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员工被客户控告显然不是小事,经理震怒不已,他喊来许流年,怒斥道:“许流年,你真是好样的,我们公司庙小,请不起你这尊大佛,你赶紧给我收拾东西走人!”
  许流年早已知道是这个结果,随便收拾了东西离开公司。
  只是对于费总意外的起诉,她无能为力,最坏的办法就是去坐牢。
  讽笑勾唇,没想到她许流年的一生真是悲哀透顶。
  “许流年!”随着一道清冷霸气的声音落下,一道修长高大的身躯停在了她的身边。
  她抬眸看向对面的陆简清,眸中蓄积这泪水,却强硬的没有落下。
  她低头,声音带着微微的哽咽:“抱歉陆总,让你失望了,我的耐性依旧不够。”
  说着她越过他离开。
  陆简清眸色冰冷:“所以这点挫折就承受不了了?”
  许流年身躯一顿,细白的牙齿在红润的唇上咬出一道深深的白痕。
  这对她来说可能是牢狱之灾,可是在他眼里却是一点小事!
  她紧紧攥着双手,忽然转身看向陆简清,平淡的问了一句:“陆总,你会帮我这个小员工讨回公道吗?”
  男人的手插在裤兜里,脸上隐隐透出些许冷傲,“在这个现实社会里没有公道可言,这点你比我更清楚!”
  许流年脸色一僵,是啊,哪来的公道?
  她在慕色待了这么久,遇到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人,早已看透一切,还妄想这世界有公道可言?
  在她呆愣间,眼前一暗,陆简清逼近她,冰冷的话语透着决绝:“你要求过,往后你的任何事我都不会插手,你自己惹得烂摊子自己处理。”
  说完,他便一脸冷漠地转身而去。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慢慢远去,怀里的箱子重若泰山。
  看着他满是绝情的背影,许流年苦涩一笑,这不正是她期望的吗?期望陆简清远离自己。
  她不想坐牢,她还要为姐姐报仇,她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找费总,求他撤诉。
  可费总那个色胚,一定会对她百般为难,但......
  思前想后,她最终还是决定主动给费总打个电话。
  “嘟嘟嘟......”
  电话那边的人似乎是有意吊她胃口,好一会儿才接起电话。
  费总透着几分趾高气昂的声音传了过来,“找我有什么事?”
  许流年的心中满是忐忑,她嗫喏着道:“费总,之前在慕色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了,我在这里真诚地向你道歉,麻烦你......能不能撤诉?”
  费总沉吟着,半响没吭声,似乎是在考虑着什么。
  越沉默一分,许流年就焦急分。
  她抓着手机的手慢慢收紧,语气中也带上了几分焦急,“费总,如果你撤诉,你有什么要求我都可以去做。”
  “什么要求都做?”
  “是!”
  电话那边的费总侮辱性的大笑,想到许流年妖娆丰满的身姿,他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好啊,既然你什么要求都能答应,那就今晚来琉璃酒店的包厢找我,至于我要不要撤诉,那就看你表现了。”
  费总话里话外透露着对她的嘲讽与不屑,似乎在说她不过就是一个妓,还想立牌坊?
  一股怒火油然而生,她被气得浑身发抖,随后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你做梦!”
  说完,便怒气冲冲地挂断了电话。
  头顶的太阳高高悬在空中,显然今天是一个晴空万里的好天气。
  但她的心中却没有一丝晴朗,整个人连同背影都充满了灰暗。
  费总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那天晚上在慕色的时候,那个看似正派的男人就总是用充满色欲的眼光盯着她。
  现在他的手里更是掌握了她的把柄,便变本加厉地以此来要挟她。
  许流年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心中满是无助与无奈。
  工作丢了,自己又即将被告入牢,她头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失败,竟将自己的人生经营得一团糟。
  身边来往的人们大多拎着包,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这更让她觉得有些格格不入。
  是要自尊,还是要生活?这确实是个问题。
  正当许流年心中满是纠结的时候,街上的大屏幕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对她而言刻骨铭心的名字。
  她顿住脚步,一瞬不瞬地望向大屏幕。
  这个名字......
  耳边传来主持人字正腔圆的声音,“据悉,梁氏千金近日即将留学归来......”
  随后,梁裴情那张看似温柔娇美的脸出现在了屏幕上。
  显然她在国外的生活很是不错,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身上还穿着专人订制的服装。
  此时她正端庄优雅地站在镜头前,温温柔柔地说着些什么。
  这张脸......化成灰她都认得!
  她清楚地知道,掩藏在梁裴情温柔面孔的背后,究竟是怎样的蛇蝎心肠。
  看着屏幕上那张神采奕奕的脸,许流年心中涌上一阵不甘。
  姐姐大仇未报,罪魁祸首仍在逍遥法外,这口气无论如何她都咽不下。
  但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孤身一人没权没势,过几日又即将背着故意伤人的罪名坐牢,她的眼神渐渐坚定起来。
  梁裴情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本就摇摇欲坠的自尊这一刻彻底坍塌。
  只要能给姐姐报仇,什么自尊?什么自由?统统微不足道!
  看着屏幕上举止高雅的女人,许流年终于下定了决心,她摸出兜中的手机。
  “喂?费总......”
  终究还是踏出了这一步,她木着脸,语气中却满是甜腻。
  毕竟是做过三年陪酒女的人,哄一个本就对她有所企图的男人更是手到擒来。
  她软着嗓音,使出浑身解数地讨男人欢心,但她的心在滴血,她刚刚主动向费总提出了去酒店见面。
  费总很快被哄得眉开眼笑,当即就答应再给她一次机会。
  挂断电话后,许流年像是花光了自己全身的力气瘫坐在地上。
  她终是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不顾过往人们异样的眼神,痛哭出声。
  这眼泪是她为自己最后的尊严而哀悼,但她却一点儿也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