葱白的手指颤着去摸床柜上的东西,黎景致摸到了花瓶,心一横,竟然就往司洛明的头上砸去了。
  ……
  空气死寂着。
  医生提心吊胆的给司洛明处理着伤口,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惹怒了这位祖宗。
  司洛明蹙着的眉几乎拧成了一个死结,不悦的气息毫不掩饰。
  “她的情况怎么样了?”
  “什么?”
  “黎景致。”
  医生被他冰冷的语气吓得哆嗦了一下,忙回答,“司太太状况倒是没什么大碍,不过她的身体确实是很虚弱,这段时间不要过于劳累,好好休养就行了。”
  司洛明头上裹着白色的纱布,他闻言每眉峰一动,拿着外套就起了身。
  黎景致紧紧的抱着自己,她缩在床边上,低垂着眼盯着前方,她没有想到和司洛明的关系会危机到这一步。
  原本以为二人之间只是感情出现了问题,但是至少他还能尊重她的身体,可是刚才他对待她的行为,算什么?把她当成了床伴?
  他们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了。
  不管司洛明现在会面临什么危机,这个婚她也离定了。
  “现在媒体都在医院里面蹲点,我现在送你回去。”
  黎景致往后缩了一点,“司洛明,如果你不想再逼死我,就放我走吧。”
  语气充斥着了低落和恳求。
  她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鸟,现在对待他完全就是一副戒备的神态。
  司洛明站在门口,听见她的话心里还是一沉,就连他刚才怎么都不知道,那种失控的行为不像是他所做出来的。
  衣服搭在他的手臂上,拳头已经紧紧的握在了一起,他眉间微拢,就算尽量掩饰也还是掩不住他精致五官露出来的疲态。
  甚至刚刚才处理的伤口现在又蔓延了一些血迹出来,但是他一点都不在意。
  “再给我三天时间。”
  黎景致抬头看着他,“你不反悔?”
  司洛明端详着她苍白的脸颊,点了点头。
  “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跟我的律师提出来,三天后拟好协议你签字就行。”
  没想到他会这么好说话,只是黎景致的心并没有放下来,司洛明的手段要比她想的狠辣的多。
  他为什么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手指紧紧的捏着被单,她只是皱眉盯着司洛明,却不知该说什么。
  唯一的想法就是只要能跟他脱离关系,怎么样都好。
  他声音蕴了丝冷漠和疏远,“这样的结果,你满意了?可以和我回家了吧。”
  提到要跟他回家,黎景致脸色一变,刚才那一幕还浮现在她的眼前,如果他再对她做那样的事,他又该怎么办?
  只是现在他好不容易答应了离婚,要是再因为这件事情惹怒他改变了心意,那她又该如何?
  一时之间,她眼巴巴的不知如何是好。
  司洛明看着她警惕的模样,心里的滋味不知有多复杂。
  他对她做的事情,是不是太过分了?
  这一分钟,司洛明开始反思自己,但是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他没有回旋的余地。
  “我已经答应你离婚,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他的声音略显僵硬。
  “这已经是我的底线了。”
  黎景致没说话,司洛明已经倾身向前将她拦腰抱起,“我不会再对你做任何你不愿意的事情。”
  末了他补充了一句,黎景致心里忐忑,但是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拟草离婚协议这件事情除了律师以外,没有任何人知道。
  司洛明答应她给她自由,但是对外,对司意,两个人却必须装作还是夫妻。
  只是这样,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俩人如同往常一样,在佣人面前表现的不冷不热,而苏琦呢,还是与司洛明一副情浓的模样。
  黎景致早就已经习惯了,如果换做以前,她会伤心痛苦。
  毕竟那是她藏在心里十几年的男人,只是现在么,她只想离他远远的。
  他和苏琦发生的一切,她也就视若无睹了。
  司洛明这一次说话倒是算话了,隔天,律师就带着离婚协议来到家里让她过目。
  黎景致看着协议上的财产分割,秀眉一蹙。
  方律师看到她的表情还以为她是对财产分割不满意,便勾唇一笑,“司太太,司先生吩咐过了,如果对于上面的条款你有任何地方不满意的,可以提出来我当下就能修改。”
  末了还特意补充了一句,“包括这上面的财产分割。”
  他做律师这么长时间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和谐的离婚。
  而且当时司洛明还特意嘱咐他,不管他面前这位司太太提出任何条件,即时修改就行,不用跟他通报。
  尽管现在给出的条件就已经让人惊羡不已,那是很多人一辈子梦寐以求的东西啊。
  这要是她狮子大开口,想要司氏,难道都要给她?
  所以当看到她皱眉的时候,他还真是为司洛明捏了一把汗。
  黎景致沉默的一瞬,他不自觉的想了很多。
  “借你的笔用一下。”
  愣了一下,还是把钢笔递了过去。
  黎景致打开钢笔,低头认真的把协议上所有有关财产分割的款项给划掉了。
  这让方律师诧异住,“司太太,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只需要他跟我离婚,剩下的这些我都不要。”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您的意思是你一分钱都不要?”
  “嗯。”
  黎景致回答的云淡风轻,然后仔细的看了一遍离婚协议书,才重新把钢笔交还给了他。
  方律师还在震惊中,他见过无数的豪门离婚案,但是基本上都是女的要求这要求那,还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的。
  他有些不确定,“司太太,你确定这是你最终的要求吗?”
  黎景致明白他的意思,苦笑了一下,“嗯,我确定,只要离婚就好,那些东西原本也就不属于我的。”
  毕竟他不是当事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但是心里却对这女人产生了别样的看法,多了一些欣赏。
  从包里取出了自己的私人联系名片,“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随时联系我。”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