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铭修最不缺的就是钱,况且以他们的关系,陆铭修还没有小气到要这么压榨朋友。
  既然他不想说,那她再问下去估计也不会有什么正经答案。
  杜医生见她沉默了,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将手里的仪器整理好,又叮嘱了保姆一两句,离开了。
  白锦眠在杜医生走后,拿着导盲棍,凭着之前的记忆往外走着。
  “夫人,你去哪?我带你去吧。”保姆送了杜医生回来后,就看见白锦眠缓慢的往外走着。
  “不用,我就是在屋子里闷了,去花园坐坐。”白锦眠一手扶着墙,一手拿着棍子,嘴角还挂着一丝甜甜的微笑。
  夏天的花园一定很美,可惜现在她什么也看不见。
  不过,她还是想出去走走,腿上的伤好不容易好了,再不走走,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瘫了。
  “那我陪你吧。”保姆实在是不放心她一个人,这万一要是磕到碰到了,她怎么跟二爷交代。
  “不用了,你去忙吧。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放心吧。”
  白锦眠知道她在担心什么,陆铭修一定没少叮嘱保姆。
  不过,她现在想一个人静静,动作谨慎而小心的往前走着。
  “那我送你到花园的吊椅,我再回来。不然我真的没办法给二爷交代。”保姆为难的说着。
  “好吧。”白锦眠深知陆铭修的脾气,也不好再推脱什么,只好答应了保姆。
  一路上,白锦眠被保姆照顾的很好,坐在吊椅上,一种熟悉的安适让白锦眠心中的郁结消散了不少。
  “你去忙吧,我哪也不去,就在这里坐着。”白锦眠感受到保姆还在身边。
  “好的,那有什么事就喊我。”保姆一步三回头的看着白锦眠消瘦的背影,惋惜的叹了口气。
  白锦眠听着保姆的脚步渐行渐远,将手里的导盲棍放在一边,整个人窝在了吊椅上。
  午后的阳光不是很烈,白锦眠安静的躺在上面,被晒得有些迷糊。
  “阿眠,阿眠……”外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一阵委屈瞬间由心底迸发出来,豆大的泪水从眼中奔涌而出。
  白锦眠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跟外婆说,可是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地扼住一样,无论她怎么用力都没有用。
  眼前仿佛能看清声音的源头,模糊的身影渐渐清晰。
  再次睁眼依旧是一片白茫茫,什么都没有,只是隐隐约约感受到一丝丝绿色斑点出现。
  再次眨了眨眼睛,绿色的斑点渐渐清晰,而后又模糊了起来。
  白锦眠紧紧闭上眼睛,摇了摇头,。
  再次睁眼,那抹绿色依旧在。
  心头一喜,难道,她的眼睛要恢复光明了?
  忽略掉刚刚的噩梦,连忙摸索着身侧的导盲棍,从吊椅上下来,冲着空气喊道:“刘妈!刘妈!”
  “来了,来了,怎么了?”保姆连忙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看见白锦眠颤抖着拿着导盲棍,慌张的向前走着,心头一急,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稳稳地扶住了白锦眠摇晃的身形。
  “发生了什么事吗?”保姆紧张的上下打量着白锦眠,又环顾了四周。
  这个别墅区是全封闭式的,而且二爷不喜欢有人打扰,应该不会有其他人进来。
  “给杜医生打电话,让他来一下。”白锦眠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连带着声音都有些颤抖。
  “夫人,是哪里不舒服吗?我去给二爷打电话,他应该马上就下班了。”保姆看着她额头急出来的汗水,掏出随身携带的手帕,轻柔的给她擦着。
  白锦眠一听,急切的心有些焦躁不安,瞬间没了动作,安静的站在了原地。
  陆铭修要回来了,那她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他。
  可是,如果她说了,那离她恢复光明的日子也就不远了,也就是说,他们之间的关系也要马上结束了。
  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自嘲,心中的苦涩蔓延至全身,让她怎么都迈不开脚步。
  算了,还是不说了,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吧。
  反正明天还是要去一次医院的,到时候再说也不迟。
  更何况,她还不是很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看见了,还是仅仅只是她的幻觉。
  “算了,没事了,扶我回房间吧,我累了。”白锦眠牢牢的抚着保姆的胳膊,声音没了刚刚的焦灼,轻的仿佛刮过的一阵微风。
  保姆见她落寞的神情,一脸茫然,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还是刚刚她说错了什么。
  保姆没多说什么,默不作声的扶着白锦眠回到了二楼的卧室。
  做佣人这么多年,有些事情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比较好。
  刚刚安顿好白锦眠,就听到玄关处有开门的声音。
  “二爷,您回来啦。夫人在卧室,晚饭马上就好。”保姆恭敬的看着玄关处那抹高大的身影,他强大的气场,让她不由得心生敬畏。
  “不用了,你回去吧。”陆铭修随手解开领带,慵懒却不失高贵。
  保姆先是一怔,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连忙说道:“好的,那二爷早些休息,我就先回去了。”
  “嗯。”陆铭修没有多说,绕过保姆,走上了二层卧室。
  陆铭修推开卧室的门,就看见白锦眠恬静的模样,睁着那双大大的眼睛。
  想到原本水灵灵的大眼睛,现在毫无生气,心不自觉地就揪了起来。
  如果当时他能早一步发现她跑走了,或者他不去追她,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都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她的眼睛还是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心疼的走到她身边,执起她的手,放在手心里摩挲。
  白锦眠从他刚进门就感受到了他的存在,只是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
  此刻她还是蛮庆幸自己看不见的,不想理他的时候就当他不存在就好了。
  感觉身边的床陷了下去,还没来得及反应,双手就被握在了手心。
  白锦眠微愣,尽管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也感觉不出他是个什么样的心情,只好小心翼翼的说着,“你回来啦。我让保姆给你准备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