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是医疗技术的问题，而是她父亲的身体状况已经经不起折腾。”
医生叹息一声，道：“我建议还是保守治疗，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
“我知道了，医生。”
苏倪连忙点头。
“但我还是希望，能调查清楚这次的原因。”
苏倪道。
“这是自然。”
医生也不敢给出完整地保证，只是道：“不过我也只能尽量而为，苏小姐，你父亲的病情很复杂，而且我们也不敢再冒任何风险。”
……
从病房里出来，苏倪心情沉重到了极点。
大概是平日里很少来看父亲，父亲忽然出现这种状况。苏倪一时间无法反应过来，而且，忧心忡忡。
“这三年，父亲也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
苏倪喃喃，满是自责。
“这也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顾泽宸轻轻地吻着她的额头，看着苏倪担忧的样子，更是心疼不已，“好了，去看看你父亲吧。”
苏倪点头，深吸一口气。
眼下，护士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又恢复了之前平静的景象。
苏倪一下子瘫坐在病床上，两只手捂住了脸，纵使她已经很克制自己的情绪，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落。
察觉到顾泽宸关心的眼神，苏倪又故作平静道：“我没事，真的没事。”
顾泽宸叹息一声。
这个时候，他不想逼迫苏倪，“想哭就哭出来吧，这样会好受点。”
“我真的没事。”
可话还没说完，积蓄许久的眼泪还是从眼眶中溢了出来，之后一发不可收拾。
顾泽宸只是将苏倪紧紧地揽入怀中，全程不说一句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苏倪总算慢慢冷静下来，可想起刚才自己失态，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苏倪推开了顾泽宸，又看向病床，刚刚经历过生死的父亲，现在已然平静下来。
“先休息吧。”
“老公，我今晚想在这里睡。”
苏倪有些为难。
没想到，顾泽宸却是满口答应下来，之后更是帮苏倪抱来了被子，将沙发铺平。
苏倪没忍住，眼泪再次涌出，她赶紧背对着顾泽宸，擦干净了眼泪。
苏倪搂着顾泽宸，满是抱歉，“要不要我再找人给你拿床被子？”
她担心，顾泽宸会冷。
“没事。”
此时，顾泽宸的事情完全没了之前的情欲，而是满满的担心，“乖，先睡一觉，明早我们还得去京都呢。”
“嗯。”
苏倪的声音，带着重重地鼻音。
一夜，难眠。
也几次，苏倪起床，偷偷看着父亲那平静的面容，往事一幕幕在眼前浮现。
她还记得当初父亲知道程褶偷走了公司资料后，那种震惊，不可置信，之后才是愤怒的眼神。
之后，气急攻心，一下子倒在了沙发上。
从此，就再也没能站起来。
那愤怒的神情是一直留在父亲脸上的，如今她也看不到了。
“爸爸，你放心，当初苏氏是怎么失去的，我就一定会原封不动地抢回来。”
苏倪保证。
苏倪不知道的是，她夜里频繁起夜，顾泽宸也没能睡个安稳觉。
他已经好久没有和苏倪分开睡了，有不习惯，更多的还是担心，半夜里看着苏倪起床，那番表态，心底更不是滋味。
次日起来，顾泽宸送来了小米粥，对于昨晚的事情，只字不提。
倒是苏倪问起顾泽宸昨晚睡得如何，顾泽宸耸了耸肩，算是回答。
两人直接从疗养院出发，去了京都。
路上，又下起了雪，却也难掩一路喜庆。
年味儿，是越来越浓了。
顾家老宅。
“少爷太太新年好。”
刚进门，周围佣人便齐声道，各个洋溢着笑脸，看起来欢快急了。
苏倪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红包分发下去，又得到了不少的祝福，安容看在眼底，也是格外欣慰。
“今年的雪，可是比往年都大了不少。”
安容拉着苏倪的手，见她小手有些冰凉，又问道：“冻坏了吧。”
“倒是不冷。”
苏倪抿唇一笑。
老爷子正在午休，并没有出现，二房三房倒是围在苏倪身边，嘘寒问暖，偶尔争斗两句，苏倪也而只是笑笑，并不掺和。
一直到午饭时间，门外传来一道爽朗的笑声，“小叔和婶婶过来了。”
一旁苗翠芳忙笑道：“是顾朗回来了。这段时间公司忙得很，这次也是听说你和顾总来了，才赶紧回来了。”
正说着，顾朗一身黑色西装已经大步垮了进来，手里还拎着几款礼盒，分给了屋里的长辈。
轮到苏倪时，顾朗倒是特意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礼盒，道：“婶婶，这是你的。”
三房一看，尖细的声音就来了。
“哟，这还是给你婶婶特别准备了礼物啊。”
说者无意，听着有心，苏倪面色有些尴尬，但还是装作没听见，冲顾朗笑笑，“谢谢了，我都没给你准备礼物。”
“婶婶说的哪里话，我每次去南城，可都是打扰了你和小叔的清净。”
顾朗笑道。
苏倪心底一动，抬起头看着顾朗那张日渐成熟的脸，倒是不见当初嬉皮笑脸。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顾朗留了胡子的原因，让他整个人愈发显得比年纪大了不少。
顾泽宸一直关注着苏倪这边的情况，但见顾朗亲自给苏倪准备了礼物，眉头还是不自觉地皱了皱。
顾泽宸走了过来，装作漫不经心地在苏倪面前坐下，搂住苏倪的肩膀，问道：“什么礼物？”
“还没打开呢。”
苏倪笑笑，她也料定在这种家族聚会上，顾朗的礼物不会太出格，可因为大家的眼神都望着，尤其是顾泽宸就在身边，苏倪的手还是抖了抖。
是个吊坠。
苏倪像是松了一口气，一下子就笑了。
“其实也不值多少钱，就是偶然看见了，想着送婶婶正好。”
顾朗神情淡然，说的及其自然。
倒是苏倪多心了。
“谢谢你，顾朗。”
苏倪再次道谢。
“婶婶你真是太客气了。”
顾朗的话，已经和苏倪疏离了不少，有的更多是客气。
顾泽宸的脸色缓和过来，明显多了几分笑意，安容在一旁打趣，问着肖潇怎么没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