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下意识地想躲开萧辰的动作,却因他的话顿在了原地。
  
  萧辰回头,冲身后的徐雨初安抚似地一笑,整理好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襟和袖口,向门口走去。男人也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鼓励地向自己点了点头,用手背擦去唇角的一丝血迹,谨慎地跟上萧辰的脚步。
  
  徐雨初目送着两人离去,莞尔一笑。
  
  萧辰和徐雨初的婚礼之日终于到了。
  
  “大嫂……你真美……”占金喃喃地说着,双眼发直,佣人们在他身后对着那身粉色西装和胸口那朵白色玫瑰或是脸红或是嬉笑着窃窃私语,他浑然不知,只是自顾自地对着徐雨初流口水。
  
  江如宁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伸出手肘狠狠捅了捅占金的腰侧,后者“嗷”的一声收回眼神,揉着自己的侧腰苦哈哈地道:“江江,你真的是越来越凶了。”
  
  江如宁没有应答。他一身银灰色西装,总是毛躁的头发也稍稍打理过,略灰微卷的头发衬着他白皙的脸,平添了几分贵气。他的视线在徐雨初的身上也停留了许久,即便只是淡淡笑着,旁人也能感觉出他身上溢出的如秋日暖阳一般的气息。
  
  占金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转,鬼鬼祟祟地在他耳边低声道:“江江,是不是有点想找个这样完美的伴侣了?”
  
  江如宁抿着唇,笑意减了两分,语气里是无可辩驳的坚定。“雨初姐是最完美的。”不可能有像她这样完美的女人。他在心里补充道。
  
  “得,你就是一个小迷弟。”占金对着半空翻了翻白眼。
  
  徐雨初坐在梳妆台前,浑然不觉自己被占金一干人等或惊艳或羡慕地打量,只是盯着镜子里那张被精心装扮过,显得分外娇嫩的脸看。
  
  忙碌的日子飞一般地过去,她终于迎来了这一天,和萧辰再次走到公众面前的一天。和之前的每一次都不相同。这一次她是萧辰的新娘,无论观众是何种心情,都影响不了她如在云端的心情。
  
  门开了,萧辰大步走进,佣人们收起了努力憋笑的表情,低着头不去看萧辰的表情微微躬身就鱼贯而出,走在最后的体贴地将门关好。徐雨初站起身,眸子里满满的都是萧辰被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礼服衬得格外性感的身体线条,只觉得脸上热度又起,嘴唇轻轻地被贝齿咬住,透露出了她心里又是雀跃又是紧张的心情。
  
  萧辰执起徐雨初的手,用空闲的另一只手点了点她的鼻尖,亲昵地低语道:“紧张么?”
  
  “嗯。”徐雨初垂下眼帘,手被握着,贴着男人的腰腹缓缓向上,在心口处停下。感觉到掌下那快速的跳动,徐雨初笑着抬头,迎上男人含笑的双眸,耳边是他压得更低的,略带沙哑的声音。
  
  “我也是。”
  
  两人自顾自甜蜜着,旁观的占金却受不了了,夸张地搓着自己的双臂,抖着肩膀道:“行了行了啊,辰哥,能不能给我这单身狗留条生路啊。”
  
  “不能。”萧辰毫不留情地一句堵住了占金惨兮兮的假哭,“闭嘴,你破坏气氛了。”
  
  “好好好,我们两个电灯泡自动消失。”占金垮下笑脸,一把勾住江如宁的肩膀就往外走,可怜江如宁被他夹在胳膊下面,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好容易挣脱出来,他理了理西装外套,认真地说道:“辰哥,雨初姐,我祝福你们,祝你们一生幸福,白头偕老。”
  
  “谢谢。”徐雨初微笑着回应,往萧辰身上又靠了靠。两人相视一笑。
  
  江如宁拽住还欲插科打诨的占金就往外走,躲避不及的占金只能大叫着“辰哥,祝你和大嫂'性'福美满啊!哇痛啊江江!”然后被无情的“砰”的一声关门声隔绝在外。
  
  徐雨初“噗嗤”一声笑出声,被萧辰拥在怀里,两人的唇自然而然地一触即分,紧张的心情少了许多。
  
  萧父萧母站在前厅,笑意盈盈地迎接着各路宾客。
  
  即便萧辰已经不再军内位居高职,但萧父的影响力之大,足以让各色人等趋之若鹜。
  
  媒体也来了许多,原本萧辰卸下军衔退出军界一事已经在媒体上引起过轩然大波,作为头条热点整整一个月都热度不减,各种猜测铺天盖地,但萧辰从未在媒体上公开就此事回答关于任何猜测的提问,只有军部的一纸公文挡在外面,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没想到此事热度稍减,萧辰就向各大媒体递消息,宣布要和夫人重办婚礼,媒体们怎么也不能放过这个爆点,时不时地有人往萧氏集团跑,或者向内部伸手,恨不能从哪张闲着的口中得出一点内幕消息。本被某些有心人造谣导致股价略有波动的萧氏集团,在萧辰回归之后的铁腕整治下早就成了铁板一块,竟是滴水不漏。所有媒体只能眼巴巴地等着消息,直到婚礼当天凌晨才知道具体的地点。尽管受到了如此“不公”的消息封锁,媒体还是早早地在婚礼所在地——位于市中心的,从不轻易对公众开放、只承接上层人士需求的XX礼堂蹲点布置,军部也早已派人将附近排查清场,为这场盛大的婚礼笼上最安全的光环。
  
  也许是经历得多了,这样喜庆的场面有些来之不易,萧母迎着客,听着或真或假的恭喜声,突然有些感慨。
  
  “上次没这么多人,也是热热闹闹的,谁知道竟会出那种事……咱们儿子这婚结的,真不容易。”
  
  “经历了这么多,他们还坚持要在一起,萧辰的用意,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清楚他的立场,还有他保护家人的能力。”萧国建同迎面走来向他敬礼的人微笑着颔首,看着周围来往的人中一个军装打扮的或是保镖模样的人也无,任他的眼力老练,也看不出萧辰暗地里做了怎样的布置。
  
  “希望一切都顺顺利利的。”萧母理了理手腕上的祖母绿手镯,心头又浮起一个念头。
  
  “上次让齐老还当雨初的娘家人,这次……”齐汉新已经因病过世,这一次牵着徐雨初的手走过那长长红毯的人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