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流年简直没有办法理解,以前两人不管吵到什么样子,她都不会相信陆简清是喜欢梁裴情的,可是现在,她有点不确定了。
  “我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怎么出面澄清?”
  陆简清轻一挑眉看向她,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是一如往昔的冰冷。
  “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隐藏我们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你就喜欢看到整个金城因为这件事情闹得天翻地覆吗?”
  她难以相信,只不过是一晚上的时间,为什么陆简清就变了这么多?难道善变不只是出现在女人的身上吗?为什么这个男人,仍旧让她看不透。
  每当她觉得自己已经靠近他的时候,他又会做出很多让自己难以承受的事情去改变她的看法,对于他来说,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呢?
  “我有我自己的理由,你就不用管这么多了。”
  陆简清声音冰冷,与昨晚那个温柔的他判若两人。
  “陆简清,我一直以为你帮助梁裴情只是为了对付我,但是没想到这种时候,你竟然还处处向着梁裴情,你难道看不出来她是处心积虑想要嫁进陆家的吗?她只是为了你的钱,她根本就不是个好人!”
  许流年有些无奈,如果梁裴情是个好人也就罢了,姐姐死了这么多年,陆简清喜欢上别人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可问题并不是这样的,梁裴情一点好人心都没有每天只会勾心斗角的算计别人,现在所有人都以为陆简清死了,如果她真的爱他,难道不应该安安静静的送他最后一程吗?
  将葬礼闹成这样,很明显只是为了获得舆论的支持,好理所应当的成为陆家的人,到时候,陆家已经没有其他的继承人,这么大的家业,早晚都要归到梁裴情的手里,陆简清怎么就看不透呢?
  陆简清眉头蹙起,有些不耐烦,他并不想去多解释什么,那只是在浪费时间,也没有这个必要,冷冷的直视着她警告道。
  “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好好治你的病,老实待着,别管这么多,如果被我知道你敢有别的心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一股酸涩涌上心头,许流年强忍住眼眶里面含着的泪水,定定的看着他谴责道。
  “陆简清,你是不是移情别恋爱上了梁裴情?你这样做,对得起姐姐吗?”
  几乎是在瞬间,当陆简清听到她嘴里说出来的人时,还是不可控制的愤怒了起来。
  许雅然永远都是他的痛,是他无法割舍的一份记忆,不管未来会怎样,许雅然永远在他的心里面占有一席之地。
  他插在口袋里的手攥紧了拳头,暴怒的眼睛让许流年觉得害怕,可是却没有任何的闪躲。
  “许流年,你不准再提起雅然!”
  像是堵上了一切,许流年挺直身子直视着他逼迫道。
  “心虚了是吗?被我说中了是吗?”
  陆简清抬步走上前来,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她的脸上,原本就十分虚弱的许流年此时眼冒金星,一瞬间有点眩晕,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
  耳朵里面传来嗡嗡的声音,她只能听得到嘈杂的声音灌进耳朵,可是具体的却听不清楚。
  她低着头缓和了好久,直到眼前清明了起来,她才渐渐的恢复了听觉,也听到了陆简清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你根本就不配提到雅然!”
  对!没错,姐姐纯洁如雪,心地善良,长相也好看,待人温柔,而自己,不光做了一个堕落的陪酒女,甚至还流连于各种男人之间,她这种人,作为妹妹,实在是给姐姐丢脸。
  陆简清说的没错,可是心痛到窒息的感觉,却是挥之不去。
  能够体会到陆简清对于姐姐的感情仍旧不可磨灭,她似乎也放心了不少,只是没办法接受梁裴情这么理所应当的得到应该属于姐姐的一切。
  凭什么无数次作恶的人最后可以得到好结局,而从不做任何违背良心的事情的姐姐,却要承受死亡这么绝望的事情。
  这根本不公平,既然陆简清不愿意站出来,那就让她来做这个恶人,哪怕是把她从陆家揪出来打一顿,她也绝不能忍下这口恶气。
  许流年被愤怒攻的头晕,但还是强撑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整个人也完全没有了昨天晚上那种柔弱的性子,有时候很多事情,要比爱情重要的多,比如姐姐。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你看不上我,我也不求你的怜悯,住院费我知道都是你拿的,我也还不上,你要是想多上我两次抵了,我万分感激,但是除此之外,就不要再有什么瓜葛了!”
  陆简清的青筋都已经暴起,他强力压着自己想要把她按在床上的冲动再次警告道。
  “我说过,你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死人是没法说话,也绝对不能出现的!”
  他的计划,是不能被打断的。
  “你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是陆氏总裁,你的死自然万众瞩目,可我不过就是一个陪酒女,不管死过几次也没有人在乎,肯定不会影响你的,大不了我到时候就说你死了,我死里逃生,其余的事情,我也管不了那么多!”
  说完,许流年就立马起身准备出去,但是站起来的一瞬间却发现自己头重脚轻,刚想抬手扶一下床扶手,但是却一下抓空了,脚步往前一踉跄,小腿磕在柜子上,整个人趴了过去。
  因为害怕自己忍不住对她动手,所以陆简清站的很远,在发现她绊倒之后根本来不及将她扶起来。
  哐当一声,她直接砸在了病床和沙发之间摆放着的那张桌子上,桌面是玻璃的,这样猛烈的撞击直接让玻璃碎了一片,而许流年就这样砸在了一片碎玻璃上。
  小腿上的酸痛,额角上的刺痛,以及难以缓解的头晕,让她整个人瞬间蒙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是趴伏在原地,一动不动。
  突然的静止,让陆简清心尖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