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患者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还需要留院观察几天,我们也已经找到了病灶,处理之后基本不会有问题了,您不用太过担心了。”
  一直紧绷着的陆老爷子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抓着扶手在旁边的连椅上坐了下来。
  “那就好,那就好。”
  陆老爷子不住地点着头,神情大为放松,身边的陆夫人也感动地不住的向医生表示感谢。
  当听到医生说脱离危险的时候,凌寞棋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
  他本该抓着医院里面的人质问一番的,为什么明明是同一家医院,之前陆简清刚刚送来的时候,病情还很轻,但是却无法医治,现在都已经病危了,竟然能如此轻易救过来,难道是在耍他吗?
  即使心里面是这样想的,但他还是没有去这样做,陆简清能够活下来,他是最先要表示感谢的,不然到时候走了法律程序,他是脱不开干系的。
  现在他留在这里,完全就是多余的人,他和陆简清一点儿也不沾亲带故,而且陆老爷子在这里,他也已经没有了资本去威胁他,在原地犹豫了好久,他还是决定离开。
  只是,他不想要回到岑家,不想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流年,虽然陆简清没事时一个好消息,但是陆家一定会违背之前的承诺,新闻发布会恐怕是开不成了。
  等不到凌寞棋的回应,许流年在家里面坐卧不安,直到电视上开始播放刚刚医院上演的那惊险一幕,她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疯狂的拨打凌寞棋的电话,可是却一直都是关机,他这是在躲着自己吗?
  “学长,我想去看看陆简清。”
  许流年心急如焚,迫切的想要赶到医院看他一眼,尽管提出这种要求很过分,但是她宁愿当一个恶人,当一个渣女,只为见他一眼。
  表情有些为难,岑凛荣不是不愿意答应,只是就自己先前跟陆氏闹得那么多事,他现在去,恐怕只会被人给赶出来,就更别说还带着流年了。
  “流年,你先不要着急,新闻上不是说了吗,陆简清已经脱离了危险,还在观察当中,不一定非要见他一面的是不是?”
  那种急迫的想要见到陆简清的念头一旦在心里面扎下了根,就会像雨后春笋一样肆意的滋生,瞬间就可以冲破巅顶。
  她的脸立刻耷拉了下来,对学长态度冷漠道,“你不愿意带我去的话,我就自己去,又不是不认路!”
  说完,她就抓了沙发上的外套准备离开,岑凛荣实在无奈,上去从身后抱住了她劝说道。
  “流年,你现在去根本就见不到他,陆老爷子和陆夫人根本不会让你见他的,而且你现在还没有洗脱殴打梁裴情的罪名,不能出去!”
  许流年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心头满是酸涩,其实学长说的很有道理,就连她自己也想一巴掌打醒自己。
  自己现在为什么变得如此的无理取闹,一点儿也没有之前的大方懂事,难道她真的渐渐的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吗?
  她不想这样的,可是一件事接着一件事,不停的推动着她往偏离正轨的方向走去,她想要力挽狂澜,可却总是无能为力。
  她无力的倒在岑凛荣的怀里面,满心都是陆简清躺在病床上的憔悴样子,可是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陆简清没死的消息简直轰动了整个金城,原本就人满为患的医院又是天天聚集了无数的记者,堵得门口水泄不通,严重影响了医院的正常运转。
  甚至还动用了警察来维持秩序,这样的消息无疑成为了各大新闻的头版头条,一时间全城的人都在关注这件事,就连茶余饭后,也全部都是陆简清没死但是却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的消息。
  也正是因为如此,先前闹得沸沸扬扬的许流年将梁裴情打进医院的事情,也被人抛在了脑后。
  其实这些事情跟普通的人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天生好事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根本就压不住这些人的言论,所谓的一些声明新闻之类的东西,也不过就是为了堵住他们的嘴,让自己不要那么烦心罢了。
  为了不去想陆简清,也为了不让自己那么难过,许流年天天抱着酒瓶,只想要麻醉自己的神经和身体,让她忘了这些无法排解的忧愁。
  一连好几天,几乎都是睡了醒,醒了就喝,喝晕了再接着睡,甚至没有了白天黑夜,只有眩晕和清醒边缘的交替。
  上一次这样无休止的喝酒,是还在慕色的时候,没想到距离那个时候,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只是那种醉酒的感觉,还是又一次刻骨铭心。
  时间是个好东西,也是个坏东西。
  能让人忘记很多痛苦的事,但是同时也会让人觉得十分无力,因为有些不可能的事情,就算再怎么努力,也还是无济于事。
  “陆简清,你快醒醒啊......”
  许流年满脸通红,眼睛微眯着,打了个嗝抬手摸上了岑凛荣的侧脸,两人的距离贴的极近,酒气喷在脸上,也让他有一种迷醉的感觉。
  可是流年口中念出来的名字却让他瞬间清醒,心上被人浇了冷水,在这样的天气里面,让他觉得浑身冰冷。
  岑凛荣看她每天醉醺醺的样子,心疼不已,但是他又没有这个资格去评论什么。
  “流年,我带你出去走走吧!”
  自从她出事之后,就再也没有出过岑家的大门,就算是个正常人被关了这么久,恐怕也是要被逼疯了,就更别说这段时间内经历了这么多的许流年了。
  正好风头过去了,大概也不会有人再注意到她,趁这个机会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好,总好过这样天天以泪洗面,饮酒度日要好的多。
  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许流年睁大了双眼愣生生的看着他,嘴唇娇艳欲滴,因为酒水的滋润显得更加的红润。
  微嘟的嘴唇轻启,有些含糊不清的说道,“你要带我去见陆简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