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装了。既然做不成朋友,就不必将就,”徐雨初抬手掐住白鸽的喉咙,脸上笑盈盈,可眼神却冰冷无比,“再有下次,我不介意拖你一起下地狱。”
  白鸽挣扎着往后退了两步,捂着喉咙急促地咳嗽。
  有那么几秒钟,她是真的感觉到徐雨初想要掐死她。
  “疯子,你真是个疯子。”她惊恐地蜷缩在角落里,眼神不敢与徐雨初对视。
  徐雨初的强硬,为自己换来了短暂的平静。
  几天以后,经过基础体能训练的他们,被要求进行团队协作。
  她、孤狼、白鸽,以及一个之前从没注意过的,代号飞鹰的男人同是一组,四个人要在在不带食物的情况下,去野外进行生存挑战。
  送他们出发的越野车就停在门外,徐雨初站在队伍最后,刚要上车,沈佳楠喊住了她。
  “银狐!”
  她茫然回头,眸光清澈。
  沈佳楠抿着唇,走到她面前,递给她一把精巧的匕首,匕首的把柄上,刻着一个“辰”字。
  “他让我给你的。”
  徐雨初握住匕首,想起那人幽深的眸,熟悉的体温,忍不住感到一阵绵软到骨子里的甜意。
  她跑步上车,抓住悬顶,回头冲沈佳楠用力挥手,声音清脆。
  “谢谢沈教官!”
  黄沙滚滚,徐雨初靠在车上,怀里藏着萧辰送的匕首,眼中忍不住星光璀璨,明艳灿烂如风中玫瑰。
  孤狼目光若有似无地飘向她,唇角浮起淡淡笑意,瞥见她刘海被风吹得凌乱,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替她撩开。
  动作停滞在半空,被飞鹰隔空伸出的手挡住。
  孤狼愣住了,盯着长相平平的飞鹰,眉头微皱。
  训练中,但凡有些印象的人,他都能记住。
  可这个飞鹰,在他脑海中竟然查无此人。
  一个人如果能做到让人无法记住,要么是的确没什么存在感,要么,就是隐藏自己痕迹的能力太过高超。
  而飞鹰,是哪一种?
  孤狼微微一笑,漫不经心地耸肩:“有只虫子。”
  他随手虚空一抓,徐徐展开,一只蚊虫躺在掌心。
  飞鹰神色淡漠,侧过头看着野外景色,眼神毫无波动。
  白鸽眼神不时在孤狼与徐雨初之间徘徊,垂下眸子,掩映住了眸里的幽暗。
  四人各怀心事,坐在晃晃悠悠的车上,直到抵达野外考核地点。
  车门打开,指导员探出头提醒:“一旦其中有一个人坚持不下去,放出信号弹,就会有直升机来接你们。我们会在森林外等你们。期限三天。”
  “别磨蹭了,赶快开始吧。”白鸽不耐烦地打断,率先朝林子里走去。
  孤狼随后跟上,徐雨初居中,飞鹰跟在最后。
  昨夜刚下过一场雨,林子里潮湿得很,寒露、雨滴、雾气,给人的体温带来严峻的挑战。
  走了一段距离,四周仍旧是茫茫野树林,和陡峭难爬的地形,徐雨初开始相信,沈佳楠是真的想把他们丢到这里,让他们自生自灭了。
  茂密的林子遮天蔽日,不见阳光,不知名的鸟儿一直在鸣叫,越发显得四周一片死寂。
  徐雨初每走一段距离,就停下来,在树上标刻记号。
  白鸽走得最快,回头见三人速度极慢,忍不住抱怨:“像你们这样慢吞吞的,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这里?”
  孤狼悠悠笑了:“比起能不能走出这里,我更担心你的莽撞会给我们带来麻烦。”
  “孤狼,你少说风凉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之所以针对我,还不是因为你对银狐有……”她一边说,一边脚步不停,忽然尖叫一声,一脚踩空,掉了下去。
  三人迅速赶上去,拨开遮盖在地面的枯树,这才看清,底下是一个狩猎的陷阱。
  白鸽抱着腿,叫声凄惨:“我的腿……我的腿好痛……”
  徐雨初定睛一看,白鸽的裤子渗出血来,腿上夹着一个力道不小的捕兽器。
  孤狼不知道从哪里扯来一根长藤,把白鸽拉了上来,白鸽疼得泪水涟涟,伸手就去翻找包里的信号弹。
  “这什么狗屁游戏?不玩了!我要回家!啊……好痛!”
  飞鹰伸手按了一下她的腿骨,神色淡淡:“放心,腿没断。还能撑下去。”
  “我不要撑下去,我要回家!”白鸽抱着腿哭泣。
  “你现在回家,意味着我们将因为你而前功尽弃,”孤狼皱眉,“你要是这么轻易就放弃,当初进军校是为了什么?”
  白鸽低着头,止住了哭泣,紧紧抱着腿不说话了。
  见她这副模样,徐雨初反倒过意不去了,她轻声说:“时间不早了,我们今晚需要在这里住下来。大家分开去搭帐篷和捡柴火吧。”
  孤狼起身要去捡柴禾,瞥了一眼斜靠在树干旁的飞鹰,目光奇异。
  “你不去?”
  飞鹰瞥了他一眼,目光平静:“你一个人去就够了。”
  孤狼没想到他这么干脆地拒绝自己,瞬间无言。
  徐雨初走过去,正要搭帐篷,飞鹰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工作。
  她好奇地看了他一眼,说来奇怪,这个人总无法给人留下深刻印象,可是说话做事,却给人一种格外安心的信任感。
  尽管她不知道这股莫名的信任感从何而来。
  “我渴了,想喝水。”白鸽脸色发白,声音有些沙哑。
  飞鹰再度瞥了她一眼,眼神冷得很,不知道为什么,白鸽有些畏惧他,下意识地想要将他支走。
  “这里由我来就好。”徐雨初指了指帐篷,轻声说。
  目送飞鹰走远,白鸽盯着徐雨初的背影,缓缓抓住了地上一块石头。
  “银狐,我腿疼。”她期期艾艾地说。
  徐雨初停住了手里的动作,虽然白鸽总跟她过不去,但既然是一个小组,自然要相互关照团结。
  她走过去,俯身查看她的伤势。
  额头忽然传来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她倒在了地上。
  白鸽眼中闪过一丝痛快的笑意,腿脚利落地站起来,将徐雨初拖走。
  孤狼和飞鹰几乎是同一时间回来,一个抱着柴禾,一个拿着水,见白鸽一个人靠在树上,齐齐皱起了眉头。
  “银狐去哪里了?”
  白鸽慢慢醒来,迷糊地看着他们:“她?她说要去摘一些野果子,你们没看见她吗?”
  “她的包还在这里,人能去哪儿?我去找她!”孤狼倏地起身,很快消失在林子里。
  飞鹰却没那么冲动,他慢慢地坐下来,盯着燃烧的篝火,神色异常平静。
  “我一直都好奇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