扳过肩膀,立马将许流年从地上抄了起来,入目满是猩红,触目惊心。
  大概是太过巧合,摔倒的时候额头正好磕在桌角上,玻璃碎裂又无法控制住向下冲去的惯性,整个人都伏在了玻璃碎渣上,脸上甚至还粘上了一些碎末。
  额角的伤口在不停的往外流血,很快就将半边脸给染红了,脸上其他地方还有各种小伤口,整个人像是毁了容一样。
  还处在震惊当中,许流年一时间没有了动作,就这么呆呆的全身无力被陆简清抱在怀里,像是突然失了神一般。
  陆简清顿时心疼不已,十分后悔自己刚才的冷漠举动,可是再怎么懊恼也无法弥补,将她抱起放在床上,立马叫了医生过来。
  “陆先生,这是怎么了?”
  原本修养两天就能出院的,怎么半天不见,脸上成了这副模样,任谁也要问问怎么回事儿,更何况医生也要了解详细的情况才能够准确诊断治病的。
  悲愤恼怒的陆简清此时哪里还有心思给他解释那么多,直接暴怒道,“你自己没长眼吗?”
  医生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只好是连连点头,“知道了陆先生,我们这就治疗。”
  说着,很快叫了护士来处理伤口,许流年一直是处在出神的状态,直到护士拿着镊子想要将她嵌进她额角的玻璃渣取出来的时候,强烈的疼痛才让她回过神来。
  “啊!”
  本能的闪躲让她避开了镊子,原本能够一下取出来的玻璃渣此时仍然留在皮肤里面,让她忍不住叫了出来。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反应过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脸上各处传来的疼痛让她皱起了眉。
  “许小姐,您先稍微忍耐一下,我们帮您处理伤口。”
  护士自然是知道旁边站着的满脸铁青的男人是什么身份,平日里护士说话也是有一定分量的,但是在这间病房里面,陆简清有绝对的话语权,她必须耐着性子。
  “我不处理!”
  许流年的情绪特别激动,她没有忘记刚才两人为什么吵架,陆简清不妥协的话,她也绝对不会做出让步。
  她知道自己跑不了,干脆就直接躺下身子拉过被子盖在了身上,闷头不做声,哪怕脸上依旧很疼,她也不顾,反正今天她就是要跟陆简清杠上了。
  “陆先生,这......”
  医生有些无措的看向陆简清,他不发话,谁也不敢上前去掀被子,可是许流年脸上的伤得赶快处理好好保护才行。
  陆简清面容严肃,眼神中的愤怒昭然若是,像是下一秒就要迸发出火苗将眼前的一切全部点燃烧灼殆尽一般。
  “给我滚起来!”
  陆简清一声呵斥,能够明显的看到被子下面盖的身体抖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强硬的抓着被角不肯动弹。
  “把她弄起来,要是脸上留了任何一点疤,医院就给我等着关门!”
  咬牙切齿的声音把医生护士吓了一跳,但是得到了许可,总比这样一直耗着要强,两人对了对眼色,一起伸手拉住了被角,可是还不等他们用力,被子整个就被掀了起来,被子底下的女人面目狰狞的大声喊道。
  “陆简清,凭什么所有的事情都要你替我做主?你是我什么人?”
  眼睛已经变得红赤,许流年想不明白,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想的,究竟是关心她还是厌恶她?
  让他去做个澄清,怎么就这么难?
  既然在乎别的女人,又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招惹她?难道她天生就是这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妓女吗?
  哪怕是觉得自己已经哭干了眼泪,但是干涩的眼睛还是忍不住掉下泪水,她咬紧下唇也没能憋住。
  陆简清青筋暴起,他无法接受这个女人跟他作对,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可以。
  “我警告过你,没有我的允许,你永远别想逃离我的视线!”
  他走上前去,将被子一把扯在地上命令道,“好好处理伤口,绝对不能留疤!”
  说完,护士就准备上前给她处理伤口,可是许流年就跟疯了一样的挣扎开,将护士一把推开大喊道。
  “为什么?我就要留!你不需要管我,为什么让我留着这张脸,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把我留在你身边也是这样,一切都是因为我这张脸跟死去的姐姐十分相像,我受够了!我不要再当姐姐的替代品,我要跟她不一样!就算是毁容了我也愿意!”
  话音未落,她就伸手拿过了床边放着的水杯想要往头上砸,就好像是已经不要命一样,陆简清眼疾手快,两步上前抢下了她手里的水杯,另一只手掐上了她的脖子。
  眼珠都因为暴怒快要爆出来,陆简清强硬的将她按在床上警告道,“你的命是我给的,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死!”
  一瞬间,许流年怔住了,他没有说错,自己的命,的确是他给的。
  借着这个怔愣的间隔,陆简清将她拉起来命令道,“给她处理伤口!”
  似乎是被他这样的话吓住了,许流年没了动静,不再像刚才那样挣扎的厉害了,医生借着这个空当,直接将她按住上了一针安定,生怕她过会儿再挣扎起来控制不住她,到时候伤口二次损伤,可就难办了。
  上了安定,许流年很快就睡了过去,跟刚才那个奋力抵抗的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病房里面恢复了难得的平静,等到她醒过来的时候,就只有陆简清还留在病房里了。
  此时虽然全身无力,但她还是保持着对陆简清的敌对,即使他算得上是她的救命恩人。
  “陆简清,你真的不愿澄清吗?”
  她稍有些费力的歪过头,看向了坐在沙发上的陆简清,地上的玻璃碎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扫干净了,此时地面一片整洁,只是两人之间少了桌子的阻挡。
  “你没有资格要求我做任何事。”
  陆简清连头都没有抬,只是冷淡的回应道。
  “那我把命还给你好不好?”
  声音苍凉凄怆,每个字都承载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