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金和江如宁又是玩又是陪地在海边闹了两天,终于在萧辰冷冰冰的气势下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尽管萧辰面无表情地说“不要紧,你们可以再待两天”,两人还是看出了那隐藏在冰山脸下面汹涌澎湃的“醋海翻波”,饶是占金的脸皮厚得惊人,也不敢再赖着不走,一大清早和尚在睡梦中的徐雨初道过别后,两人提着大包小包赶飞机去了。
  徐雨初从梦中醒转,坐起身来,只见窗帘被微风吹起,床头有支紫色的小花并着满天星插在瓶中,花枝间嵌着一张薄薄的卡片。取下卡片一看,上面用张扬的字体写着:
  “大嫂!我们回去啦!再不走,辰哥就不会让我们再见到明天的太阳了!你好好养身体!我们等你回来!”
  落款是一个龙飞凤舞的“占金”和工整地缀在后面的“如宁”。
  徐雨初将字条读了两遍,不由得绽开一个微笑。
  这两天,占金各种耍宝,江如宁细心温柔,两人时不时的小小拌嘴让这本来有些阴郁的病房气氛极好。占金是个完全安静不下来的跳脱的性子,倒是极符合他在金钱游戏和资本市场角力中挥洒自如、不按常理出牌的风格;江如宁则极容易害羞,护士的一句问话就能让他红透半张脸。尽管他声音稍有不同,听在徐雨初耳中却觉得分外柔和,几天相处下来,她已经在心里将他看作一个腼腆的弟弟,而听占金说起他竟是个标准的技术宅时,她还小小地吃了一惊。随后就被他身上翻出来的各种匪夷所思的高科技小玩意大大地开了眼界。
  这两人还真是如歌中所唱——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
  “这么快就回去了呀……”徐雨初将卡片插回花枝里,深深嗅闻了一口空气,感觉病房里隐隐的消毒水味和药味都被花香驱散,唯有深夏初秋的一点暖香。
  门轻轻打开,萧辰从门外走进,端着一个脸盆。
  “醒了?”见徐雨初坐在床上睡眼惺忪地看着自己,萧辰的心里莫名的柔软和满足,在床边坐下,开始拧毛巾。用温水将毛巾沾湿,捞起,拧干,在手上来回颠着让毛巾的温度适中,萧辰将毛巾递到徐雨初面前,见她不接也不说话,萧辰微微笑了笑,凑近了一些欲帮她擦脸。
  他的动作很慢,预备着女人一旦要躲开或者是要抢去毛巾时好有个防备不叫她受惊,却见徐雨初动也不动,只将眼睛缓缓地闭起,心下一暖,便将手里的毛巾轻柔地覆上面前这张姣好的脸。
  这两天,占金和江如宁虽说了不少自己的事情,大部分时间里说的还是萧辰。
  即便是狡黠如占金,亦或是天才如江如宁,他们也毫不掩饰对萧辰的钦佩。在他们的口中,萧辰自小开始就展现出了各方面天赋,成绩优异,待到进入商界,跟随父亲进入部队后,他在各个方面都表现得胜过常人。很多人说他是天赋异禀,是老天赏饭吃,却不知道他的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他良好的家教、父母悉心栽培和他本人几倍于常人的努力。
  “辰哥就算在商场上手段多么诡秘,在军队里如果杀伐决断,在众人眼里,他的口碑都很好哦,还做了很多公益呢。”江如宁的眼里还有着浓浓的艳羡。这样完美的人世界上居然存在,还对自己有知遇之恩,江如宁觉得自己幸运极了。
  徐雨初知道,他们都想为萧辰在自己面前多赚点印象分。殊不知在她的心里,对萧辰的怀疑和微微的敌意已经渐渐消散,她脸上没有显露,即使两人说得多么天花乱坠也不搭腔,心里的甜意却一点点地涌上来。
  这样好的男人,自己能够遇上,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呢……
  就算再如何否认,她也无法否认自己的身体和感觉已经先一步接受了“萧辰是爱人”的事实。每当萧辰靠近自己,那惑人的男性荷尔蒙让她不得不略略屏住呼吸,头晕眼热地悄悄拉开距离。每次萧辰用他低沉好听的声音同她说话时,她除了正常应答,还要忍住被撩到的悸动。每当萧辰被她的躲闪误会,默不作声地躲到别的地方去时,她总会在唾骂自己,鄙视自己故作矜持的行径,又暗暗提醒自己不要太过沉溺,却在不见萧辰的时间里,偷偷地不自觉想念他。
  还是矛盾……
  但这样矛盾的心情,在占金和江如宁离开之时,在萧辰始终温柔的眼神里暂时被压制住了,徐雨初不能抵挡来自于内心深处近乎本能的想要接近男人的冲动,放下戒备,让男人和自己的距离近一些,再近一些。
  萧辰有些意外。他轻轻擦拭巴掌大小的脸上各个角落,女人除了眼睫毛略有颤动以外,表情始终是闲适而恬静的,丝毫不见之前的紧张和逃避。他试着握起女人的手,拿毛巾揉了揉她的手背,只见已经恢复了莹白圆润、不再略微脱水干燥的指腹轻轻搭在他的虎口处,萧辰心中一动,将那只手牵起,凑到唇边蹭了蹭。
  像是因为细细的胡渣在手背上轻轻刮过,又像是因为那温热的薄唇和薄薄的皮肤过于贴合,掌心里的手一抖,女人的脸上和脖颈处都泛起了好看的红晕,却依旧微仰着头,闭着眼,由着男人动作,萧辰敏锐地感觉到了她的变化,一股狂喜热流冲入脑中,他没有丝毫犹豫,俯下身,攫住了女人娇嫩的双唇。
  徐雨初一下子屏住了呼吸,嘴唇微张,男人灵巧的舌尖趁虚而入,将她柔滑的舌尖轻巧地勾住吮吸。她不自觉地抬起手,想要挣扎,却被男人的另一只手顺势握住,摁在床上,她被迫做出了一个敞开的姿势,承接住了男人贴上来的宽厚胸膛。萧辰粗重的喘息,带着烟草味的气息和近在咫尺的男性荷尔蒙构成了她的绮梦,她的意识被这越发深入的吻勾得昏沉,只剩下虚弱的回应和断续的呼吸。一丝晶亮难以控制地从辗转的唇舌间滑下,徐雨初觉得饱受摧残的肺在尖叫着示威,她实在抵挡不住男人如猛兽一般对她脆弱口腔的侵入和攻击,只好勉强聚起一点力气,紧紧捏住男人的手,久未修剪而略长的指甲一下子将男人的掌心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