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谓了,不管你用什么样的理由,我都拒绝。”老先生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都没有收敛住眼角眉梢的笑意,这样一只笑面虎让钟绍亭看着都有一点发怵。
  
  “好了,这个要受到捐献人同意的,既然人家不同意,我们就先走吧。”成泽一边劝说着钟绍亭,一边把他往外面拉。
  
  “我不要走,我还有话没和他说清楚!我不是来骗他的,我说的都是实话!”
  
  钟绍亭在这里耽误这么长时间,受了这么多委屈,当然接受不了结果是这么的悲凉,要知道孩子的生命是有限的,他用孩子的生命去做赌注,实在是输不起!
  
  但是大势所趋,钟绍亭在成泽和佣人的配合之下被拖了出去。
  
  回到大门前,钟绍亭仿佛又变回了昨天晚上那个懵懂却还充满自信的男人,要知道结局是失败的话,他绝对不会去花一晚上做无用功。
  
  “你带我去看看孩子的身体吧,你也知道我是做医生的,孩子都生病了你都不告诉我。”
  
  “你有办法能治好他吗?”钟绍亭知道成泽绝对不是等闲之辈,他当然不是善心没有地方释放才去看一看垂危的人,只要他和孩子见面那绝对是有办法的。
  
  看到钟绍亭有一点点希望他就能打起精神来,成泽叹了一口气,觉得这次见面非常有必要:“我也不是万能的,但是在这方面我认识很多朋友,可以给你一些他们不敢给你的方法。”
  
  “还有别的方法能救孩子吗?”钟绍亭觉得成泽是在开玩笑,那么多医生都说了只有配型这一个方法,他又不是神仙还能变出别的方法?
  
  看着这个年轻人对自己充满疑惑的样子,成泽微微一笑不做解释,毕竟要让一个普通人去理解医学那么广博的知识,讲解一遍怕是要累死他的。
  
  和钟绍亭去医院见了孩子看到各种化验单之后,成泽微微蹙眉把这消息发给同行的医生们。
  
  在简短的会议之后,成泽把他们讨论的结果告诉钟绍亭。
  
  “现在实验室在进行新药的研究,距离上市就差最后一段的临床实验了,这个孩子完全符合这种新药所针对的病情,你愿意让他去尝试一下吗?”
  
  “是不是风险更大?”钟绍亭皱着眉头问。
  
  新药他也曾经研究过,一旦使用就很难再转回正规的疗法,毕竟现在大部分医生还是很害怕承担责任的。
  
  成泽知道钟绍亭对这个孩子的爱护之心,他虽然知道朋友的这个项目完成的效果一直很好,但却不敢把话说的太满:“做任何事情都是有风险的。”
  
  多天来钟绍亭面对各种各样的选择,只觉得世界快要把他撕裂了,特别是在今天的时候,居然又抛给他一个是否要用新药的选择。
  
  成泽其实还有很多话想说,比如再不接受治疗,孩子的身体可能拖不住了,只有接受新药才有续命等待骨髓的机会。
  
  但是这个时候他不仅是钟绍亭的朋友,更是一个医生,在给出建议的时候要格外的小心谨慎。
  
  “我选择用!”钟绍亭郑重的说。
  
  “这个你就要和我的朋友联系了,我们的交情很好,有什么问题及时和他沟通就可以。”
  
  这对于已经走投无路的钟绍亭来说是一条出路,可是因为是对未成年人的实验必须要经过监护人的同意,钟绍亭虽然在金钱等方面对孩子实施的供养,可是真正有权利签这个字的人还是丁蓓蓓。
  
  当钟绍亭提出要去精神病院去看望丁蓓蓓的时候,她的主治医生第一个提出来不同意。
  
  “你这个做家属的能不能上点心?不要总是找一些能刺激到她的信息,这样的病人最受不了的就是反复了,药的用量一会儿多一会儿少,你是想治好她,还是想害死她。”
  
  每一个医生都是为病人着想的,可是不同的医生为不同的病人着想,这让钟绍亭在中间平衡的非常困难。
  
  “因为她孩子的病情需要真是特殊情况,您通融一下好吗?”
  
  医生也不是完全的不尽人情,思索片刻之后觉得钟绍亭说的也有道理,那种为难的样子,倒是有几分钟绍亭的味道。
  
  “那我就同意了,不过你作为病人的家属要签署这个风险同意书。”
  
  最近总是在和医院的人打交道,钟绍亭对这些程序已经麻木了,草草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就进了病房和丁蓓蓓说话。
  
  这段时间实在是委屈了这个女人了,看着她那红的小脸无神的眼睛,钟绍亭深呼吸,没有把自己焦虑的心情传染给她,而是冷静的说。
  
  “你签个字吧,我已经找到治疗孩子的方法了,孩子的身体正在慢慢好转的过程,你也要赶快好起来去陪孩子。”钟绍亭一边等着丁蓓蓓签字,顺便说一些鼓励性的话语,希望她能够坚强一点。
  
  在听到孩子找到治疗的方法之后,一直像是没有灵魂的布娃娃一样的丁蓓蓓,突然间被注入了力量,从床上坐了起来拿过同意书就准备签字。
  
  但是钟绍亭这种转移注意力的方法并没有很成功,丁蓓蓓还是看到了标题那么大的几个字。
  
  “志愿者监护人知情同意书?”丁蓓蓓习惯性的念了出来,随后脑海中就出现了,不好的想法,难道说她的孩子已经死去,钟绍亭要把孩子的遗体都捐出去?
  
  这只是一个猜想,可是对于精神难以自我控制的丁蓓蓓来说,这就和事实一样占据着她的心。
  
  “你送他去当什么志愿者,我的孩子哪都不去,他就要在我身边,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没想到丁蓓蓓距离精神失控就这么短的时间,钟绍亭匆忙的把医生叫了过来。
  
  医生有那么多年的从业经验,只要一看到丁蓓蓓这个情况就知道应该怎么应付了,一针镇静剂注射下去,丁蓓蓓再次陷入睡眠之中。
  
  在处理完这个突发事件后,看着一旁像是做错事的小孩一样的钟绍亭,医生有点责备的说:“我和你说了这件事情很有危险,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