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哗啦啦地雨水从玻璃上打下来,将医务室里的声音淹没。
田医生和护士站在一边,偷偷看一眼眼前的女人,总裁和她的对话并不像和女员工对话,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呢?
黎景致闪躲地眼神被司洛明捕捉,心里犹如明镜,手插在兜里站在巨大明亮地落地窗前,望着楼下地车水马龙,面色冷漠没有继续言语。
黎景致越是逃避,司洛明就越是想知道为什么黎景致会替苏清做隐瞒。
黎景致的事情司洛明早已让曹辉私下查了,刚刚在办公室已经很清楚地看了那天晚上监控记录。
“看来老爷子没有教会你别的,到是把怎么撒谎教给了你。”司洛明转身盯着她,手从兜里拿出,脸色冷寂。
站在一边地曹辉明事理偷偷给医生和护士示意让他们离开。
医生护士低头连忙走出去。
“我没有撒谎,那天晚上,苏家确实没有伤害我。”
黎景致依旧死咬这个回答。
“苏家给您灌了迷药?”司洛明转身,眼神轻蔑地望着她,语气里带有讽刺,“那这脚踝之前的伤你怎么证明!”
“我的脚踝受伤……与苏家无关,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导致的。”
黎景致低头看向自己的脚踝,支吾着说道。
苏清的话还在她的耳边回荡,她怎么能不放在心上。
“那天晚上苏家到底没有追杀你?”司洛明声音地分贝提高,再一次问道。
黎景致闻言,眼神开始飘忽不定,身子怵了怵,坐在那里想了想,缓缓地张口,“没有。”
司洛明眉头紧皱望着床上的女人,瞪着她的眼神里充满凛冽,“拿来。”
他再也无法忍受眼前这个女人,谎话连篇。
他示意曹辉将东西拿过来,把手伸向曹辉。
曹辉见状,连忙将手里的文件袋搁置在司洛明手上,又向后退了几步出去。
“你看看这是不是你,还是这个世界有另一个长的和你一模一样的女人?”司洛明将文件袋的照片拿出,一把摔在她的床上,双手环胸站在那里看着她。
黎景致伸手拿起洒落在床上的照片,脸色瞬间变得忧郁,伸手抵在薄唇上。
谎言就这样被揭穿,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回复,只是坐在那里看着一张又一张她那天倒在苏清车前的照片,照片里她看上去那么狼狈,头发散落一脸,身上布满泥泞。
“你现在还想说什么?”司洛明站在那里一副居高临下地模样,像是在审问她。
“说什么?你在这里这样质问我到底是为什么?苏家这样做你不应该高兴吗?”
黎景致一边慢条斯理地将手上的照片一张一张的整理好,一边冷淡地张口说着,她的眼神里透露出的是从来没有的暗然,整个人仿佛被什么东西抽空了力气,说话也变得微弱,更多地像是无法将失落诉说出去地悲哀。
“我为什么会高兴,苏清如果真的这样做了,我怎么和苏琦交代。”司洛明瞪着她说道,眉眼间写满厌烦。
“那你可以放心了,苏清想做的并没有做到,我并没有什么事。”黎景致抬头将照片递给他,眼神黯淡。
司洛明一手接过照片,脸色变的郁结,冷漠地开口,“我可不想再让苏清因为你这个女人坐牢。”
黎景致闻言,淡淡地说道,“那你大可以放心,苏清不会那么蠢的。”
苏琦的死让他对苏家充满愧疚,对苏清更是宠溺。
“苏家要伤害我你既然已经调查清楚了,有什么必要再来问我呢?”黎景致说着,脚下地疼痛感让她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如果苏清那天晚上做到了,现在你应该很高兴吧。”
“……”
司洛明站在那里,低头冷眼看着床上正在揉着脚踝的黎景致,脸色阴郁极了。
“拿我的命去换苏琦的命,这一切是不是就会结束?”
黎景致将伸手地枕头退了退,向后靠了靠,慢慢地抬头望向司洛明,眼神黯然失色,眼角强忍地泪水还在眼眶中徘徊。
“黎景致,你的命还不值得用来换我最在乎的人!”
司洛明突然一把将她的手攥紧,俊气冷酷地脸庞一点一点向她贴近,黑眸凌然。
“.…..”
黎景致脚踝本就疼痛难忍,手腕又被他狠狠攥着,双重疼痛不由地让她闭上眼,牙关紧咬。
“我要是想用你的命换苏琦的,你还能活在现在吗?”司洛明瞪着她,继续道,“我要的就是让你这一辈子活在愧疚里,永远都为自己所做的忏悔!”
愧疚,忏悔……
黎景致眼眶地泪水徘徊许久,听到这句话时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顺着脸颊流到脖颈。
他对苏琦有多爱对她就有多恨吧。
一个人一辈子活在愧疚和忏悔中,这样的痛苦比死更让人难熬。
自己当初用尽全部去爱的男人希望你活在这样地炼狱中,是不是挺可笑的……
黎景致望着他那轮廓分明地脸庞,眼神是那样空洞,眼角地泪水流个不停。
委屈,失望,伤心,痛苦,绝望,这一刻都在她眼神里出现,顺着她的泪水发泄出去。
“如果可以,我真的情愿自己没有认识你。”
许久,黎景致微微掀开薄唇,嗓音暗哑地说道,语气里透出来的是那种彻底地心灰意冷。
“……”
闻言,司洛明瞪着她的黑眸紧了紧,心底像是被人重重敲击,这种痛感来的快消失的也快,很快理智将这一点心理变化全部吞噬。
她说情愿没有认识他。
他又何尝希望认识过她呢。
“黎景致,我又何尝想认识你,如果你不在,苏琦也不会走!”司洛明将她一把拉前,望着她哭的略微红肿地双眼,没有一丝感情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