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凝视蒜头鼻的眼睛盯看一番,问他叫什么名字?受谁指派跟踪刺杀我们?
蒜头鼻恶狠狠瞪着我一言不发,毒蛇似的眼睛里射出不可一世的凶光。
我不禁打个激灵,把温玉珊拽到一边说了声:“玉姐姐,你看这个蒜头鼻像谁?”
“蒜头鼻像谁”玉姐姐反问一声:“骨子你说什么?谁是蒜头鼻?蒜头鼻是哪个?”
我一愣,顿然醒悟:刚才跟张指挥一起叽咕蒜头鼻时玉姐姐并不在跟前也不知道我俩说的蒜头鼻就是大墨镜;嬉笑一声道:“玉姐姐,蒜头鼻就是大墨镜,他一路跟踪我们还试图在页沟这地方杀死;呶,就是那个家伙!”我把手朝蒜头鼻指指道。
温玉珊“哦”了一声道:“原来是那家伙,骨子兄弟不是一直把他叫大墨镜吗?怎么……”
我打断温玉珊的话:“刚才张指挥把大墨镜喊蒜头鼻,我觉得这个诨号好逗便就叫他蒜头鼻了!”
伸长脖子咽下一口唾沫道:“玉姐姐您再看看这家伙像谁?”
温玉珊瞥了我一眼,不明事理地重新走到蒜头鼻跟前端详半天;小跑着赶到跟前扳正我的肩膀左瞧瞧,又看看欣喜不尽道:“啊哈哈骨子兄弟,蒜头鼻和你有点厮相啊!”
一顿,若有所思道:“有一点不像的地方就是鼻子,你的鼻子周正大方;这家伙鼻子还真像个蒜头!”
我嘻嘻笑道:“玉姐姐不愧侦察科长的眼睛真毒,一眼就能看出问题的实质;可敬可羡,可敬可羡啊!”
玉姐姐笑声盈盈,蹙蹙眉头沉吟片刻道:“这么说我们有好戏唱哪?嗨,骨子兄弟,你是不是已经想到计策哪?”
“天机不可泄露!”我故意做作道:“玉姐姐想到什么计策骨子就想到什么啊!”
“说得好!”玉姐姐拍个响掌道:“马上把这家伙拉到强三娃爷爷的诊疗所!”
玉姐姐说着向强三娃那边喊了一声:“三娃兄弟,你刚才说你们的村庄叫什么来着?”
“庙背后村!”强三娃神情亢奋地说着:“爷爷的诊疗所就叫庙背后诊疗所!”
“对对对,是叫庙背后诊疗所!”玉姐姐挥挥拳头兴冲冲道:“把蒜头鼻抬上车,马上赶往庙背后诊疗所!”
“且慢!”我断喝一声对张指挥喊道:“张哥你车上没有有绳子?”
张指挥一怔,迅速反应过来嘻嘻笑道:“骨子兄弟是不是要把这个狗贼捆绑起来?有有有,我的欧蓝德车上有好几条绳子呢;马上去拿过来!”
张指挥连颠带跑向停在公路上的欧蓝德小汽车奔过去,钻进车里后直接把车开到树木茂盛的丛林这边来了。
张指挥把欧蓝德汽车开到丛林边上停下来,拎着一根麻绳走下车站定向我挥舞着道:“骨子兄弟你看,这根绳子行不行?”
我见张指挥挥舞的麻绳不粗不细正好绑人,喊叫一声道:“行行行!张哥你快拿过来!”
张指挥把麻绳拿过来,我招了招手;张指挥、强三娃和我一起将蒜头鼻翻了个个进行捆绑。
蒜头鼻见我们3人联手捆绑他,知道后面将会发生什么事;便就极力挣扎着反抗。
蒜头鼻还真不怂,我们三人拧胳膊的拧胳膊,压身子的压身子;可是还是被他竖起身子来了,只可惜两条腿上中了三发子弹;蒜头鼻竖起身子没有撑扎几下,便就重重摔倒地上了。
温玉珊一旁发了话:“好汉,我们知道你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们也不为难你,可是我们不会相信你的老实;不把你捆绑起来半道上被你逃脱,还不前功尽弃?捆绑你别无他意,是把你送到诊疗所进行抢救;要不刚才草草包扎的伤口化脓,你就是逃出去也得截肢!”
玉姐姐的话触动了蒜头鼻,他不再挣扎;静静坐在地上。
玉姐姐瞥了他一眼继续道:“你的双腿中了3发子弹,现在子弹还在肌肉里面没有取出来,我们要把你送到庙背后诊疗所进行救治;你就是活着也是废人!”
我插上话:“你如果不配合的话,我们只能把你捆绑页沟的大树上等候恶狼来打牙祭!”
强三娃讪笑着一语双关道:“警察姐姐和骨子哥哥都没说错,近几年生态环境越来越好;莲子山和附近的磨盘山、天北山、天南山都有岩羊和黄羊活动,从去年开始这一带出现了狼群;要是把这个家伙绑在树林里,不过一个夜晚就会成为狼群嘴里的美餐!”
“就是狼不吃,蒜头鼻你也会流血而死!”我在后面补充道:“不要以为我们给你包扎了伤口你就大事依然,我们要是捆绑你会把包扎在伤口上绷带和药料拿掉,你就等着死吧!”
一顿,神情亢奋地念叨起死亡好了歌:“死亡对人来说是一件特殊的事,它意味着结束;那是一个令人悲伤的时刻。所有的留恋,所有的不舍在这一刻将终结。人惧怕死亡吗?我想对很多人来说死亡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千古艰难唯一死,这里的死不是说生理上的死亡有多么难,而是有时面临的选择要比死亡难得多。生而无憾,死可以已,这是一种快乐的结束。当结束完所有的工作,微微一笑,了无牵挂地走,这是一个多么让人向往的结果。憾且憾矣,死待来生。纵然有遗憾,也只好如此,如果来生还有机会去做,就留给来生去做,这也是一种洒脱。剪不断,理还乱,这种死亡太纠结,是一种痛苦的结束。所以,死且死矣,不妨选择一种干净的方式,也为这个世界做个了局。富贵欲何求?荒山一土丘。人生且将老,榆间留晚照。多少爱与恨,却把闲事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好了,了了……”
我的奇谈怪论和玉姐姐的循循善诱,以及强三娃的群狼说;果然使蒜头鼻放弃挣扎和抵抗;看来面对死亡任何人都想争取生的权利,蒜头鼻尽管凶悍,死亡对他来讲也是十分恐惧的事。
蒜头鼻不再挣扎,我从强三娃的急救箱内拿来一卷纱布把他的嘴堵上,和张指挥、强三娃联手将这厮抬上欧蓝德小汽车。
欧蓝德小汽车空间大,把蒜头鼻捆住手脚扔到车后座上后;我拎着那把微型冲锋枪坐在他身边看押,玉姐姐坐强三娃的出租车前面带路。
庙背后村在天南山中,我们从莲花山飞车疾驶;行驶一个钟头才到达。
汽车向村子里面驶去,我把脸贴在车玻璃上向外看去;只见村道是条宽敞的水泥马路,两边绿树成荫;成荫的绿树中显露出一幢一幢装饰华丽的二层小阁楼。
我在心中默默说着:“这是一座宁静的山村,和我们家乡贫瘠的山村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思绪未尽,便见强三娃的出租车停在一簇大树下面;张指挥把欧蓝德小汽车开过去,强三娃把脑袋从车窗中伸出来向后瞥了几眼,招手示意张指挥跟着他的车向前继续走。
我把目光向一簇大树的后面看去,只见一幢二层小阁楼隐秘在大树中;小阁楼的一楼墙壁上挂着一面牌匾,上面雕刻着几个黝黑大字“庙背后诊疗所”!
我心中怦然而动,寻思这里就是强三娃爷爷的诊疗所……
想犹未了,便见强三娃启动出租车向侧面行驶;侧面是一条便道但行得了车走得了马。
张指挥见强三娃的出租车向前行驶便就跟在后面,出租车在便道上绕了一大圈来到一处树木葱茏的地方驶进去;欧蓝德小汽车紧随其后。
出租车在丛林掩映中停下来,强三娃从车里面走下来招呼张指挥把车停好。
张指挥把车停好后我从车里面走下来,温玉珊早站在树林之中了;强三娃看看我又看看温玉珊道:“警察姐姐、骨子哥哥——强三娃21岁把我称呼哥哥是对的——这座空院落是我二爷爷的,二爷爷搬进城里居住后让我爷爷居住;我爷爷把二爷爷家的院子改造成后花园,又在我们家楼房的后墙上挖出一道后门;两座院子便成一座院子连通起来。倘若来了危重病人前门不好进,就从后面推进去!”
玉姐姐听强三娃如此讲,笑声盈盈道:“三娃你想得太对啦!我们直接进到绿荫掩映的后院少人看见;十分利于后面事情的发展!”
我们正说着话,听见汽车响动的强三娃爷爷打开后门走出来;我定睛去看——妈吔,老人道骨仙风,年纪在七旬左右,身板硬朗;双目炯炯有神。
强三娃见爷爷从里面走出来,慌忙跑上前去喊了一声爷爷;把事情的经过简单向老人做了介绍。
老人三脚两步走到我们身边,和玉姐姐、我、张指挥分别握过手笑声呵呵道:“老朽强卫,七旬有二;从市骨科医院任上退休回到小山村庙背后,开一小诊所为乡亲们解除病痛;孙儿三娃是老朽的接班人,还有3个护士帮我打理诊疗所!”
老人先把自己的诊疗所介绍一番尔后笑声呵呵道:“小孙三娃今日能和诸位相遇可谓三生有幸;相遇就是缘分,大家快请屋里坐吧!”
老人把手做出一个谦让的姿势躬身逢迎,强三娃走到爷爷人耳边嘀咕几句,老人立即把眉头拧成一个疙瘩道:“那就送手术室,老朽先给他把子弹取出来!”
我和张指挥、强三娃联手把蒜头鼻从欧德兰汽车上抬下来,用护送车推进强卫老人的手术室搁在手术台上,这才发现老人的手术室并不亚于专业医院。
手术台是时下最先进的能升能降的手术台,手术室占去一层楼的半边有3间大小;白墙白地白灯具,头顶上一圈子无影灯;把整个手术室提高了一个高度。
强卫老人的专长是颅脑外科,天南市内几所大医院来了颅脑方面的危重病人;会打电话预约强老,强老会义无反顾地赶赴现场。
强老专长颅脑,正骨、接骨技术也很精湛,庙背后诊疗所时常是人满为患。
我们去的时间正好是乡村人午休吃饭的时间,手术室空闲着,蒜头鼻倒给捡了一个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