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来义正词严进行反驳朱莹没有想到,幽蓝书记也没想到。
朱莹吃惊地站起身子神情严峻地看着我,说了一声:“骨子同学有什么话可以讲,不要带着情绪好不好!”
朱莹说这话时幽蓝书记笑声呵呵地从后面走到前面,站在我跟前凝视着道:“你叫骨子?姓顾名子是吗?”
幽蓝书记这么问我还是要给她一点面子的,压压心头的怒火瞥了一眼说:“幽蓝书记,骨子是我的名字!”
我说完这话突然觉得直呼幽蓝书记对她不恭,慌忙打躬作揖改口叫道:“张书记,我不姓顾而是名叫骨子;我的姓氏是铜,金银铜铁锡里面排老三的那个铜;骨头的骨,子在这里是助词作构词后缀用;没有什么实质性意义!”
幽蓝书记笑得山响,一边笑一边用手指着我道:“骨子同学好逗!不过你还是喊我幽兰书记显得亲切,不要张书记张书记的让人听了不舒服!”
幽兰书记说完这话瞥了我一眸子道:“骨子同学的身高是……”
“1米85公分!生物工程大学生物技术系大四学生!”我接上幽蓝书记的话头嘟嘟囔囔,却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问我的身高。
幽蓝书记眼神迷离,突然伸出手要跟我握;我迟钝一下受宠若惊地把手伸过去和幽蓝书记的手握在一起;她的小手竟然绵入柔荑。
我的心口突然像揣了一只小兔子“嘣嘣嘣”地乱跳起来。
我是个穷大学生,什么时候见过县一级的领导?幽蓝书记是正县级的区委书记,我慷慨激昂一阵后;幽蓝书记竟然主动上前跟我搭讪。
幽蓝书记和我握完手,站在一旁的张龙突然向我撇来怨怼的眼神;我一怔,知道张龙这头猪一定是吃了酒糟子心理发酸也不理他。
幽蓝书记问过我的身高后和朱莹坐一起,凝视了我一阵又道:“骨子同学刚才的话有一定道理,还是谈谈你的看法吧!”
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也不能昧着良心说话,定定神扬扬手臂道:“司马琳是我的同学,我们都是生物工程大学的学生,我、他、他、司马琳还住一个寝室411!”我指指朱大章、陈二仆、司马琳,又指着何叶道:“这位女同学叫何叶跟我们一个系的!”
我神情亢奋地把我们几个做了介绍直奔主题道:“司马琳同学手上有点功夫,他被蚂蚱几个人围着殴打才抓起瑞士军刀进行自卫的!”
一怔,指指蚂蚱道:“蚂蚱!骨子不才但对福尔摩斯还有研究,现在还原一下当时的情景!”
我伸长脖子咽了一口唾沫清清嗓子提提神道:“当时的现场一定是这样的——司马琳被蚂蚱十几个打得撑不住火,施展自己的甩膀功蹦起来后;一眼瞅见麦穗儿刚才拎的那把瑞士军刀,冲上去抢在手中狂抡乱扎;蚂蚱手中有突厥弯刀挡了一下自己未被扎着;但蜈蚣、黑蛇、蝎子、蚂蟥、蚊子5人就没那么幸运,身上不同程度被司马琳刺伤!”
朱莹拍了一下手叫了一声好,打算站起来;可是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幽兰书记又坐下去了。
朱莹坐下去后声音却十分洪亮地喊了一声“蚂蚱!”
蚂蚱瞪直双眼看着朱莹,刚才的嚣张气焰已经少了许多。
朱莹见蚂蚱盯看她,扬扬手臂道:“骨子刚才说的是不是事实?”
转向袋鼠、蜈蚣、黑蛇、蝎子、蚂蟥、蚊子几个人道:“你们几个要是作伪证,可要负法律责任!”
蚂蚱嘴里吱吱呜呜,袋鼠几人嘴里也吱吱呜呜。
真相已经大白,但我看见朱莹刚才在幽兰书记跟前的囧迫相;心中还真有点酸楚:官大一级压死人,朱莹这个派出所长的位子看来不好坐。
幽兰书记是朱莹的上级——应该还不算直接上级,公安机关是垂直领导;派出所的直接上级是西城公安分局和天南市公安局。
但幽兰书记是西城区委书记,西城公安分局和英达路派出所都在她管辖的范围之内;公安分局局长和派出所所长的选拔、晋升,区委都有建议权。
朱莹是个正科级所长,要想往上走还得借助幽兰书记这棵大树;这恐怕才是朱莹对幽兰书记敬畏的出处吧!
人就那么几十年,仕途短得连自己也想不到;暂短的仕途中再不把握住向上蹿一蹿的机会,过了这村就没那个店。
更何况中国人都有做官当领导的权利欲望,做了村长想做国家总理;拿着村长的工资操着国家总理的心;官本位意识沿袭了上千年经久不衰。
朱莹身处官场之中,就得处处留心,步步谨慎;脚上长眼,八面玲珑;否则只能被打入另册。
不像我们这些还没参加工作的大学生,心理和意志上都没有官场意识和潜能;说话做事也就毫无顾忌。
我为朱莹感到悲哀时对幽兰书记突然从后面坐到前面去就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幽兰书记是因为我揭穿了蚂蚱一伙在说谎,害怕事态发展下去不好收场要做救火队员,还是因为我的史泰龙形象使她按捺不住心中欲望借机上前?反正幽兰书记的举做使我一时半刻难能理解。
幽兰书记见朱莹想站起来但没站起来又坐回座位上后,直接给我喊话了:“骨子小同学!”幽兰书记喊我骨子小同学,还真有那么一点点幽默感。
我张大嘴巴凝视着幽兰书记,幽兰书记莞尔一笑;其实幽兰书记的笑和民间的美女笑是一样的,也那么的美丽;那么的惑魅;还有那么一点点说不出道不明的韵味。
幽兰书记笑了一声后挖了我一眸子道:“骨子小同学已经还原了蚂蚱手持突厥弯刀抵挡司马琳瑞士军刀的现场,那么再讲讲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幽兰书记这段问话不温不火,晦涩莫深;我的眉头绾起疙瘩瞥了她一眼说:“司马琳和麦穗儿已经把事情的经过讲述一遍,但有一点还是没有说到!”
清清嗓子加大语气道:“这一点就是司马琳是被谁用刀子捅伤的,捅伤司马琳的刀子抑或凶器在哪里?”
瞥了一眼幽兰书记神情亢奋道:“司马琳和朱大章捅人的刀子都被送到现场,文警官已经做了鉴定,两把刀子上留有司马琳和朱大章的指纹;他们两人捅伤人的事实已经坐实!那么捅伤司马琳的凶手是谁?”
我这么一问,朱莹脸上显出由衷的笑容;她的笑容是那么的灿烂,那么的深情;不由得让我想起她第一次和团县委干事卫华去大山深处的铜家寨做志愿者,过河时附在我脊背上“嗤嗤嗤”啼笑的那一阵令人心醉的情景。
时过境迁,朱莹灿烂的笑声又一次在我面前显现。
幽兰书记却没有朱莹那样的笑容,脸上显露的是一种幽深的凝重?她为自己的侄子张放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