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椰树,海滩……徐雨初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大海了。
冬季里,H省的海边温度正合适,阳光也不似夏日时那般毒辣,徐雨初满意极了。躺在细沙上伸展开身体,让阳光将身体的各个部位都熨得妥帖,徐雨初只觉得哪哪都舒服到了极致。
转过头,萧辰正趴在她身边,对着手里巴掌大的微型计算机,蹙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徐雨初忍不住伸出手按了按他紧皱的眉头。
“有问题?”
“嗯。”萧辰的口气有些凝重,淡淡的紧张似乎感染到了身旁的女人,她连忙凑到萧辰的臂弯下,看着屏幕上的一个红点在微微闪动。
“这是谁?”
“沈从戎。”萧辰低声道,“他也来了,就在这附近,离得不远。”
看向浅水里玩得正欢的占金和江如宁两人,徐雨初这才反应过来。“跟踪器?”
“对。”江如宁心细如发,在年会上就使了个把戏,在沈从戎的手机里放进了定位装置。
“会不会被发现?”
“应该不会。”萧辰专注地盯着那个移动中的红点在某个建筑停下不动,拿出手机摁了几个键:“你查查目标的位置,派两个人过去看看。”
“是。”手机那头的人简短地应道。
徐雨初将头靠在萧辰肩上,手掌抚上萧辰背部几乎是雕刻出来的肌肉线条,耳边萧辰的声音带着几分隐忍,她的耳朵又过电般的酥麻起来。
“别闹。”
“没闹。”换上软舌顺着流畅的肌理滑下,临了还用舌尖勾了个圈,满意地看着肌肉绷紧,她才收回舌头,将脑袋埋进男人的肩窝里,闷声笑着说道:“妈说了,不可以胡来。”
“那就别招惹我。”萧辰的意志力又一次经受住了考验,看了一眼腕上的钢表,搂住女人坐起身,从一旁的保温箱里拿出了一盅汤。
徐雨初的脸一下子皱了起来。“还要喝汤?”
“当然。”萧辰面上不显,心里却有几分成功“复仇”的喜感。“妈说了,要好好补身。”
徐雨初还想撒个娇蒙混过关,萧辰却竖起了手指头,止住了她的动作:“自己喝,还是要我喂?”
“……我自己来就是了。”接过汤碗,徐雨初低下头闷不做声地喝着,萧辰看着女人一脸像被欺负过一般委屈的神情,忍不住凑上去在她撅起的唇上亲了亲,和她分享了一口汤水。
“味道怪怪的。”他故作懊恼地砸吧嘴,皱起眉,换来女人忍俊不禁,抖着肩膀笑出了声,这才把人搂在了怀里。
如此平静的生活,爱人在怀,萧辰的心一下子比天边飘过的云还要软。
“辰哥!”占金手里提着桶,浑身上下湿透了,连着头发都是湿的。他随手将湿发撸到脑后,露出有点脱皮的额头,冲到萧辰身边,气急败坏地吼道:“快来撑场子!”
萧辰直起身。“撑什么场子?”
“一群人说要跟咱们这群人比游泳比负重跑比这比那的,我手下那几个不顶事,都给比下去了。我看那些人都是练家子,辰哥,你快给咱找回场面,不能叫人看扁了!”
萧辰眯起眼,往占金手指的地方看了过去。徐雨初也坐起身,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不由得在心里暗笑,见萧辰还是不动声色,索性继续喝着自己的汤,由着占金茶壶似的叉着腰,愤愤不平地喘着粗气。
“行啊,”萧辰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让他们上来找我,尽管放马过来。”
占金大喜,扭头就往海边冲,对着领头的男人吧啦吧啦说了一通,后者在胸前交叉着双臂,回头和同伴交谈了几句,往占金的方向偏了偏头,站在人群后面看热闹状的两个男人就走到了占金面前。
三个人开始往萧辰的方向走。
徐雨初放下碗,接过萧辰递过的纸巾擦擦嘴角,支起手臂抱着膝盖,冲越来越近的三人努了努嘴。“好好玩儿,我在这看戏。”
萧辰宠溺地笑了,伸手在徐雨初脸上轻轻捏了一把。
占金走在前头,得意地嚷嚷着“告诉你,我们老大一只手就能打趴你们所有人……”,眼瞅着萧辰背对着自己,他举起手挥了挥,大声喊道:“辰哥,就这俩!交给你了!”
一回头,却见原本气势汹汹的两人齐齐停住了脚。仔细看去,两人似乎还在微微发抖。
“你们怎么不走了?”占金头顶的电灯泡“叮”的一声亮起:“不是吧,怂了?刚才不是还挺嘚瑟的么?”
只见两个男人直勾勾地盯着萧辰的后背,双腿还扎在沙粒里不动,但裸露的上身却肉眼可见地冒起了小颗粒——竟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占金狐疑地望向萧辰。再厉害,也不见得一个背影就叫人害怕吧?
萧辰回转身,淡淡地扫了一眼安静如鸡的两人,然后占金的耳边就响起两个颤抖的声音:“老大。”
要是占金有眼镜,恐怕已经碎了一地了。
徐雨初终于憋不住,趴在细沙上笑得花枝乱颤。
占金的眼睛睁得溜圆,半天才憋出一句:“难不成……认识的?”
“对。”萧辰无情地点头道:“自家兄弟,认识一下。”
占金痛苦地捂住了双眼。没脸见人了。
夜幕初上,海滩边已经摆上了烤架,炭火也燃得起劲。
本来对烧烤之类的活动参与度最高的占金却坐在一边喝着闷酒。
江如宁穿着泳裤,单薄的身板似有些畏风,躲在占金身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花衬衫罩在了身上。
“是不是不太合适?”他小声问着徐雨初,后者正对着一根玉米细细研究,闻言莞尔道:“不会,很可爱呀。”
江如宁这才腼腆地坐了下来。
“怎么了?受打击太大?”徐雨初终于找准了下口的位置,一口咬下,满口香甜,冲头顶似乎有小乌云在下雨的占金递过去一根金黄的玉米:“吃点东西,吃饱了就不郁闷了。”
“辰哥不厚道。”占金闷声道,“有这样一帮好兄弟也不早说,害得我自己人打自己人……”
“他们平常都是封闭式训练,难得出来放风,难免好斗些,你多担待。”徐雨初体贴地递上了沙拉酱,眼角处却闪过一抹促狭,“不过嘛,你是该好好练练了,好歹也该赢上一次吧,把把都输,我也无能为力。”
本已经快被一根玉米哄好的男人又郁闷了,假哭着丢开玉米投入江如宁的颈窝,竟是连形象也抛诸脑后。
徐雨初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
正笑得欢实,眼角余光处瞥见了一个纤细的身影。徐雨初好奇地望去,却只见到微风中摇曳的树影,人影竟是一闪而逝。
幻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