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这个婚礼于他而言不过是侮辱黎景致的一个工具而已,所以他根本就没有上心。
但是刚刚看到安静的躺在床上的女人,他内心竟然闪过一丝愧疚,联想到她所经历的种种,他突然觉得简陋的婚礼过于委屈她。
电话再次响起,司洛明才从自己的神思中回到现实,修长的手指将耳机放至耳边。
“查到什么。”
“司寒明前几天和周缙见过面。”
答案已经在不言中了,司洛明勾唇,眸色冰冷,“好,我知道了。”
放下电话以后,司洛明精致的五官显露出一些疲态,他捏了捏晴明穴,这才缓和了一些。
回身到了床前,黎景致还在昏迷沉睡,他不自觉的盯着她的面容看了一会儿。
俊眉微皱,这场婚礼什么都不是,他准备更盛大的婚礼不过是想要让她颜面扫地而已。
只是有的人敢在他的眼皮底下不惜一切都要去帮她,这就真的是很有意思了。
周缙的住处很私密,为了防止泄露自己的踪迹,他甚至用了障眼法,一般人都以为他是住在紫郡阁。
但是还是很快就被司洛明给查到,他出现的时候,周缙微微有些讶异,不过都是狠角色,所以大家表现的还算是旗鼓相当。
“司总。”
这是他一贯的作风,在任何场合上,都始终给人一种温和的感觉,即使此刻如临大敌一般。
司洛明抿唇,毫不客气的朝里走去,而且径直上了二楼。
周缙神色俱变,立马跟了上去,“司洛明!”
但是前者更快一步,他好像比周缙还要熟悉这里,转身便进了书房,手上拿着一份文件缓缓走出来。
看到他手上的文件以后,周缙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了。
司洛明脸上的笑意让捉摸不透,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心里头一惊。
“这份东西就是你将来要为她做的事情吧,周缙,你跟在老爷子身边那么久,他难道就只教了你这些吗?未免太幼稚了。”
他说完,姿态优雅的将手上的伪遗嘱给撕成纸片撒在了地上。
从头到尾,周缙都还在震惊中,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司洛明这套动作会这么行云流水,甚至连他暗藏在书房里的遗嘱都能找出来。
一想到有人悄悄的潜入过自己家里,周缙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司洛明缓步走到他的面前,两道修俊的身影就这样对峙着。
“我马上就要和黎景致结婚了,这是我们的结婚请帖,周缙,以你和我们的关系,当然不会让你当普通的观众,我和黎景致都想让你来当我们的主婚人,怎么样?”
周缙的脸色再度变了一下,沉的更加明显,两个人的距离也很近,他痛苦的表情也被司洛明尽收眼底。
司洛明是故意的,他就是想让周缙感受那种痛苦,而且要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嫁给他,让他知道,他和黎景致之间再无任何可能。
诛人诛心这个道理他很明白。
他强硬的将请帖塞进周缙的手里,然后潇洒的转身离开,擦身而过的瞬间,他还停下了步子,拍了拍周缙的肩膀,“你一定要来。”
周缙含泪失笑,司洛明不禁侮辱了他,还要当面抢走他的最爱。
回到别墅,黎景致正在正厅里,似乎是在等他。
司洛明像是没有看到她一样,直接要迈开她往楼梯上走。
黎景致隐约记得司寒明把她打晕,但是后来的事情她一无所知,所得的信息也是从佣人那里听来,说司洛明突然回了家,而司寒明则是狼狈的离开。
所以她是有疑问的。
“那个……”黎景致有些局促的想问他是不是他救了自己。
司洛明不耐烦的停住了步子,还不等她开口就讽刺道,“黎景致,以前我没有发现你这勾引男人的本事还挺厉害啊。”他转过身,一步一步朝她逼近,修长的手指有些暧昧的抚上她的下巴,下一瞬却突然收紧了力道,眼底的戏谑渐浓,“我倒是像看看还有多少男人为你前赴后继。”
对于他这莫名其妙的侮辱,黎景致一头雾水,刚才想要问的问题也一下子就给憋了回去,她抬手一巴掌拍下他的手,“神经病!”
愤怒的情绪把所有疑惑给打消,她气恼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面对司洛明的侮辱,她也早已习惯,现在她一心只期盼着婚礼那天到来,只要周缙把黎意带走,所有的一切就都结束了。
这段时间里,她有些难熬,一边是害怕结婚那天黎意会出什么岔子,因为她心里总隐着不安,觉得那天不会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顺利。
司洛明倒是和往常一样,每天都是一样的行程,难得的也没有再找她的麻烦。
这天终于还是到来,婚礼前一夜,黎景致趁着刘妈不注意去找了黎意,让他第二天装病留在别墅里,会有叔叔来接他。
黎意天真懵懂的眨着眼睛看她,“妈妈,你会跟我们一起走吗?”
黎景致心下一涩,她笑着摸了摸黎意的脑袋,将他抱在怀里,“妈妈很快就会去找你们的,到时候你要听叔叔的话,知道吗?”
黎意神情雀跃,尽管他是个鬼灵精怪的小孩子,而且有超出同龄人的成熟,可到底是小孩子,大人说的话他是一定会相信的。
而且一想到要远离这个很严肃的怪叔叔,他当然是很开心的,黎景致说的所有事情他都很认真的用他的小脑袋给记下来。
黎景致一夜未睡,为了第二天,她做好了所有准备。
而司洛明和以前都一样,看不出一丝紧张的情绪,似乎这场婚礼对他来说不过是儿戏。
相对他的从容,黎景致可以说的上是紧张都写在脸上了。
司洛明挽着她的手上了婚车,他笑容可掬的挽着她,但是说出来的话语气却让人气不打一处来。
“你是要嫁人,不是要奔丧,不要表现出一副死了人的样子。”
黎景致暗自吸了口气,嘴角扯开一丝勉强的笑容,她咬着牙笑,“这对于我来说,跟奔丧没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