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进411寝室,何叶跟在后面走进来。
寝室里亮着灯,不见司马琳和陈二仆,只有朱大章像头肥猪一样躺在床铺上呼呼大睡;震耳欲聋的呼噜声几乎把屋顶掀翻。
我蹙蹙眉头走到朱大章的床铺跟前,何叶早就横眉竖眼。
朱大章比我能矮几公分,可是由于营养过剩体型过早的肥胖;便就有了一个绰号——笨猪。
笨猪绝对地讲义气,否则我也不会有价值5000元的三星7108型手机。
我拿到三星手机后要给笨猪200元钱,朱大章瞪了我一眼把手机夺过去举在手中狠狠道:“铜骨子你王八蛋,给我提钱的事我就把手机砸喽!”说着话就要给地上摔。
我慌忙拦住他道:“别别别大章……骨子说错了还不行?谁再提钱就是王八蛋!”
朱大章见我“脱胎换骨”,冷笑一声把手机还过来道:“这还差不多,知错就改好同志;这是我们党的一贯政策!”
清清嗓子提高声音道:“骨子跟大章谁和谁?提钱是不是太庸俗!”
这就是朱大章的豪爽性格,可朱大章再豪爽也有隐私;譬如他跟何叶的关系暧昧。
朱大章跟何叶暧昧道什么程度我自然不知道,可是从何叶的言谈举止中已经探它七八分——早就做成一堆;不过还得我证实一下。
何叶小骚逼能在厕所跟马健做,主动献身朱大章还不是干柴见火的的事。
朱大章睡觉的姿势很霸道,脚手仿佛螃蟹的爪爪伸开来四仰八叉;有点肥胖的脑袋正面朝天,嘴巴是大张的,眼睛是半睁。
刘备他弟张飞屠夫出身,睡觉是大睁着眼睛;朱大章跟张飞有所不同——半睁着眼睛。
大睁和半睁都是睁着眼睛睡觉,这样的情状可谓十亩地长了一棵高粱杆别苗子。
半睁着眼睛的笨猪左臂、左腿挤紧墙壁弯曲着向上伸展开去,左臂右腿则是毫无拘束地向外撇开来。
2米长90公分宽的单人床被他肥胖的身躯一占领没有一点空地余出来。
何叶凝视着朱大章的睡相骂了一声:“猪头猪脑呼噜震天,和他住一起吵都把人吵死;减阳寿那是时间的问题!”
我瞥了何叶一眼呵呵笑道:“叶子这样评价笨猪有失公允,要知道不打呼噜的男人不是好男人!”
何叶瞪了我一眼没吭声,从桌子上抓起一支毛笔在朱大章的脚心、耳朵、眼睛上瘙痒起来。
毛笔是我用来练习书法的,这段时间顾不上练一直闲搁桌子上;倒成了何叶骚扰笨猪的利器。
何叶拿毛笔在朱大章的脚心瘙痒一番,朱大章的脚趾头便就一搐一动地嘚瑟但呼噜声依旧。
何叶瘙痒脚心朱大章不醒来,就在他的耳朵、眼睛上扫描。
朱大章的眼睛本来就半睁着,被何叶无厘头地一骚扰;便从睡梦中苏醒过来。
朱大章睁大眼睛来看,见何叶拿着毛笔在他眼睛上挑逗;神情亢奋地坐在床铺上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大嘴张开来就往何叶的饱满上啃。
何叶乞乞唉唉,朱大章一只手已经向何叶的翘臀上搜索过去按在上面揉捏起来。
朱大章揉捏一气何叶的翘臀,手指头仿佛蛇头一样改变方向向何叶的洞窟中探去。
手指头未曾触及,却发现我站在屋地上;触电一样把手松开来嘿嘿笑道:“骨子!你咋像个幽灵?什么时候进来的大章一点丝丝也不知道!”
我笑得山响,把手指着笨猪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笨猪有出息啦!骨子和叶子一起进来你只见叶子却看不见骨子!”
朱大章有点不好意思的红着脸瞥了我一眼,慌忙把双足从床铺上挪下来登上拖鞋站在屋地上傻笑。
我百分之百地相信,朱大章跟何叶有了一腿;可这家伙却一直给我保密。
朱大章见我眼睛眨也不眨低凝视他,尴尬地笑了一声跳转话题道:“骨子把钱借够了没有?要不要大章回家一趟找找我妈!”
朱大章他妈掌管着家庭经济,每月给儿子一万元生活费不再追加;但诸如换手机这样的开销属于专项基金单独支给不含在生活费内。
我感激朱大章还记着借钱的事,嘻嘻哈哈笑着说钱已经借够而且绰绰有余;还说借他的500元现在就可以还上。
我把500元拿出来要递给朱大章,何叶抢前一步夺到自己手中咯咯笑道:“骨子哥哥,笨猪正好欠叶子500元;这钱我就收了!”
何叶这个细节不生动,但足以说明她见钱眼开贪婪到家的劣性;更能说明何叶早在朱大章跟前劈过腿。
我有点愤怒却也无可奈何花落去地看看何叶又看看朱大章,不知如何是好。
朱大章先是一愣,随之圆场道:“大章是欠何叶500元,骨子正好替我还上!”
我沉闷地眨眨眼睛,寻思朱大章前面给我借的500可能是他这个月最后的生活费;我如果不还笨猪的吃饭也成问题,可是钱却被何叶夺走了。
小浪逼也真不是东西,为了500元跟到411寝室水紧处捉鱼?
我把何叶抱怨一番又埋怨朱大章:笨猪你就那么急?明明知道这个月吃饭钱所剩无几还有向外输出?特么的自作自受。
我懵头懵脑寻思半天,不禁灵机一动;从身上掏出1000元递给朱大章道:“笨猪,这是骨子上次借你的1000元;现在一并还上!”
我借过朱大章1000元?鬼才知道。
于飞鹰给我的银行卡上是3万元,我把两万打给妹子樱子;剩下一万元取成现金揣在身上,没想到关键时刻派上用场。
我生此心也是即兴发挥,还朱大章的人情;他帮过我多少次已经记不清楚,但价值5000元的三星7108型手机当二手货变卖也值1000元;骨子以还借款为名义给他1000元情理之中。
一想到我能帮上朱大章了,一种幸福的暖流便从心头漫过。
朱大章见我说出借他1000元的话,嘴张了张想说什么被我阻止住了。
“笨猪的忘性真够大啊!”我一本正经道:“不过时间太长你可能忘记,但骨子没有忘!”
朱大章不吭声,将1000元收起来装进裤兜。
从他那囧迫的情状看,衣兜里一定没有子儿了。
何叶见我给朱大章1000元,瘪瘪嘴,瞪瞪眼,掀掀眉头莞尔一笑道:“骨子哥哥还真大方,笨猪早忘记的事情你竟然融化在血液中!”
何叶说着在屋地上走了几步冷笑道:“不过你现在来钱容易得似一,1000元对你来讲只能算九牛一毛!”
朱大章听何叶说得蹊跷,愣愣看了她一眼又看看我;想说什么却不知道如何来说。
我们3个沉默一阵似乎心知肚明,但却都不想捅开那层窗户纸。
这恐怕就是大学生和初中生的悟性差别。
何叶没有在朱大章面前披露我做鸭子的事,我也不想问及他们两个的关系;相向坐了几分钟,我跳转话头道:“笨猪,再有三个多月就要毕业;你的简历投的怎么样?”
朱大章摸摸脑壳嘿嘿笑道:“我决定考研没有投简历,万一考不上研究生就回我爸爸的工厂干活!”
我苦笑一声没说话,朱大章瞥了我一眼刨根问底:“骨子这趟钱借得好像很容易,你爸爸的手术费8000;我当初只借你500可你转了个圈竟然还我1500元,告诉我那个富家借你这多钱?”
“问那么多干么?”何叶不耐烦地瞪了朱大章一眼不屑道:“鸡不尿尿自有去路,骨子哥哥能还你钱那就说明他的他的路子广得很嘛!”
我脸上一阵赤红,真想当着朱大章的面把自己做鸭子的事情讲出来;可是话到嘴边还是留了三分。
我站起身子在屋地上走了几步挥挥手臂道:“叶子没有说错,鸡不尿鸟是有去路,骨子还真遇上富家子;一张嘴人家甩给两三万,借大章的1500元便就还上了!”
朱大章瞠目结舌,我笑了一声看向何叶道:“叶子你向哪里投了简历?”
“投个鸟!”何叶爆了一句粗:“前阵子投了几份全是肉包子打狗一去无回,叶子也就不投了!”
蹙蹙眉头把拉丝头向后面顺了顺冷笑道:“现在的大学生就是扔在山道上石子,丢在水塘中的飘叶,哪家企业愿意要?”
伸长脖子咽下一口唾沫喋喋不休道:“不要算啦!叶子不考研,毕业后给人做保姆去!”
何叶这话讲得有水平,将自己的不名誉演化成保姆?哈哈……有点意思!
何叶的职业不名誉可什么职业才名誉?做公务员?屁!
我早就不相信报考公务员那一套,看似公平的程序全让歪嘴和尚把经念倒了。
理论考试倒还公平,面试纯粹是给带长字人的子女留的位子;工人、农民,包括没有职权的政府工作人员子女只能给人家陪桩;那地方不会有你的位子,除非你是博士后应聘乡政府的办事员。
从这个层面讲何叶算得上英雄,她起码不投机取巧,蝇营狗苟;自己给自己找出路;不躺在黑屋里饭来张口去啃老——家在农村的学生也没有资格啃老,父母亲本来就没什么让他们来啃……
我正在无厘头地寻思,装在衣兜中的手机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