪忽然今天开口，这让他愈发感觉不妙。
“你给我机会说了吗？”
苏倪直接问道，满脸苦楚，“再说，这种事情你要我如何开口，你又如何会信，在当时，你恐怕也只会觉得我这个虚伪的女人，又在演戏吧。”
顾泽宸无话可说。
沉默。
的确如此。
看样子，从某个角度上来是说，苏倪还是了解他的。
顾泽宸终于看到柜子上还有两瓶红酒，他腾地起身，迅速拿出了一个杯子，迟疑了会，他又沉声问道：“你要不要喝点？”
苏倪一手扶着额头，脑袋依旧有些发昏，她直直地往后面躺下，声音也放低了不少。
“所以，顾泽宸，我从来没有侮辱你什么，吃药也好，取下戒指也罢，我都解释清楚了，你现在应该不会再折磨我了吧。”
顾泽宸倒酒的姿势一顿，索性端起杯中酒一饮而尽。
高脚杯被他砰地一声，重重地放在桌上。
“你觉得，我是在折磨你？”
“不是吗？”
她快速地回应，让顾泽宸再次沉默，或许，之前是有吧。
但顾泽宸的记忆有些模糊，像是可以忘掉了那段不折手段离婚的事情，沉默了几秒后，他压低了声音，像是有些无奈，“至少后面，我不会要求你离婚，我自问对你也尽到了责任。”
“你说的是演戏吗？”
苏倪残酷地问道。
顾泽宸皱眉。
这女人，非要一针见血地戳破这层华丽的谎言吗？
“是，我承认，演戏的时候你对我的确不错，尤其是出了这两件事情后，你除了发点脾气，丢下我以外，并没有做什么让人难堪的事情，甚至是公众场合再一次恢复了恩爱好老公的形象。”
苏倪实话实话，颇有见底地一番点评。
顾泽宸终于感觉到了一丝难堪。
他皱眉，显得格外不快。
往常这个时候，苏倪肯定是见好就收，但今天，她绝不！
“我知道是演戏，那就不要掺杂感情在里面，你压根不知道我有多难受，但现在好啦，我不会再难受，如你所愿，一年后，我会在离婚协议上签字的。”
苏倪的语调，轻快而愉悦，仿佛已经幻想到一年后，两人离婚后，她快乐的生活。
砰！
苏倪似乎听到了酒杯碎裂的声音，朝顾泽宸望去，竟发现他将酒杯硬生生地捏碎，吓得一下子坐了起来。
顾泽宸冷冷地盯着她，一松手，碎掉的水晶杯摔在地上，昏黄的灯光下，似乎还有酒杯残渣在他手上泛着奇异的光芒。
苏倪没说话，迅速下地，没走两步，就听顾泽宸到：“你别过来。”
可还是迟了！
苏倪已经感觉到有东西划到了自己的脚，再往后退了一步，那残渣似乎刺进了脚掌，并没有掉下来！
顾泽宸皱眉，慢慢地将手上碎片摘掉，又不动声色地问道：“既然是演戏，你又何必这么着急。”
苏倪也完全没想到，她为何会在看到的顾泽宸受伤之后，不顾一切地冲过来。
她苦笑地摇摇头。
难道告诉他，自己爱上他？
在顾泽宸的逼视中，苏倪努力稳住步子，忍着痛重新坐回床上，道：“你就当我犯贱吧，即使是演戏，也还是有种本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