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了两万元!”秦飞燕直言不讳道:“骨子哥哥是不是要用钱?用多少燕子给你!”
  我摇摇手臂道:“我不用钱还要给你钱!”
  我说着,就把麦穗儿给我的那张银行卡放在秦飞燕面前说:“这张银行卡上有2万元,密码是19930505;现在归你啦!”
  秦飞燕把银行卡捧在手看了几眼拎在手中摇晃着问:“骨子哥哥为什么要给燕子银行卡?”
  “我让你离开朱早膳!”我神情亢奋地说着:“离开朱早膳这些钱你先拿着用!”
  秦飞燕眼睛瞪得仿佛山核桃,猫眼眼盯看着我不知说什么才好;沉吟半天才道:“骨子哥哥还没找到工作,燕子岂能用你的钱?”
  “你怎么知道我没找到工作?”我扬扬手臂不可置否地说:“我是男子汉学的又是生物工程专业,找个糊口的工作还不是小菜一碟!你就不一样,”我凝视着秦飞燕道:“你是姑娘家年纪轻轻跟一个半搭老头子厮混以后还如何嫁人!”
  秦飞燕眼睛里盈满泪水,在餐桌上扯了一节卫生纸擦拭着说:“骨子哥哥你说得太有理啦!燕子走到这一步是无可奈何,你想想我的家在农村;妈妈就是一个山村妇女只会种田养猪养羊;能给我贴补上大学的学费就已经很不错了,可上大学除了学费还得吃饭穿衣啊!譬如说手机吧,现在哪个同学没有?”
  顿了一下喝了一口稀饭接着道:“买手机要钱吧?每月的手机费要钱吧?我们是穷学生又是女的,从哪里来钱支付这些费用?最后只好只好走极端!”
  我的眉头凝成一个疙瘩,秦飞燕说的话全是事实;从农村来的穷困女大学生在经济困顿难能维系时,出卖身体成了唯一的办法。
  秦飞燕是这样,何叶也是这样;还有我不知道的那些女同学她们哪个不是这样?
  我沉闷一阵,十分同情地问秦飞燕:“燕子你提到妈妈,那么爸爸哪?”
  “我爸爸在我5岁那年就死啦!是我妈把燕子和弟弟拉扯长大!”秦飞燕说着,把脑袋伏在饭桌上唧唧呜呜啼哭起来;一边啼哭一边给我叙述她们家中的状况。
  秦飞燕的家也在贫困山区,秦飞燕5岁那年弟弟只有一岁:但父亲上山挖药材时坠崖身亡。
  那一年秦飞燕的娘才25岁,有人劝份儿秦飞燕的娘改嫁找个好人家,但被拒绝。
  秦飞燕的娘决心要把两个未成年的孩子抚养长大,对得起亡命山崖的丈夫。
  功夫不负有心人,秦飞燕的娘拼死拼活种药材,养猪养羊;终于使秦飞燕上了大学,弟弟也上了初中。
  但秦飞燕的娘每年自能给女人凑够上大学的学费,秦飞燕自己提出来不让娘管她的生活费和其它开销。
  秦飞燕一开始还想靠课余时间打工赚来生活费,可那是徒劳的;像天南市这样的内陆省会,想打工赚取学费的大学生实在太多;秦飞燕奔波好长时间没有找到火,便就铤而走险出卖身体。
  秦飞燕说道这里一把鼻涕一把泪水哽咽这说:“骨子哥哥,我还有个弟弟马上就要中考也得花钱;燕子只能华山一条路啊!”
  秦飞燕这么一说,我的心几乎疼到骨髓里面去。
  此前我总以为自己家是全世界最不幸的——妈妈是智障人,爸爸因病住院;妹妹樱子上高中马上就要高考,家中只有出去的钱没有进来的;上大学致贫的事在我们家显现的最为突出。
  可是秦飞燕、何叶,还有范琳琳这些来自贫困乡村的大学生和我有同样的家庭背景。
  大家都还很穷,不像媒体整日胡吹的那样到处富得流油。
  富得流油可能是城市人,但真正流油的毕竟不多;中等、下等生活水准的人占了大多数,打家整日都在为一日三餐奔波。
  相比之下,再富裕的农村恐怕也比不过城里人;更何况我们这些贫困山区的大学生。
  北京上海100平米房屋的价钱少说也要几百万,而几百万把我们铜家寨整个村落买了还绰绰有余。
  我们是贫困生,在学校只能夹着尾巴做人;因为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你没有经济基础乱喳喳有谁听。
  不像富二代王xx放个屁记者也跟在后面问人家这屁是单发还是连响!
  城里人过了60岁基本上都能领退休金,农村人过60岁也有每月100元的补助金可是100元能干甚?
  毫不夸张地讲,秦飞燕这样的女生和我是同命相连的姐妹;我不能看着秦飞燕这么小的年级就陷入泥淖不能自拔,我有责任帮助她。
  我在心中想了一阵,突然觉得自己十分可笑;螳臂当车自不量力;连自己都养活不过还要说大话!
  为了给爸爸筹措8000元手术费我不得意去做鸭子,有什么脸去帮助秦飞燕?
  可是回过头来一想,“铜骨子”这三个字硬气,冥冥之中有神灵保佑。
  难道不是?我一进入天伦娱乐中心大门便是好事连连,老板于飞鹰不仅给我现场教授服务程序和基本规则,还一次性支助3万元;使爸爸的手术费有了着落。
  接下来又是一连串好事,遇到四年没见面的朱莹;朱莹给我一张银行卡。
  而就在今天早晨,麦穗儿又甩给我2万元。
  我毫不犹豫地把2万元银行卡给秦飞燕,就是想拉她一把。
  秦飞燕哭了一阵抬头看我,我嘿嘿一笑道:“燕子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啊!”
  秦飞燕怯懦懦地拿起左手抠右手。
  我知道她很难为情,突然心血来潮道:“燕子妹妹,只要你离开朱早膳;从今往后的生活费我来负担!”
  秦飞燕不大相信地凝视着我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我明白秦飞燕的忧虑;她是说你现在也是白丁,养活自己都是个问题;哪里有能力给我负担生活费?
  其实我心中早有主意——何叶不是根我签订了一个合约吗?她让我上富婆冯韵、于慧跟前给她搞100万,我估算了一下;以我当下的这种体魄搞个100万并不是什么难事,我就打算用这些钱来支助秦飞燕这样的贫困生。
  我这么一说一定有人会说这是厚颜无耻地打肿脸充胖子,施展挖肉补疮的拙劣伎俩;是老虎带佛珠假充慈善人!
  这样的诅咒似乎也有道理,可话又说回来打肿脸充胖子总比鸡鸣狗盗,车匪路霸强吧!挖肉补疮在有前提的环境下不啻于上乘的医疗手段,老虎戴上佛珠假充慈善人也比它张开血盆大口吃人好吧!
  概括起来说,我的这个行动有点雷锋精;是牺牲我的声誉来保全秦飞燕这样的弱小女子。
  甭以为只有富人才能搞慈善,心地善良的穷人同样能推动慈善事业的车毂轮子转。
  秦飞燕狐疑一阵子,终于表态道:“燕子相信骨子哥哥,我马上和朱早膳那个老秃驴一刀两断!”
  “不!”我挥挥手臂道:“燕子你要和朱早膳若即若离,但不能在让他接近你的身体!”
  秦飞燕凝视着我说:“既然离开朱早膳一刀两断多么干脆,若即若离干嘛!”
  “查清朱早膳从什么地方搞钱!”我郑重其事道:“只要查清楚朱早膳来钱的门道,把这家伙送进监狱的理由也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