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雨初靠在软枕上,手里还抱着一个兔毛材质的暖手袋,被子盖到了下巴下方,只露出了一张脸。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不多时,水声停下了,萧辰的身影出现在浴室门口,给房间里本有些暧昧的甜香又带来了一点清新的水汽。他反手关上门,赤着上身,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往床边走去。见女人还是一副凝神思索、心事重重的模样,他微蹙起眉,将毛巾随手扔到床下,掀开被子不用分说地钻了进去。
  “啊……”男人竟然洗的是冷水澡,光裸的上半身连同腿脚都是冰凉的,强硬地往徐雨初身上一贴,顿时让她一个激灵,不由得叫出声来:“好冰!”
  瞥见男人脸上一闪即逝的促狭笑意,徐雨初又是生气又是好笑地将被子裹在男人的臂膀上,又咬着牙将自己温暖的双足踩上男人曲起的腿脚,试图让他快些缓和起来。
  “头发还是湿的……我给你吹干。”徐雨初从另一边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去拿吹风筒,却被男人环在腰上的臂膀拦住了,脸也被轻柔地扳回原位,徐雨初还在试图挣扎,男人的吻已经先一步落了下来。
  “嗯……”和男人冰凉的肌肤不同,男人的口腔里温度很高,带着一股薄荷的气息。
  看来是刷过牙了……徐雨初迷迷糊糊地想着,眼睛已经自觉地闭上,睫毛轻颤,双唇微张,任由男人强势地夺走她的呼吸。男人的吻是霸道的,几乎要把舌头伸进她的喉咙里,又在她不得不将嘴稍稍张大一些时,将她口里的津液搜刮一空,勾住她的香舌做着各种缠绕的动作。
  徐雨初的手无力地抓住了男人强健的手臂,掌心下是随着男人的动作轻轻搏动着的肌肉,因为太过热情而被迫承受的她忍不住曲起手指,抓紧了男人的肌肉,而这样细小的疼痛似乎成为了男人进一步“惩罚”她的理由,蛮不讲理地吻得更深更重,直到她的喉间传出难耐的断断续续的呻吟,才意犹未尽地结束这个吻,转而在她的下巴上不轻不重地啃咬,等着她将气息喘匀。
  萧辰好整以暇地凑到女人红透了的耳边,轻声道:“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洗凉水澡了吧。”
  徐雨初的脸腾地一下红得透亮。她垂下头擦了擦下巴上被男人吮吸而留下的一点晶亮的液体,扭过头将男人撇在了脑后。
  而几分钟前她深深思考着的问题也被打断了。沉迷于唇舌接触的她成功地被转移了注意力。
  萧辰正为自己的“一击即中”暗自得意。女人的身体还虚弱着,他实在不愿看到她再为那些事耗费心神,想来只有这样亲密的举动才能让她放弃思考。
  可迅速火热起来的身体和身下兴奋弹跳的部位让他又有些无奈地坐了起来。
  “……我再去冲个澡。”心中隐隐的得意一扫而空,他懊恼于自己的情难自禁,刚要起身下床,却被一只柔软的手拉住了。
  他扭过头去看,只看到女人温顺的发顶,耳边响起她细如蚊蝇的声音,带着一丝让人心痒的羞怯。
  “我帮你。”
  萧辰愣了半晌,猛地将被子一掀,将两人一同裹进了被子里。
  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女人婉转的呻吟响了许久方才停歇。
  城市另一端的沈宅里。
  梅馨芮披散着潮湿的长发,穿着一袭轻薄的绸裙,海妖一般掠过窗前,抬起腿爬上床。
  沈从戎拿过一条毛巾,凑上前来,擦去了长发上滑落的冰凉水珠。
  “怎么不吹干了再出来?”沈从戎的口吻里满是心疼,用毛巾垫在长发和肩背上的布料间,走到柜子前翻了起来。
  翻找了许久都找不到想要的东西,沈从戎毛躁地“砰”一声关上柜门,打开房门冲楼下吼道:“吴妈!把吹风筒给我拿上来!”
  梅馨芮皱了皱眉,拿起床头柜上的烟盒,抖搂出一根,熟门熟路地点上。
  沈从戎耐着性子在门边等了片刻,吴妈挪着老迈的腿脚将吹风筒递上,他劈手夺过,将房门当着老人的面关上了。
  梅馨芮虽没有正眼看,也能想象出一门之隔的两人各自气愤的脸。心底里冒出一声冷笑,梅馨芮随意地拂去掉落在裙摆上的烟灰,半眯着眼看着沈从戎转回床前,笨拙地找了半天才找到插座,给吹风筒接上了电。
  吹风筒“呜呜”地响着。梅馨芮任由男人的手指在发间穿梭,遇到打结的地方就拧着眉扯断,等到被拨到前面的长发第三次碰到快燃尽的烟卷时,她才淡淡地出声:“够了,不用再吹了。”
  “还没吹干呢。”沈从戎悻悻地垂下手,热风吹在腰上,梅馨芮不适地躲了躲,声音略略抬高了些:“不必吹了。你烫到我了。”
  沈从戎这才反应过来,忙把开关关上。两人对视了一瞬,沈从戎面露挫败,将手里的吹风筒往地上一丢,颓丧地将自己的头靠在了女人的肩膀上。
  梅馨芮垂下眼帘。
  这个年纪尚轻的男子还跟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像这样的仿佛依靠着母亲、寻求着温暖的姿势,他可以做得如此自然、如此不假思索,梅馨芮不知道,在这个男人的心底,她究竟是扮演者怎样的角色。
  难不成……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他的妈?
  想起邱姓女人那张妖艳得有些不自然的脸,梅馨芮的唇边浮出一丝冷笑。
  靠在胸前那个毛茸茸的大头却蹭了蹭,慢慢地抬起,从下方看向她的双眼,眼底渐渐升起的狂热和兴奋是梅馨芮再熟悉不过的。
  梅馨芮拿过烟盒,又点燃了一支,将一口白烟吹向男人的脸。
  “咳咳。”沈从戎躲避不及,被呛了个正着,但还不死心地掐着女人的腰侧,用自己的脸颊摩擦着柔软的衣料下凸起的浑圆。
  “芮芮,我们都已经在一起这么久了……”
  “我说过,我不要。”梅馨芮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是不容错认的拒绝。
  “得不到你……我总是觉得,你根本就不爱我。”
  梅馨芮差点冷笑出声。
  “那你呢?你爱我么?”
  “我当然爱你。我这一辈子都离不开你。”年轻男人毫不犹豫地回答,眼底的欲望已经收得干干净净,对上女人双眼的视线里满满都是热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