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一点点被乌云吞噬,车窗渐渐地刷下斑斑雨点,由蒙蒙细雨慢慢变到倾盆大雨。
  
  司机将雨刷器打开,车速也渐渐放慢,黎景致呆呆地坐在那里,脑海里满是中午苏清那凶狠的面孔。
  
  “司总,到了。”曹辉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司洛明点点头,刚要准备下车,又转头看向她,声音低沉,“跟我下车,雨太大。”
  
  他简单地言语一声,转身打开车门,车外地助理早已将伞撑起。
  
  黎景致本以为自己在车里就好,既然司洛明那样说,她也打开车门走下去,曹辉小跑着在她身边撑起伞,即便这样她的脸颊与肩膀还是被雨打湿了一半。
  
  “黎小姐,不好意思,司总从来没有带女士的来过公司,我下意识跟着司总进去了。”曹辉低头愧疚地说道。
  
  “没事,辛苦你跑过来。”黎景致淡淡一笑,将肩膀地雨水轻轻地拍了拍说道。
  
  她可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公主,这样的雨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曹助理,忽然来公司是有什么事吗?他看起来很着急。”黎景致望着前边身材修长,走路带风的司洛明转头问道。
  
  “没什么事,司总这几年都是这样,能让他在意的俩件事里公司是其中之一。”曹辉顿了顿恭敬地对她说道。
  
  “在乎的俩件事。”
  
  黎景致嘴里喃喃道,声音小到只有她自己能听得到。
  
  她心里很清楚,曹辉说的俩件事无疑就是苏家的事情和公司的事情吧。
  
  苏琦的死让他悲伤不已,能为苏家做点补偿怕是他心里的唯一慰藉吧。
  
  想到这里,黎景致又想起苏清红着眼说想要杀了她的样子,让她更加愧疚。
  
  因为她,苏琦才会离去。
  
  因为苏琦离去,这么多人才会陷入悲伤走不出来。
  
  这一切,她罪责难逃。
  
  黎景致木木地跟着曹辉走进公司,一路上她都低着头,像是犯了错即将要被惩罚地小孩子。
  
  “黎小姐,没事的。”
  
  曹辉将伞收起递给一边地秘书,见她头低下走着,不忍地安慰道。
  
  她喃喃的话语声音很低,但是曹辉走在她身边听的一清二楚。
  
  “.…..”
  
  黎景致还沉寂在愧疚中,依旧头低下向前走着。
  
  曹辉无奈,只得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不再多说什么。
  
  黎景致就这样低头走着,完全不顾眼前有什么,或者现在自己身在何处,就这样走着。
  
  猛地,她头重重地栽进一个坚实地怀抱里,整个身体忽然重心不稳向后倒去。
  
  “啪——”
  
  黎景致就那样摔了个四脚八叉,直接倒地让她来不及反应,本就受伤的脚踝此刻又传来了强烈地疼痛。
  
  黎景致被疼痛叨扰,这才清醒过来。
  
  望着眼前围着她的一群人,再看看一群人中黑着脸的司洛明,她的心一颤。
  
  他一张俊气地脸庞望着她,一双黑眸直直的凝视着她,眼神里投射出那么明显地嫌弃。
  
  “还不起来?”司洛明瞪着她,冷厉地开口。
  
  黎景致闻言,连忙去起身,脚踝刚一用力,撕裂般疼痛感从下传上来。
  
  “嘶——”
  
  黎景致地眉头一蹩,伸手摸着自己的脚踝,面色苍白。
  
  被撞地伤还没有好,现在又加上这一倒,她的脚踝上已经明显地肿了起来。
  
  “曹辉!”司洛明站在那里低吼一声,“将她送到医务室。”
  
  说罢,转身又是对着围观的人怒吼一声,“是不是不用上班,还是不想干了?”
  
  闻言,在场的人一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难道我不是因为撞在你身上才摔的吗!”黎景致被曹辉扶起,一边起来一边望着那个怒气冲冲地背影腹诽一声。
  
  “黎小姐,这里,小心点。”
  
  曹辉缓慢地搀扶着她,提示着她脚下和转弯地地方。
  
  幸亏医务室离得不远。
  
  “田医生,这里。”曹辉将黎景致轻轻放在一边地小床上,礼貌地唤一边正在看诊单的医生。
  
  黎景致将脚轻轻抬起搁置在床的一边,抬眼望向这个不是很大却五脏俱全地医务室,整个房间呈高级灰地颜色,俩边地医疗用具摆放整齐,一边地三位护士认真地在电脑前看着什么。
  
  司氏集团果然是全国数一数二的,现下怕是没有几家公司内部里还增添医务室吧,还是这个高档的医务室。
  
  黎景致坐在那里,悄悄地望着,眼神来回移动。
  
  “小姐,不好意思,刚才有点急事没有注意到您进来。”
  
  一袭白大褂的医生走过来,低头抱歉地说道。
  
  “没事,没事,用不着道歉的。”
  
  黎景致连忙摆摆手,很是尴尬地笑笑说道。
  
  对于这种尴尬地称呼,或者是太过于礼貌性地问候,黎景致向来无法习惯。
  
  “谢谢您的理解,您的脚是这里受伤吗?”
  
  田医生说着伸手触碰她脚踝的位置。
  
  “嘶——”
  
  医生的手刚一触碰,脚上立马传来痛感,黎景致没忍住咬着牙嘶一声。
  
  “黎小姐,这里之前可是受过伤?”医生认真地问道。
  
  黎景致因为脚踝地疼痛,脸部抽搐一下,紧抿着薄唇点了点头。
  
  “黎小姐不用担心,只是骨折了,只是上次的伤害未好这次又受伤了,而且是在同一个位置,难免会痛的厉害些。”医生转身拿过盘子里的白色药瓶和棉花,一边往棉花上倒着什么,一边说道。
  
  “还没弄好吗!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等你。”
  
  猛地,房间里被一声冷厉地声音打破。
  
  黎景致不用看都知道是谁,只是愕然他怎么会来这里。
  
  “司总。”医生和护士见司洛明进来,低头示意。
  
  “自己的脚受伤了心里没点数吗!浪费别人时间!”司洛明径直向她走过来,一脸地冷酷,语气里有着明显的烦躁。
  
  “很快就好了。”黎景致转头迎向他那冰冷地眼神,顿了顿继续道,“不会太耽误你的时间。”
  
  司洛明望着她那黑白分明地眸子,那眼神里折射出来地屈服让他感到厌烦。
  
  “黎景致,之前在苏家的那一晚苏清对你做了什么?”
  
  司洛明双手插兜,嗓音冷冽,一张俊气地脸庞冷酷无比。
  
  “什么事都没有,那天晚上我并没有见到苏家二小姐。”
  
  黎景致说着将自己的头别向一边,刻意回避。
  
  司洛明现在问她苏家的事,无疑就是想知道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黎景致的脑海里闪过苏清的话语,虽然说的冷厉,但说的不无道理。
  
  “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你确定?”
  
  司洛明黑眸直直地凝视着她,他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这个女人一定隐瞒了什么。
  
  “没有。”
  
  苏琦已经因为她不在了,苏清那样做的心情她完全可以理解,没理由让司洛明知道。
  
  黎景致点点头,始终逃避他的眼神。
  
  对于苏琦,黎景致愧疚自己所做的事情,不知道做什么能弥补,可是另一边又为了黎意坚强着。
  
  她带着自己那仅有的自尊倔强着,愧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