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开窗户,夹杂着寒意的雨倒灌进来,令床上的女人猛然睁开了眼睛。
  
  床幔翻飞中,徐雨初赤着脚跳下床,不顾一切地打开门。
  
  “抱歉,夫人,您现在不能出去。”两名守卫挡住门口,神情严肃。
  
  “发生什么事了?我要见萧辰!”她语气急促。
  
  “将军吩咐了,没有他的命令,夫人绝不可出这个门。”
  
  “那么萧辰在哪里?我要见他!他为什么把我关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我要回家!”她厉声说道。
  
  “对不起,夫人,没有将军的命令,您只能待在这里。”得到的依旧是机械的回答。
  
  徐雨初慢慢后退,重新回到空旷的房间。
  
  萧辰不会如此对她,除非,是出事了。
  
  她的大脑开始疯狂地思索,要怎么才能踏出这里。
  
  良久,徐雨初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旁的花瓶,她脚步急促地奔过去,用力抱起花瓶砸下去。
  
  房间里传来的响动,令门口的警卫彼此对视一眼。
  
  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徐雨初手腕上满是鲜血地躺在地上,脸色苍白。
  
  “快送夫人去医院!”汩汩流出的鲜血十分骇人,警卫慌了。
  
  如愿以偿出了那道门,徐雨初忽然拔出警卫的枪,对准自己的脖子:“都别过来!”
  
  警卫们纷纷散开,神情惶恐:“夫人,你这是干什么?”
  
  “我要见他!”大雨中,她声嘶力竭地喊道。
  
  “将军深陷危险,就是为了保护夫人,才命我们在这里守护你!”
  
  “轰隆隆——”天边一道惊雷传来,震得徐雨初呆住了。
  
  “他在哪里——”她慢慢放下枪,喃喃问道。
  
  沈佳楠没有想到,徐雨初会自动送上门来。
  
  隔着一张桌子,徐雨初清丽倔强,手腕上绑着纱布,依稀能看出伤口没有愈合,依旧在渗血。
  
  她往后靠了靠,神情轻松:“你应该知道,我们正在搜集萧辰叛国的证据。如果你能如实提供,我们会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他没有出卖Z国。文件不是他泄露的,而是一个叫丽丽的女人。”徐雨初身体前倾,眼神冷厉,“你们到底是想抓到真正泄露文件的人,还是想借此打压他的声望?”
  
  沈佳楠不屑地笑了:“夫人,作为军方,我想我没有义务回答你这个问题。你说是一位叫丽丽的女士泄露的?那么请问,本该由萧辰将军保管的文件,为何会落在她手中?”
  
  一语中的。
  
  徐雨初颓然垂下头,没错,一切都是她的缘故。
  
  “有你在,我相信将军很快就会认罪的。”沈佳楠轻轻挥手,徐雨初被戴上了手铐。
  
  夜深了。
  
  徐晴晚换上一身水红色真丝睡裙,特意把胸口往下拉了拉,露出胸前的风景。
  
  她往床上撒了香水,调低床头灯光线,这才爬上床,摆了一个妩媚的姿势。
  
  算好了君子琛回家的时间,也算好了这个月的排卵期,徐晴晚打算为君家生个孩子。
  
  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如今徐家她是越来越指望不上,君子琛婚后也越来越荒唐,只有孩子才是她唯一的依靠。
  
  玄关处传来脚步声,她心里一喜,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片刻以后,一股浓重的酒气传来,君子琛脚步踉跄地走进卧室,倒在床上,翻过身,鼾声如雷。
  
  徐晴晚等候半天,不见君子琛扑过来,忍不住睁开眼睛,丈夫白色衬衣上的口红印扑面而来。
  
  她浑身的血液一下子冷却,愤怒铺天盖地袭来。
  
  她一脚将熟睡的男人踢到地上,抬手将床单枕头一股脑地扔向他。
  
  “滚出去!你给我滚出去!”
  
  被砸醒的男人狼狈地接住飞过来的东西,气得脸色涨红:“大半夜的,你又发什么羊癫疯?我看你是该吃药了!”
  
  “我是疯了!我就是疯了,当年才会眼瞎看上你!”徐晴晚披头散发,歇斯底里地吼道。
  
  嫁给君子琛之后,所有的不如意一夕之间全部爆发了。
  
  她厌恶的徐雨初,明明什么都比不上她,却能嫁给高高在上的萧辰,过着首脑夫人的生活。而她死守着一个君子琛,却连个妻子的名分都没法守住。
  
  君子琛被她激怒,冷冷笑了:“你后悔?该后悔的是我才对。早知道我娶的会是一个泼妇,当年我还不如跟徐雨初在一起!”
  
  “你有种再说一遍!”徐晴晚跳起来和他厮打。
  
  大半夜的,徐家电话铃声急促响起,徐若文接起电话,佣人语气急促:“老爷,大小姐跟姑爷快要闹出人命来了!看在夫人的面子上,您快来看看吧!”
  
  徐若文赶到时,徐雨初跟君子琛早已休战,两人各自挂彩,客厅卧室一片狼藉,跟台风过境一样。
  
  “成何体统!”徐若文脸色一沉,刚要继续说话,徐晴晚冷笑了几声。
  
  “爸,跟您比起来,我这算哪儿呀?您大晚上的,不跟自己的小嫩妻玩十八禁的游戏,跑我这儿来摆威风了?”
  
  徐若文气得浑身发抖:“好!既然这是你们的夫妻家事!我也管不了!”
  
  回到家中,他越想越气,竟忍不住一夜无眠。
  
  从前的徐家,倒不似这般糟糕,文莉在的时候,一家人安生过日子,只可惜,家业越大,他的野心也就越大,最终亲手导致了悲剧。
  
  徐若文拿出家中唯一一张文莉的相框,抚摸许久,竟忍不住落下泪来。
  
  手抖之间,相框落在地上,砸成粉碎,从相框里掉出一张黑色内存卡出来。
  
  徐若文愣了愣,捡起卡片,难道这是文莉的遗物?
  
  他插进卡槽,瞥见卡里的内容脸色,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阿莉……是我害了你……阿莉啊……”徐若文老泪纵横,哭得泣不成声。
  
  一夕之间,徐家佣人发现,老爷子仿佛憔悴了许多。
  
  小心翼翼递上报纸,佣人小声提醒:“老爷,今天版面上有二小姐的消息。”
  
  徐若文展开报纸,醒目的标题占据报纸半个版面:徐雨初风光不再,疑因触犯法律被捕。
  
  他脸色铁青,匆匆丢下报纸,起身吩咐:“安排司机,送我去国会大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