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颜接过,看着手中的红绳,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画面。
  一群小孩儿在翻绳子,边翻还边唱歌:“翻花绳,翻花绳,翻了被单翻面条,面条吃完有力气,有力气再翻柴火!”
  突然一个小女孩儿被吸引了过来。
  “不和她玩儿,不要和她玩,跑喽!”一群小孩儿一哄而散。
  小女孩儿扁扁嘴就要哭。
  “颜儿。”一个高了他两个头的男孩儿笑着拉走了她,“颜儿乖,不哭,大哥陪你玩儿。”
  “我想要绳子。”女孩子像是找到了委屈的对象,哭着抓着男孩儿的手。
  “我记得清城有一根红色的细线发带,我们去问她要。”男孩儿拉走了小女孩儿,然后和另个小女孩儿一起玩起了翻绳子。
  回过神来,水清颜再看着手中的红绳子,缓缓的开口:“我明白了。”水清城这是要让她保住水书诚这个大哥。
  “那老奴先告退了。”七嬷嬷行礼要走。
  七嬷嬷走后,水清颜看着手中的绳子一直在发呆。自己那个大哥,已经十年没见了吧,可是四岁那会儿的记忆还那么清晰。
  玉娘回来之后便跪在了水清颜的面前:“小姐,是玉娘自作自张去见了大小姐,请小姐责罚。”
  水清颜看着手中的红绳,喃喃的开口:“见得好,见得好。”
  玉娘见水清颜在出神,半响没敢打扰。
  晚上,水清颜穿了男装悄悄的出门了。
  马车中,水清颜正剥着瓜子。
  “小姐,您的身子是越来越好了,将外族小公子安顿好了,小姐便可以闭关了。”玉娘也帮着水清颜剥瓜子。
  “嗯,我也这么打算的。”水清颜看着一盒子的瓜子仁,笑着道,“回去给你们做好吃的。”
  “小姐学学怎么穿衣服才是正经事儿。”玉娘打趣道。
  水清颜淡笑:“有玉娘在,不怕。”
  玉娘无奈的摇摇头。
  突然水清颜剥瓜子的手顿了下来。
  玉娘看着水清颜的神色不对劲,缓缓地问道:“怎么了。”
  水清颜一把掏出怀中的玉佩:“好烫。”说着,水清颜不由看向玉娘。
  玉娘脸色一白:“恐怕是外族小公子出事了。”
  水清颜眉头一皱:“青梅,驾车快点。”
  城西的贫民窟,一处简陋的院子里,挤了一大群的孩童。
  水清颜的马车停在了外面。
  握紧了手中发烫的玉佩,水清颜一身男装,下了马车。
  嘭嘭嘭几声,水清颜敲开了大门。
  “您是?”开门的一见水清颜穿着不凡,立马小心起来。
  “二爷。”水清颜面色平淡,“来挑几个小仆送人。”
  那人见状,立马开门:“二爷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二爷不要见怪。”
  水清颜面色平淡的朝里走去:“特色的孩子都给我带上来,七八岁那个年纪的,二爷那朋友喜欢清静,最好不喜欢说话的那种,若是外族人更好。”
  门嘭的一声关上,水清颜面色平常朝里面走,院子中孩子有的在跪着,有的在蹲马步,有的在背书,各色各样的都有。见水清颜进门,都好奇的看向了水清颜。
  “二爷,您这边请。”那开门的立马跑上前为水清颜引路。
  一路到了厅中,水清颜坐在了位置上,静候那个牙婆出现。
  不一会儿,那个牙婆笑着走上门来。
  “哎呦,二爷,是哪阵风将您吹来了,真是稀客,有需要直接知会一声,哪里需要您亲自跑一趟呀。”牙婆笑着进门。
  水清颜从袖中拿出一定金子:“二爷那朋友喜好异常,有满意的人,今天这金子就是你的。”
  牙婆一见水清颜的出手就是一定金子,顿时睁大眼睛,心中乐开了花,一招手对着那个开门的道:“带几个人上来供二爷选。”
  “是。”那人立马去办事。
  不一会,那人带了几个孩子过来。
  “二爷,这孩子可聪明了,死了爹,家中老二,没法子给送我这儿来了。”牙婆指着一个长得周正的孩子道,“这孩子不喜欢说话,您看?”
  “你这里就没有昆仑奴之类的外族人,蓝眼睛的那种,男女都行。”水清颜手中把玩这发烫的玉精。
  “外族人。”牙婆想了想立马道,“本来是有一个外族人的,不过身子骨不太好,不知生了什么怪病,已经送走了。您看这个不也挺好的,长得眉清目秀的。”
  “在眉清目秀也没有二爷好看。”水清颜冷脸起身,将金子收到了自己的袖中,“下次再说吧,真晦气!”
  牙婆立马走了上去:“二爷您不要生气吗,是老婆子不会说话,二爷您长得英俊无比,确实没有几个能比得过您的。”
  水清颜一甩衣袖朝外走去。
  “二爷,二爷。”牙婆跟了几步,见水清颜脚步不停,走的极快,当下恨自己一时多嘴得罪了这位看起来来头不小的二爷。
  上了马车,水清颜立马让青梅赶车去城外,一般处理的孩子都会被丢到乱坟岗。
  马车刚出了城门,水清颜便发现玉佩中精血颜色慢慢的淡去。
  玉娘面色苍白的看了一眼玉佩,又看看水清颜:“小姐,恐怕不好!”
  水清颜深吸一口气:“我先走,你们在这里等我。”说着水清颜掀开了车帘,踩着风飞了出去。
  白羊关。
  北漠的王帐之中。
  北漠王罕布拉紧紧的握着手中玉精作成的玉牌,玉牌中那滴原本鲜艳而又圆润的精血,此时正慢慢的像蜘蛛网一样往周围分散。
  加古尔其:“大王,您难道要为了您的一己之私拖累整个北漠与大云为敌吗!这场仗再打下去,我们必败无疑,大云兵强马壮,光光是兵力就是我们······”
  “够了!”罕布拉?一掌拍在了王座上,“将加古尔其给我拖下去打五十皮鞭!”
  王帐之中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他们的王向来以好脾气著称,对唯一的亲弟弟也从来没有说话大声过,今天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阿达木被俘,如今凶多吉少,大云欺辱我北漠至此,身为阿达木的亲叔叔,北漠唯一的亲王,竟然在战前长他人志气,今日他们敢杀了阿达木,明日他们就能派人道楼兰城刺杀!”罕布拉紧紧的握着手中的玉牌。
  “大王,你这是厮狡辩,你为了一己之私陷整个北漠与水深火热,你会给北漠带来灾难的!”加古尔其一边被拖走,一边大声的吼道。
  “杀子之仇,辱国之恨,我罕布拉誓死要雪耻!”罕布拉原本湛蓝的眼睛已经布满了血丝。整个人如同一只被惹怒的狼,浑身上下冲满了戾气。
  “大王,难道阿达木王子!”有人小心翼翼的问。
  罕布拉紧紧的握紧了手中的玉牌,双眼变得越来越红:“玉牌里的精血已经开始涣散了,阿达木要去找他的母亲朵黛了!”
  “啊!”所有人都在大惊。
  “大王,格鲁请求带兵攻打白羊关,为我北漠雪耻!”罕布拉的得力大将一脸的悲愤,“为我北漠雪耻,为我北漠王子报仇!”
  瞬间整个王帐都响起了悲愤的声音:“为我北漠雪耻,为我北漠王子报仇!”
  “大云视我北漠王子性命为草芥,我等还讲什么仁义,杀了俘虏,攻下大云!”罕布拉的另一位得力大将舒舒其一脸的嗜血,“为我北漠雪耻,为我北漠王子报仇!”
  罕布拉大掌一挥:“准!”
  瞬间,白羊关成了地狱,北漠骑兵在关门前杀了所有一万俘虏,攻下的所有城池全部屠城!并开始以高昂的气势进攻白羊关!
  这一消息,正以八百里加急朝京城送去。
  京城。
  城外小树林,还没有到乱坟岗水清颜便嗅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
  手中紧紧的握着慢慢失去光泽的玉佩,水清颜灵活的穿梭在树林中,像是一阵风一样。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她控制风的能力是越来越熟练了。
  瞬间,水清颜的瞳孔定格在了眼前。
  只见一群穿着大云服饰的人围困住了一个背着阿达木的人,那人浑身是血,深刻的五官和湛蓝的眼睛证明了他是北漠人。他的脚边是一片的死尸。阿达木在他的背上,凶多吉少。
  “加翰,你快逃,不用管我。”阿达木虚弱道。
  “阿达木,不用怕,有加翰陪你,大王会给我们报仇的。”加翰虚弱的看着手拿弯刀的人,“没想到要害阿达木的竟然是我们北漠自己的族人,加翰死不瞑目!”
  “加翰,我错了,我因该听父王的话,我应该呆在楼兰城的,加翰,我们要去找母妃了吗。”阿达木的眼泪滴在了加翰的脖颈中。
  “不要怕,没事的,朵黛王妃会保佑我们不受痛苦的。”加翰安慰的道。
  周围那些手拿弯刀,吃了隐色丸的人目露凶光:“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