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知道肖赞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都不会醒过来了,但是当她亲耳听到连那一点点的仅剩的百分之一的机会都没有了,陶乐乐还是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拧成了一团,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渐渐地流逝一样,她的指尖紧紧的扣着自己的手心,但是她却麻木到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陶乐乐觉得自己的嗓子越来越细,她甚至没有办法发出声音来,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接连从陶乐乐的面前离开,阿良双手揽着陶乐乐的肩膀才防止她倒下。
陶乐乐觉得眼前一片模糊,好像什么都看不清楚了一样,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陶乐乐眨了眨眼睛,豆大的泪水便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啪嗒啪嗒”的落在地上。
阿良担心陶乐乐会伤心过度,他眼睛里写满了焦急,揽着陶乐乐肩膀的手也有一些微微的颤抖,他看到陶乐乐的脸色苍白,她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失声痛哭,阿良不忍心看到陶乐乐这么压抑着内心的悲伤,出声安慰到,“乐姐,你不要太伤心了,我们不会放弃肖赞的,你也要相信他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一定会在找世界上顶级的医生来帮助肖赞恢复的!。”
阿良坚定的口吻让陶乐乐眼中出现了一丝丝的希望,阿良也知道他现在已经把世界上各种有名望的医生全部都叫过来给肖赞看了一个遍了,刚才那个英国医生都说了肖赞不会醒过来了,所以肖赞……阿良的眼神一沉,他几乎都可以断定肖赞不会醒过来了。
但是阿良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因为他不想看到陶乐乐伤心失望的样子,所以他只能采用这样的办法欺骗安慰陶乐乐。
但是陶乐乐又怎么会看不清现实的情况呢?陶乐乐泪眼模糊的抬起头来,她死死的咬着的下唇一片青白,泪水挂在她长长的睫毛上让阿良看了无限的心疼。
陶乐乐双手紧紧的握着阿良的手腕,她将自己身体身体的重量完全压在阿良的身上,抬眼便看到病床上的肖赞。
陶乐乐知道,很有可能肖赞再也不会温柔的看着她,体贴的照顾她了,那些甜蜜的过往好像是老旧的书本一样被尘封在落满灰尘的箱子里,两个人度过的甜蜜时光从此以后只存在在陶乐乐心里隐藏的角落。
只要一想到肖赞曾经温柔无比的拉着自己的手和自己畅想以后的幸福美满的生活,陶乐乐心里就像被人狠狠的扎了一刀,冰冷锋利的刀直直的捅进了陶乐乐温热的心脏里,搅得她的心里鲜血淋漓,陶乐乐心脏完全的扭曲揪成一团,好像下一秒就会死掉一样。
陶乐乐一口气没有提上来,竟然气急攻心的晕了过去。
肖赞躺在病床上,他根本没有意识,然而当所有的医生都已经宣布肖赞死刑的时候,岑可儿也等不下去了。
陶乐乐自从那天气急攻心晕过去以后,休养了好几天身体才渐渐好转,自此之后她便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每天就是守在肖赞的身边,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守着他。
阳光洒在陶乐乐的身上,让她看起来整个人笼罩着一层金色的光芒,每次阿良看到这个场景的时候心里都好像有一个刺狠狠的扎了进去一样。
岑可儿来了病房看到陶乐乐的背影也忍不住心里一疼,陶乐乐听到了她高跟鞋的声音,她下意识的回头,看到了脸色略显苍白的岑可儿。
其实岑可儿这几天过的也不是很好,她也想要陪在肖赞身边,但是岑可儿知道肖赞肯定不愿意见到自己,于是她就在老宅里等待着肖赞醒来的消息,可是这一等就是两个星期,眼看着所有的医生都宣布肖赞不会醒过来了,岑可儿心灰意冷,打算来医院见肖赞最后一面。
岑可儿看到陶乐乐的时候顿了一下,看着陶乐乐的眼神里并没有看情敌那样的敌视,反而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因为岑可儿深深地知道如果有一个人比自己更期待肖赞醒过来的话,那么那个人肯定是陶乐乐无疑。
岑可儿在心里轻轻地叹息一声,她知道陶乐乐的心里肯定更苦,这段时间曹海荣已经把陶乐乐和肖赞在一起经历的那些事情全部都告诉了自己,岑可儿喜欢了肖赞这么多年,但是她听了曹海荣说的那些话以后,心里对陶乐乐油然而生一种敬意,只有这样的女人,才配得上她的肖赞哥哥啊。
岑可儿在陶乐乐的身边坐下,陶乐乐眼睛依然是红肿的,大概这几天都没有消肿吧,岑可儿知道没有人的时候陶乐乐肯定会一个人偷偷地掉眼泪的。
岑可儿情不自禁的抓起了陶乐乐的手放到了自己的手心里,陶乐乐诧异的抬起头来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不解,陶乐乐惊讶,因为她知道岑可儿和肖赞肯定不是一般的关系,她甚至还想过如果岑可儿和自己抢肖赞的话怎么办,没想到岑可儿却对自己这么友好。
岑可儿眼中有些湿润,她声音轻轻地,直接戳到了陶乐乐的心里,“陶小姐,我已近听曹海荣说过你和肖赞的故事了,我真心希望你们能够幸福,我这次来是来看肖赞最后一面的,因为我下午就会坐飞机回美国了。”
岑可儿握着陶乐乐的手,此刻他们就像是难姐难妹一样,陶乐乐也情不自禁的在心里对这个姑娘生出了几分好感,她点点头,说,“路上注意安全。”
“我会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太过伤心了。”岑可儿真心诚意的安慰陶乐乐,她不希望看到陶乐乐在一病不起,这样的话她真的会舍不得离开肖赞的。
陶乐乐点点头,岑可儿这才松开了陶乐乐的手,她弯腰凑近了肖赞,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酸楚,但是现在这一个全部都化作了唇齿间的云淡风轻,她马上就要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