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鸽惨叫一声,纱布黏着血块一起被拽了下来,她痛得浑身发抖,语气颤栗,“你现在满意了?”
  徐雨初呆呆看着她腿上狰狞的伤口,仿佛被人当头棒击,不可能,她之前明明就没有受伤。
  “银狐!你干什么!”身后传来沈佳楠严厉的声音。
  徐雨初松了手,抿着唇退到一边。
  那厢,孤狼眸光急切地冲到她面前,下意识地伸手抓住她,“你没事吗?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
  越过他的肩膀,徐雨初瞥见了飞鹰逐渐幽深的眼眸。
  她心里一动,垂下眼眸,顺着孤狼的动作,被带进了他怀里。
  四周气氛逐渐寒冷下来,那双冰冷的眸光一直如影随形地跟在徐雨初身上。
  她抿着唇,心里那个模糊的想法仿佛渐渐被验证了。
  白鸽蜷缩在一旁,盯着眼前的一切,尖锐的指甲几乎要攥进自己手心里。
  同样是刚认识,为什么徐雨初却能得到所有人的心?
  想起与孤狼独处的那一晚,白鸽不寒而栗。
  那一晚,就在飞鹰离去后不久,孤狼回来了。
  她得意得很,相比压迫性更强的飞鹰,她并没有把孤狼放在眼里。
  “我问你,银狐人在哪里?”孤狼走到她面前,缓缓俯身,一双眼睛真跟狼一样,发出幽幽绿光。
  白鸽冷哼一声,“你问错人了,我怎么知道她去哪儿了?说不定在森林里迷路了也有可能。”
  孤狼盯着她,缓缓开口,“我再问一次,她在哪里。”
  “你烦不烦?我都说不知道了……啊!”她忽然惨叫一声,腿上传来刺骨的疼痛。
  孤狼手里的匕首沾着血,嘴边浮起一抹魔鬼般的笑意,“我再问一遍,她在哪里,如果你还是同样的回答,我不介意再多划上一刀。”
  等她交代完毕,孤狼拎着她再赶过去时,徐雨初早就被飞鹰带走了。
  “林子里的事,是你我之间的秘密,记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孤狼静悄悄出现在她面前,轻声笑道。
  白鸽咬着唇,一声都不敢吭。
  依旧是熟悉的审讯室,只不过这一次,沈佳楠的心情有些复杂。
  她双手撑在桌子上,冷冷盯着眼前的男人,“我是该叫你飞鹰,还是该叫你萧辰?”
  光线掠过他的脸,半边黑暗,半边光明。
  他沉沉坐在她面前,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在沈佳楠脸色苍白的注视下,男人缓缓抬手,揭开了脸上的面具,一张熟悉的俊脸出现在她面前。
  尽管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真的确飞鹰就是萧辰时,沈佳楠的心口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一下。
  高高在上的萧辰,冷漠疏离的萧辰,竟然为了保护徐雨初,不惜伪装打扮,藏在她身边那么久。
  更令人不能接受的是,她作为教官,竟然丝毫没有发现他的破绽。
  说不清是嫉妒还是气愤,她忽然笑了。
  “她有什么好?”她说出了一句不像是沈佳楠会说的话。
  萧辰沉声道,“抱歉。”
  “只有抱歉两个字就没了吗?你知不知道,我……”
  沈佳楠激动地转过身,瞥见他漠然的脸时,千言万语全都卡在了喉咙里。
  他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始终在他心里,那个女人才是他心中所爱。
  “我要你吻我,”她呼吸急促地到他跟前,仰起头看他,“你应该知道,你这次的所作所为是违反规定的,从上次机密文件泄露开始,他们就一直暗中想要拉你下马,如果再加上这次的事……”
  女人的声音带着一股急迫跟威胁。
  灰尘在光线里游走,飘忽着飞到她与他之间,形成了一股奇异的屏障。
  死一般的寂静里,他听见萧辰不带感情的,干净又漠然的声音。
  “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你一直都升不上去吗?”
  她睁大眼睛看着他,神色茫然。
  他微微一笑,“你还不够心狠。”
  话音刚落,太阳穴边已经被顶上了一把枪。
  在沈佳楠惊恐的目光中,萧辰绝然扣动了枪栓。
  她听见出膛的声音,双手冰冷,血液倒流。
  然而意料中的鲜血四溅,横尸当场并没有出现。
  枪里没有子弹。
  她战战兢兢,脸上一片冰凉,眼泪扑簌簌地落下。
  身后,是他漠然离去的背影。
  “你可真是……狠心啊。”她喃喃低语,自嘲地勾起一抹充满怨气的笑容。
  夜色寂寥,一两颗星星挂在天边,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从女学员宿舍溜出来。
  徐雨初蹑手蹑脚地贴着墙壁,避开岗哨,想要潜伏到对面的男学员外墙。
  那面墙靠左边往上数,第三个窗口,是她今晚的目标。
  她一直都有一个疑惑,今晚,她必须要得到答案。
  她使出以前在军校练习的功夫,努力攀爬上去,这会儿大家都睡了,估计谁都没想到,她能有这胆子来爬男宿舍的墙。
  徐雨初屏气凝神地推开窗户,深吸一口气,身体矫健地翻进去。
  刚落地,窗台上摆放的花盆砸了下去。
  “谁?”巡视的灯光飞速地打到徐雨初所在的位置,她下意识地抬手挡住眼睛,下一秒,就被人捂住嘴巴,拉进了怀里。
  那人抱着她翻滚进床里,压低声音警告,“不想被抓住就闭嘴。”
  她识趣地闭嘴,却伸手小心翼翼地抓住了他的衣袖。
  他刚把被子拽上,宿舍外就有人推开了门。
  灯亮了。
  孤狼站在门口,目光狐疑地打量躺在床上的飞鹰。
  “刚刚花盆掉下去了。”他扫了一眼窗户。
  飞鹰神色平静,“大概是风吹下去的。”
  孤狼转身关门,抬手开始脱衣服,飞鹰皱了皱眉,忽然开口,“今晚能不脱衣服吗?”
  孤狼衬衫都扯到腹部以上了,闻言诧异地盯着他,“两个大老爷们儿住一间屋,你又不是没见过我光着膀子的样子。”
  “今晚我不想见。”飞鹰神色淡然。
  孤狼脸色一沉,气得转身就走。
  等到他离开,徐雨初立即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她头发散乱地盯着飞鹰,眼神古怪。
  “下去。”飞鹰依旧神色平静。
  “我就不。”徐雨初眼神闪过一丝笑意,忽然抬手抱住他,将他扑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