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话音未落,陆简清深邃的眸子立刻蒙上了一层愤怒,还夹杂着一丝担忧,放在桌上的手也突然攥紧,尽量保持着平静看向凌寞棋冷声道。
  “是谁带走的?”
  看到他对自己的话深信不疑,凌寞棋立刻补充道,“我要是知道还来找你干什么?!我找了很久都没有消息,你不是厉害吗?还不赶快叫你的人去找?”
  说话间还不忘嘲讽一下陆简清,但是他并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管他在说什么,现在完全不知道流年的任何消息,找人自然是有难度的。
  更何况凌寞棋也是有点儿本事的,他都没有找到的话,看来真的是很难了。
  可是他必须找到这个女人,让她在自己的面前低头认错,只有留在他身边才是最安全的,要是再跟野男人出去,到时候死的连渣都不剩!
  “知道了,我还有事,你先走吧!”
  尽管已经有些坐不住了,但他还是保持镇定冲凌寞棋说道。
  这句话无疑惹怒了凌寞棋,想要冲上来打醒他,让他这个冷血无情的人赶快知道什么叫疼痛,也完全忘了自己之前曾经把他打进医院的事情。
  而站在门外的保安在看到凌寞棋又想动手的时候,立刻冲进来按住了他,随后就冲陆简清请示道,“陆总,怎么处理?”
  陆简清没有抬头,依旧恢复了刚才的冷漠,脸上的焦急也不复存在,只是冷冷的扬手道,“让他走。”
  “陆简清,你他妈太不是个东西了!”
  被两个保安架着,凌寞棋只能是骂了两句离开了办公室,既然陆简清不肯帮忙,他也只能是靠自己了。
  而且看他的样子,好像的确不知道流年出事,思考了许久,凌寞棋只好去警局报了警,尽管没有什么用,但还是要试试所有的可能。
  将手底下的人分成两拨,效率自然是下降了不少,岑凛荣也没有懈怠,亲自开车去瑶瑶的各个朋友家询问情况。
  瑶瑶出走的消息自然是瞒不了爸妈的,他们也知道是因为流年,所以他不能太过明目张胆的去找流年,必须要先找到瑶瑶才能让爸妈放心,这样自己也就可以专心去处理流年的事情了。
  可是问了很多朋友,都没有任何消息,当他奔波了一天在酒吧看到瑶瑶喝的酩酊大醉的时候,他简直想把她拖出来打一顿。
  可是瑶瑶晕的连人都认不清,他又怎么可能真的对她动手,将她带回去之后醒了半天的酒,醒过来的时候还迷迷糊糊的看着他疑惑道,“哥?”
  “醒酒了吗?我给你熬了汤,一会儿喝了。”
  原本天气就冷,还天天醉酒,身子肯定是受不了的,就算是再生气,身体还是最重要的。
  看到她哥照顾自己,岑怡瑶高兴的不得了,但是表面上却还表现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还煞有介事的赌气道,“你给我熬汤干什么?给那个许流年熬去!”
  说着,还将头摆向另外一边不去看他,岑凛荣此时压着火气,都到了这个时候,瑶瑶还是这么不懂事,平时实在是太宠着她,宠出了这种娇惯的毛病。
  可他还是要耐着性子,“瑶瑶,你不要再挖苦哥了,我说真的,我现在没有时间跟你说这些气话,流年出事了,我现在要去找她,你觉得好一点就回爸妈那里,但是我提醒你,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像昨天那样喝的烂醉,你那样不是在威胁我,那是在作践你自己。”
  前几句还是有些哄骗的意味,但最后两句却是严肃的提醒,就算是岑怡瑶再怎么不懂事,也能听得出来这个意思。
  原本她往外跑就是想要她哥去找她,不要总是在乎那个许流年,没想到她在外面呆了这么多天,许流年竟然出事了。
  心里说不明白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儿,但是直觉告诉她,她哥说的是认真的,要是不听的话,后果一定很惨。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岑怡瑶下床坐到了岑凛荣的身边抓住了他的手委屈道,“哥,你别跟我生气。”
  看到瑶瑶噘着嘴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岑凛荣纠结万分,最受不了的就是她这样委屈的样子,小时候只要一摆出这种表情,他肯定什么都点头了。
  不然也不会给她惯出这种脾气,长叹了口气之后,岑凛荣才点了点头说道,“好了,哥不生气,你以后听话,不要再闹脾气了知道吗?”
  将瑶瑶送回爸妈家之后,岑凛荣便开始将所有的人力全部都放在了寻找流年的事情上。
  而此时还处在昏迷之中的许流年,完全不知道外面为了找她,已经快要将整个金城都掀个底朝天了。
  她做了无数个梦,每一个梦里她都在疯狂的奔跑,因为背后总有一个人在不停的追赶她。
  虽然她无法确定身后的人有没有恶意,但是她只能往前跑,不可以停下,她不敢赌,万一停下之后是万丈深渊等着自己,那一切就都完了。
  梦境很奇异,她一会儿在冰川上瑟瑟发抖的奔跑,一会儿又跑到了连地面都变得滚烫不停冒着热气的地方,她就在这样冷冷热热之间不停的来回变换,身体格外的不舒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直未停下的奔跑,浑身的肌肉酸痛变得十分明显,明明在梦境中应该是感觉不到任何痛苦的啊!难道自己是在现实中?
  迷迷糊糊之中,她感觉到身体里面的热量正在不断的消失,越来越冷,不管怎么将自己蜷缩起来都无济于事,刻骨的冰凉让她无法忽视。
  脸上的每一个毛孔突然收缩,抗拒着突如其来,冰凉刺骨的水猛然泼在脸上的窒息感,刹那间睁开眼睛,她大张着嘴努力呼吸着带有冰凉温度的空气。
  这还不是最让她觉得恐慌的,让她忍不住浑身颤抖了一下的,是拿着一个破桶站在她眼前的刘广清。
  虽然这个地方黑的暗无天日,但是她依旧能够看到正在有水缓慢的从桶底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