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看向牧之深的眼光变得十分复杂,有可怜,有嘲弄,有同情,有活该。
  可是不管是哪一种眼神,都是牧之深不愿意看到的。
  “你到底是谁?”牧之深咬牙切齿的对女董事说道,那眼神恨不得把女董事抽筋剥皮,扔到大街上去。
  “咯吱”一声,骨头错位的声音,牧之深还来不及喊痛,就晕了过去。
  但是女董事并没有因为牧之深晕过去而放过他,吩咐人将牧之深绑在椅子上,用冷水泼醒,而她坐在了总裁的位置上。
  所有的董事都惊呆了,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一张极其普通的面容,大概就是二十六七岁,把她扔到人堆里,用显微镜找,都不一定能找得到,怎么会比牧之深还要厉害,还敢坐在总裁的位置上。
  “诸位,请坐。”女董事十分自然地吩咐道,普通的面容,却掩盖不住她身上那种至高无上的霸者气质。
  所有的董事都十分的听话,乖乖的坐回到椅子上,低着头,一声不吭。
  牧之深还在挣扎,胳膊脱臼的疼痛让他发出阵阵的闷哼,还有挣扎时,椅子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让女董事眉头微蹙,冷冷的看着牧之深,“你再发出声音,我割掉你的舌头!”
  这个女人的表情以及语气,告诉在座的所有人,她绝对不是在和牧之深开玩笑。
  牧之深也不是个傻子,他十分懂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你到底是谁?”
  此时的牧之深,身上的锐气已经被抹去,剩下的只是不甘心。
  听到牧之深的话,女董事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十分抱歉的说道,“真是不好意思,您们看我这记性,坐在这里这么久,都忘记做自我介绍了!”
  说着,女董事优雅的调整了坐姿,十分不经意的介绍到,“大家好,我叫牧野。”
  这简单的七个字,让在座的所有人都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牧野!那是牧家家主的名字,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个女人!还是个长相如此平凡的女人!
  一旁坐着的牧之深更是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是个女人,爷爷怎么可能让个女人来当家!而且,而且我小时候见过牧野,他长得很美,不可能是你这样的······”
  想起小时候见到牧野的时候,牧之深一下子就被他吸引了,爷爷说那是他从小失散的弟弟,那时候牧野才三岁,可是眉宇间的那种英气,那完美阴柔的面容,让他至今都难以忘怀。
  后来他们便被分开培养,而牧野那个绝美的样貌,便永远的刻在了牧之深的心里。
  见到牧之深提到了过去,牧野略显俏皮的笑了笑,“不好意思,这些年长残了,辜负大家的期待了!”
  大家对她的确有过幻想,但是连性别都幻想错了,更何况是容貌呢。
  “现在大家已经都认识了,就散了吧,各忙各的,记住,要各忙各的,不是你们的管辖范围,别想、别看、别问,不然到时候少了什么身体零件,别怪我心狠哦。”
  听到牧野的话,所有人都忙不迭的点头,迅速逃离了这个恐怖的会议室。
  所有人走后,牧野俏皮的走到牧之深的身边,面无表情的说道,“哥哥,好久不见。”
  的确是好久不见,牧之深就她三岁的时候见过她一眼,这一眼就误了终身,也害了牧之深一生。
  牧之深像是灵魂被掏空了一半,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这一次他是真的心碎了,不仅心碎了,她一直以来的信仰,一直以来的希望也碎了。
  看着牧之深痛不欲生的样子,牧野冷冷的笑着,眼神里面有丝毫的同情,准确的来说,她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感情波澜,像一个冷血无情的机器人。
  “牧野,我只有一个请求,让我死前再看你一眼!”牧之深抬起头,期待的看着眼前这个长相平平的女人。
  “哥哥,谁说你会死的,”说着,牧野解开了绑着牧之深的绳子,将牧之深错位的胳膊接好,
  脸上露出了愧疚的表情,眼神却一平如水,“哥哥,对不起,你也知道,我得立威,你不会生我的气对吧!”
  牧之深还能说什么呢?成王败寇,自古以来,这都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更何况他还生在如此复杂的家族里。
  “我不会怪你,”说着,牧之深起身,双目无神的向外走去。
  身后的牧野看着牧之深失魂落魄的走出会议室,嫌弃的拍了拍碰过牧之深的手。
  一出公司,牧之深就开车疯狂的往家里赶去。
  回到牧家后,他直接冲到了电脑跟前,像是在查找着什么东西,“在哪里,在哪里,你到底在哪里?”
  看到一个个空白的文件夹,牧之深疯狂的将电脑扔出了窗外。
  “在哪里,你到底在哪里?”嘴里不停的呢喃着这几句话,牧之深将他的卧室、书房都翻了个底朝天,可是还是没有找到他所要找的东西。
  痛苦万分的牧之深蜷缩在墙角,不停地抽泣着,“全没有了,一切都没有了!”
  手机陡然亮起,是牧野发给他的一条短消息,“哥哥,别找了,已经永远的删除了!”
  看到这条短信,牧之深立即回拨了过去,对方还真的接通了,牧之深歇斯底里的喊道,“牧野,照片呢!我的照片呢!”
  对方却十分平静,平静的有些冷血,“哥哥,我已经全都销毁了,您还是别做梦了,醒醒吧!”
  全世界都安静了,牧之深的手颤抖着,手机直接摔到了地上,牧之深苦笑着,“没有了,真的一无所有了!”
  那些照片是牧之深唯一的念想了,现在他所有的念想都被打碎了,“牧野,我该拿你怎么办?”
  牧之深低声的呢喃到,此时的眼神像极了牧野看向他时的眼神,毫无波澜。
  想起那个天真美好的小孩儿,想起那个嘬着他手指叫他哥哥的小孩儿,想起在月光下那个坚毅的女孩儿,想起他下定决心要得到的女人,牧之深大声的笑了,笑的张狂,笑的无奈,笑的哀伤。
  没有人知道,这一天,牧之深失去的是什么,也没有人知道那些照片对牧之深而言有多么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