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真的就一点不在乎?”
半晌,司洛明转过身子看着身后的黎景致,语气听不出有太大的感情起伏变化。
“啪嗒……啪嗒……啪嗒……”
桌子上时钟不紧不慢的跳着时间,时钟的外壳是两个穿着喜服的娃娃,那是黎景致还在司家的时候纯手工做的,那时黎景致想着自己嫁给司洛明那天亲手送给司洛明的。
天真的她以为自己卑微的爱情有一天会感动司洛明,就算司洛明不爱自己,能够一直陪在他身边也是很好的。
现在看来一切多么可笑,鲜艳夺目的红色时钟多么讽刺,似乎在时刻提醒着黎景致有多愚蠢,也在提醒着黎景致自己坚持的这份感情多么荒唐。
“随你怎么看,我真的很累,这种事情我懒得理会!”
黎景致说话期间眼睛始终看着那盏红色的时钟,表情微妙,将内心的伤痛隐藏的很好,不露声色的难过着。
司洛明从来都不知道这间时钟摆件的寓意,也不知道黎景致为了做它熬了多少夜,手上被锋利的瓷片划出多少细伤口。
地上形色的暧昧照片里黎景致笑的夸张,有些的确不是合成的照片,但那些暧昧的程度远不及普通朋友。
“你……黎景致……”
司洛明看着眼前平静的黎景致心头一颤,原来她真的早已经不在乎了,连同早年的那份感情,冷酷的丢弃到了一旁。
想到此司洛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即将爆发的情绪,三步并作两步走去黎景致面前,伸手钳住了她的下巴。
黎景致有双很好看的眼睛,司洛明记得以前黎景致的这双眼睛像布满星星的天空,干净清澈的如同婴儿的眸子。
司洛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只是觉得自己被黎景致乎视,一想到自己还不上只相处了几天的人,那种强烈的占有欲恨不能此刻把黎景致吞进肚子里。
“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真的一点不在乎……”
被司洛明钳住下巴,黎景致不得不抬头跟司洛明对视。
黎景致忽然发现眼前的这个男人有些沧桑,自己的确好久没有好好看过他了。
青色的胡茬长满了下巴,满是红血丝的眼睛,眉头拧在一起,黑青着脸直直的定制手机盯着自己。
“对,我一点都不在乎,随你怎么想……”
“司洛明,这样不正和你的心意嘛,这次的这个理由足以将我赶走!”
黎景致挣扎了两下,打算从司洛明的手里逃脱,无奈力量悬殊,没有挣脱开来。
眼尾的睫毛轻挑,一双杏眼怒气冲冲的瞪着司洛明。
“放开我,我这种女人别脏了你的手!”
司洛明钳着黎景致下巴的手不觉加重了些,顿时黎景致那张白皙的漫出红晕,下巴被司洛明捏的红了起来。
司洛明没想到以前用尽各种心机只为留在自己身边的女人现在一心想离开自己。
黎景致精致的五官不着一点粉黛依旧美的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虽然比得上苏琦那般妩媚,司洛明俯视着黎景致一瞬间想把这个女人揉碎吞噬。
没等黎景致反应过来,司洛明带着攻城掠地般气势俯身下来,不差分毫的准确的吻在了那双薄唇上。
“唔……司洛明……你……”
一句话没说完便被堵住,黎景致来不及反抗,司洛明的温柔已经袭来,猝不及防。
黎景致差点沦陷在司洛明的霸道的温柔里,脑海闪过昨晚打电话给司洛明是不明身份的女人接听的电话的画面。
忽然心口一阵恶寒,自己明明不在乎的,可昨晚接听了电话后也近乎半夜辗转难眠。
“哗啦……”
黎景致拼力反抗的时候不慎将床头矮几上的始终拍落在了地上。
红色的瓷娃娃顿时裂成一堆瓷片,散落一地。
司洛明被声音惊住,放慢了动作,黎景致借机推开司洛明。
司洛明踉跄了两步撞在了沙发角上,忍着痛意看着疯了一般的黎景致。
一个普通的时钟至于那么夸张嘛,司洛明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滚出去的钟摆还在苟延残喘的摇晃个不停,残垣破壁的样子平添了一些喜剧效果。
看着满地的红色瓷片,黎景致觉得像似自己的心一片片的碎裂开来。
黎景致大力推开司洛明,蹲在地上去捡碎裂的时钟。
握着红色喜服的瓷娃娃,黎景致觉得眼眶发烫,酸涩的眼球有液体要流出来,抬手时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哭。
也是,那颗心早已千疮百孔,靠着司意才面前维持那么久,如今不过又添了一道裂痕而已,至于眼泪,或许她已经在之前为他哭光了所有的泪水。
一地的照片加上碎掉的红色瓷片,颜色混杂在一起,记忆交叉重复闪现,黎景致轻闭上了眼睛,不想再去看那些不堪的画面。
司洛明没有说话,一直站在黎景致身后看着她匍匐在地,捡着一片片时钟瓷片,眉头微蹙。
“黎景致,不就是一个时钟嘛,至于你这样子吗?”
黎景致将一片瓷片紧紧攥进手心,痛感很快传遍全身,红色的液体顺着指缝滴落在散落在上的照片上,盖住了笑靥如花的一张脸。
一动不动的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的看着地上那方摆来摆去的时钟。
司洛明朝前走了两步,说着就要去拉地上的黎景致。
“走开,不用你管,司洛明收起你的伪善,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这件事随你怎么处置……”
黎景致甩开司洛明伸过来的手,积攒的情绪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被无厘头的吼了一顿,司洛明有些呆懵。
他根本不知道那盏时钟对黎景致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今日后黎景致的心彻底碎掉了,就像那盏时钟,苟延残喘也只为司意活着。
司洛明冷笑了两声,退出卧室,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公寓。
直到听到楼下关门的巨响声,黎景致才有滚烫的液体流出眼睛。原来她为他已经吝啬到眼泪都流不出来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