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司晚猛地睁开眼来,看着自己腰间箍着的精壮手臂和身上传来的阵阵痛意,都清晰的告诉她,之前发生的不是梦。
  就在昨晚,她一直以来最卑微也是唯一还存在的资本,就这样被剥夺了。
  她咬住下唇,默默的流出了一滴眼泪,随即推开宫思冥的手臂和被子,艰难而轻缓的走下了床。身体像被火车从头到尾碾压过了一样,全身酸痛到不能自已,双腿发软,不得不扶着墙缓缓前进。
  强撑着身体的不适,连睡衣都没有来得及换,甚至没有勇气看床上还在昏睡的男人一眼,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一出房间门,就听到如炸弹爆炸般的响雷,外面的雨,就像瀑布倾泻而下那般声势浩大。
  失魂落魄的司晚走到月的房间门口,无力的倚靠着墙壁,轻手轻脚的敲着门,深怕会把另一个房间的宫思冥吵醒。
  又怎么会吵醒呢?房间的隔音效果出奇的好,外面电闪雷鸣,在房间里一点都听不到。
  敲了好久,门才缓缓的打开,看着眼前瘫倒在地上的司晚,月被惊呆了!
  满身的狼藉,就算在如此昏暗的光线下,依旧清晰可见。
  这场景,月当初在被派去维和时见到过,一个记者被十几名当地的恐怖分子轮流强暴。
  除了没有被殴打的伤痕,司晚身上其他的痕迹,都清楚的告诉别人,司晚经历了非人的折磨。
  急忙扶起司晚,听到司晚“嗯”一声闷哼,也顾不得其他,直接将司晚抱进了卧室。
  余光里看到小家伙紧紧的跟在月的屁股后面,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心疼。
  “别怕,阿姨很快就会好的!”
  听到妈妈的话,小家伙静静地爬到司晚身边,肉嘟嘟的小手替司晚擦着眼泪。
  “帮妈妈照顾阿姨一会儿,妈妈出去一下,好不好?”
  非常男子汉的点了点头,似乎在对月说,“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看着非常懂事的儿子,月心里特别感激司晚让自己把儿子接回身边。
  又看看满身伤痕的司晚,月的眼底闪过一丝阴霾。
  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包里拿了点东西,便走了出去。
  只剩下昏迷的司晚,和暖暖的小家伙。
  “嘭”的一声,还在熟睡中的宫思冥瞬间被惊醒。
  一堆照片朝着宫思冥那邪魅而英俊的脸上飞去。
  大手一挥,所有的照片掉在了自己的被子上。
  亮眼的灯光袭来,让宫思冥不由得闭上眼睛,适应着这突如其来得光亮。
  定睛一看,脸色立即变得如充满杀意。
  照片中是他们曾经在维和任务中救得一个女记者。
  宫思冥永远忘不了,他们踹开门进去以后,那名女记者全身赤裸,伤痕累累,就像一个血人一样,根本看不到原本的模样。
  但是,那名女记者并没有痛哭流涕,而是让他们拍照留证,让世人都知道恐怖分子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含着泪给女记者拍了照,宫思冥将衣服披在她身上,录了那个女孩人生中最后一段视频。
  视频中,女孩平静隐忍的讲述着自己所经历的一切,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为之动容,泪流满面。
  就连一向冷漠的宫思冥,眼眶也泛红了。
  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视频结束后,女记者倾尽全身力量,抢了他们其中一人携带的手雷,和侮辱她的恐怖分子同归于尽了!
  那时,那女记者才二十二岁,刚从学校出来。
  让宫思冥心中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也让宫思冥十分痛恨欺辱女性的人。
  “什么意思?”
  一脸冷冽的宫思冥看着眼前愤怒的月。
  “你还记得那女孩最后说的那句话吗?”
  听到月的问话,恍惚间,仿佛听到了那女孩的声音。
  “有些痛,这辈子都好不了!”
  怔怔的抬起头,宫思冥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你不记得,我还记得,我来告诉你!”
  一步步走近宫思冥,月全身上下散发着凌厉的寒意。
  “有些痛,这辈子都好不了!”
  这声音,不停的盘旋在宫思冥的脑海,那女孩最后那抹凄厉的笑颜,瞬间出现在宫思冥的眼前。
  指着床上那刺眼的鲜红,月抓着宫思冥睡衣的衣领。
  “你仔细看看,那是什么!”
  生生将比月高出一个头,身形健硕的宫思冥举过了头顶。
  想起昨晚上他对司晚的所作所为,想起昨晚上司晚苦苦相求的样子,想起司晚身上那斑斑的伤痕。
  宫思冥一动不动,任凭着月将他摔倒地上。
  “你有没有想过,以司晚的性格,她会选择什么路!”
  突然间清醒,宫思冥嘴角渗着血,仓惶的看着月。
  “她在哪?”
  冷笑一声,松开了宫思冥,月转身走向门口。
  “月!她在哪里!”
  声音中有恐惧,有懊悔,有难过,还有威胁。
  “你知道的,你威胁不了我!”月不屑的说到。
  阴冷的声音从月的身后传来!
  “为了司晚,我会不惜一切代价!”
  看来月并没有猜错,宫思冥对司晚是有爱的,而且已经深入骨髓。
  “你爱她吗?”
  身形一怔,月问的这个问题宫思冥没有回答,准确的说,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只能是我的女人!”
  宫思冥还是一如既往地霸道。
  “那你自己造的孽,你自己去承担!”
  月头也不回的便走了出去。
  追在月的身后,宫思冥咆哮着。
  “她在哪里!”
  转过身,月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意。
  “你现在这样子,你觉得能见她吗!你是想她走那女孩的后路吗!”
  的确,以宫思冥当前的状态,不适合和司晚见面。
  “等你做回真正的宫思冥再来找她吧!”
  月的声音渐渐飘远,看着月进了房间,宫思冥懊恼的靠在墙壁上,从未有过的罪恶感在心底升起。
  如果司晚真的离开了,宫思冥不敢想象会有那样的一天。
  可是,封羚怎么办?
  独自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雨不停地下着,天空暗的像是被什么吞噬了一般。
  就像此时宫思冥的心情,黯淡无光。
  雨,下了一天一夜,司晚,昏迷了一天一夜,宫思冥,窗前独坐了一天一夜。
  邪魅的脸上,胡子冒出了很多,像是宫思冥心中的隐藏的刺,一根一根的钻了出来。
  眼眶红的吓人,一点都看不到以往的霸气,多了分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