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凛荣伸过手去想要拆开那条丝巾,一开始她还没反应过来,但是就在快要拆开第一个扣子的时候,她瞬间就像是触电一般的把胳膊抽了出来。
  这条丝巾是陆简清特地为她准备,交代了小婷给她系上的,当时她听到小婷这么说的时候还是有点吃惊的,因为她没有想到陆简清能够想的这么全面。
  毕竟穿着抹胸的裙子出现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胳膊上要是不遮挡一点东西的话,伤疤露出来是很难看的。
  就算是先前两个人吵架的时候自己强烈要求要留下疤痕,为了跟姐姐做出区分,但是当胳膊上真的留下了这将近十公分的疤痕时,她心里也是很难受的。
  如果她本身长得很一般也就罢了,反正破罐子破摔,但是她的皮肤天生白皙细腻,这样的疤痕出现在皮肤上显得格外狰狞,若是露在别人的面前,她都会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陆简清能想到这个,也不知道是为了照顾她的情绪,还是不想让自己给他丢脸,不管是什么原因,总之当小婷给她系上这条丝巾的时候,她的脸上是带着笑容的。
  她也算是穿搭的高手了,自然是知道这条丝巾跟这身装扮不相配,不过她这会儿,也找不到其他的东西可以代替了。
  她的手死死的按着丝巾,躲避着学长的眼神,岑凛荣眉头一皱,看出了她的不自然,于是便问道,“怎么了流年?这条丝巾,不能摘吗?”
  她摇了摇头道,“不摘了,就这样吧!”
  说话间也不肯放开手,生怕学长再上来给她解了。
  这太不对劲儿了,一条丝巾而已,怎么可能这么宝贝,岑凛荣心想道,探知的心上来,他没有再采取循循善诱的方法,反而是直接拉开她的手,三两下就将丝巾解了下来。
  许流年没有想到学长会直接上手,所以自然也没有提防,挣扎了几下,肩上披的蕾丝外搭都掉了下来,当骇人的伤疤出现在两个人的视野当中时,两人不约而同的都愣住了。
  小臂外侧清清楚楚的烙印着一个不长不短的拆线后的蜈蚣型伤疤,而且由于时间不长,肉芽都是透露着鲜红色的,好像这条蜈蚣随时随地都要走动起来一样。
  愣了好久,岑凛荣才犹豫着开口,“流年,你这伤是怎么弄的?”
  其实被看到伤疤她并不在意,她在乎的是,学长要是看见了,肯定是要为她担心的,她不想这样。
  果然,抬头对上的,是学长充满忧虑的眼神,这件事说起来也是要费不少的口舌,于是她便长话短说道,“之前出车祸了,就留了疤,没什么的。”
  说着,她还用笑容伪装出不在意的样子。
  岑凛荣的手指轻轻碰上她的小臂,力度比刚才碰脚腕的还要小,其实本没有必要这样的,疤痕已经形成,早就已经不疼了。
  “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他的眼神和语气重充满了不敢相信和疼惜,轻轻托着她的手臂,腰背微微下弯,嘴唇情不自禁,略带颤抖的碰上了那一块稍微隆起的皮肤。
  她没想到学长竟然会这样做,想要抽回手,但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房门被猛的推开,幽深冰冷的眸子里面满是让她害怕的情绪,她的手瞬间条件反射般的抽了回来,可是陆简清却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岑凛荣的嘴和她的手臂接触的画面。
  “许流年!”
  每一个字,都是咬着恨,嚼着怒意说出来的,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名字被人念出来的时候,会这么的吓人。
  除了暴怒的陆简清,一同前来的还有面露得意的梁裴情,这下她就更加能够确定自己身上的这条裙子是梁裴情故意拿给她的了。
  岑凛荣迅速起身将她护在身后厉声道,“你想干什么!”
  然而陆简清根本就没有将他放在眼里,而是盯着躲在他身后眼神闪躲的许流年冷声问道。
  “你在干什么?”
  先前的那些温柔和耐心全部都消失不见,现在的陆简清就好像是一头随时等待扑上来捕捉猎物的雄狮,而一旦捉住,她的下场就是被撕咬的四分五裂,根本就不会给她任何求救的机会。
  难得的陆简清没有直接辱骂她,而是提出了这样的问题,这是在给她机会,她已经很满足了。
  她顶着陆简清即将爆裂的愤怒从学长的身后走了出来试图解释道,“刚才衣服坏了,我就是来换个衣服......”
  “换什么衣服啊!谁家换衣服换到男人的嘴都亲到身上了,找什么借口!谁信啊!”
  还不等她说完,梁裴情就在旁边翻着白眼添油加醋的嘲讽道,“演戏给谁看呢!”
  虽然心里很生气,但是梁裴情说的的确没错,对于学长情不自禁的亲上手臂的事情,她根本没有办法解释。
  一时语塞,陆简清直接当她这是在默认,眼睛微眯紧盯着她的手臂问道。
  “丝巾摘了做什么?为了让你的学长看了好心疼你吗?怎么样,被人亲在伤疤上的感觉如何?我看看你的伤有没有好一点!!!”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咆哮出来的,同时手腕被抓住,手臂一拧,她没有防备,直接被他推倒在了地上。
  岑凛荣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敢动手,赶忙把流年从地上扶起来关切的问道,“怎么样流年?摔到哪里了吗?”
  相比于身体上的疼痛,更加让她难以承受的,是心里的刺痛,她抓着学长的手努力站起来,脚腕上的胀痛让她很难站稳,只能是踮着那只伤了的脚腕才能站起来。
  陆简清眼神飘过一丝嘲讽,冷哼一声道,“装什么样子?你就是这么博得男人可怜的吗?”
  看到她委屈的窝在别人的男人怀里,陆简清的每一条血管都好像是要爆出来似的,血液在里面沸腾,甚至快要将管壁灼伤。
  那条他想尽了无数办法去除的伤疤,现在竟然变成了她博取同情所利用的东西,这个不知悔改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