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今晚住沈家吧。
打量着新沈家,黎景致心中如是想到。
“景致姐姐,今晚我跟你睡。”一个小女孩带着甜甜的微笑,抱着黎景致道。
天都黑了,她不认为黎景致会走。
“嗯……”
摸摸女孩的小脑袋,黎景致眼里露出温馨,正欲开口答应,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传过来。
转首看去,人已经到了跟前。
来者正是司洛明的助手和司机保镖,黎景致认识几个。
“黎小姐,司总有事耽搁,让我来接你回去。”助手一脸恭敬。
空落落的心瞬间又被填满了,黎景致一扬眉,为自己的感触惊讶。
自己和他有协议,不能不听他的,可是为什么却生不出怨恨不满来?
纠结,不解,干脆抛掷不理。
“景致姐姐,你要离开嘛?”小女孩一脸失落,拉住黎景致的手不放。
蹲下身,一把抱住小女孩,黎景致面露满满温情:“小花,姐姐会经常回来看你们的,你们要快快乐乐的,知道嘛?”
“嗯。”女孩目光荧荧的点头。
在一众孩子不舍的相送下,黎景致坐进豪车,扬长而去。
一路上,黎景致心中留恋孩子的同时,又深深的记挂起那个男人来,能够牵绊的住他的,一定不是小事。
几次张口欲问身边的助手,但终究是缄口不言。
她和他只是协议关系,这些事情不能管。
而司洛明这一离开,就是好几天,由此可见他遇上了很棘手的事情。
黎景致各种思绪一下涌上心头。
她还要在这里呆多久?这个男人究竟是怎么想的?
晚上她下楼倒水,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使她眉头一蹙,瞬间顿住了脚。
嗯,什么情况?司洛明竟然喝酒了?
小心翼翼的走进了客厅,黎景致瞬间愣住,司洛明,他已经回来了!
客厅的沙发里,他斜躺着,酒气正是从他身上传出来的。
黎景致看着那个面色微醺的男人,缓缓走了过去。
“你……喝酒了?”
她是有一丝胆怯,毕竟是有心理阴影的人。
曾经她偷偷从沈家跑出去过,那是她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之一。
那时的黎景致不知道出了沈家之后,自己就像是落入一张大网里面,鱼龙混杂的人里当然也包括了酒鬼。
特别是面前卧在沙发里的这个男人,那张脸色像极了那日将她堵在墙角里的几个酒鬼,不过幸好那时她是相当幸运的,是沈院长将她及时从那魔爪之下救了出来。
从此之后,黎景致便暗下决心,酒鬼,永远不得近她身。
不过,那句信誓旦旦的暗示,恐怕要在今天被人戳破了。
“你回来了?怎么比我还晚?”
干燥有力的手掌摩挲着紧蹙的眉心,冷淡却又有些混沌的重眸里拧射出一抹令人胆寒的情绪。
至少,在黎景致看来,这男人的模样,似乎又变回了那个夜夜伏在自己窗前的恶魔。
“嗯……陪孩子们多玩了会儿。”
黎景致下意识的顿住脚跟,那双眼睛却是迟迟不敢同面前的这个男人对视。
这样似乎能够司洛明心中的那股子酒意挥发的更加尽兴,被麻痹的神经让他无法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但幸好是在这个女人面前,司洛明索性也就不纠结了。
“孩子们开心么?”冷眸里突然覆上来一团火焰让黎景致心中警铃大作,大脑一阵轰鸣之后,她双手微颤的环住自己微凉的双臂。
两排好看的贝齿也在不听话的战栗着,一时间让黎景致既怯又恼。
她讨厌喝醉酒的男人,一直都是。
索性,赶快回房间吧。
只见黎景致兀自点点头,粉拳垂在身侧,用尽力气迈开脚步,这客厅里满是恐怖的酒精味道,她真的一秒钟也待不下去了!
战战兢兢之时,身后突然响起来的声音让黎景致忍不住吞了下口水。
“站住,我话还没问完么,怎么说走就走?!”
男人佯怒,那双冷眸里虽然是充斥了些温度的,但是面朝房间的黎景致只能感觉后背上冒着阵阵凉意,刺入骨髓。
这个男人,因为酒精,再次让黎景致感觉无比陌生。
黎景致转身,目光索然的盯着沙发上那个多次尝试起身的男人,只是迟迟没有勇气近他身,这被魔鬼附体的男人,又岂是她敢招惹的。
算是保持在了安全距离之内,黎景致开口,“司洛明,你喝醉了,我叫她们来……”
还没等黎景致把话说完,沙发上的男人便是冷眸一掷,宽厚的手掌贴在沙发上,“说过多少次了,在家里我不要听到那个称呼……”
黎景致吃瘪,看来这男人还真是喝醉了,他何曾同她提起过称呼一事?
“那好,不叫那个称呼,你想怎么样?”黎景致秀眉一蹙,司唇轻启缓缓道出来一口气。
原来并不是所有人喝醉了都会像那日的几个酒鬼一样,正如此刻她面前的这道颀长身影,不正是传说中的酒品好么。
只是,这温柔的眸光,一时间让人有些无所适从。
“……不管怎么称呼,别让我听到那俩字,”客厅里的气氛沉寂一瞬,司洛明继续开口,“……你不觉得太难听了吗?”
司洛明很少这个语气同人讲话,然而,借着酒精麻痹神经的力量,今天他似乎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卸下所有伪装,真的是一身轻松。
特别是将这个女人紧紧搂在怀里的时候,司洛明无声的勾了勾唇角,那副眼神,看起来似醉非醉。
一边笑着,司洛明将黎景致抱的更紧。
“以前我喝醉酒时,你可没有那么好的脾气,周北念……”
周北念?
黎景致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以后登时感觉呼吸一滞,但是这男人实在太大力,她简直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要被人捏碎一般。
从来没有人给她过如此刻骨铭心的痛觉。
实在忍不住的时候,黎景致闷哼一声,索性也不再挣扎,像是在寻求一座避风塘的似的,紧紧搂住这男人的腰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