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佣人来接的车之后,丁蔓蔓已经坐了那么长时间的飞机,疲惫感告诉她他需要休息,但坐卧不安的她终于不能冷静下去,开口便质问那个佣人:“平时是你照顾孩子吗?为什么他心情不好不早一点说,非要等到现在才说?”
  钟绍亭不得不承认对于丁奇的关心,被丁蔓蔓这么一问起,他也有一点好奇,要知道他聘请的人可是有能力考究,不可能等到孩子的情况如此糟糕的时候才有所察觉。
  “是这样的……”佣人在被问起的时候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好在他们都坐在后座上没有察觉到,聪明的他早就想好了理由,现在只是把之前预想了很多遍的话重复一次而已:“孩子这个年纪本来就容易逆反,又是孤零零的在国外,一个人想得有点多,我实在没有办法。”
  “希望是这样吧!”
  丁蔓蔓一点都不相信,她上次在看完弟弟之后可是留下电话号码的!丁奇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一定会和自己说!
  但是没有见到本人面前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耐着性子等见到丁奇再去了解真相。
  可当丁蔓蔓风风火火的来到了房间的时候,迎接她的弟弟并不是以往可爱的小脸,而是一张蜡黄的小脸,上面两只无神的眼睛像是沙漠里干涸的井一样。
  这么虚弱的样子让丁蔓蔓一下联想到了前段时间生病的钟晨曦,不就是这样病泱泱的样子吗?
  她吓得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伸手想去粗册一下孩子的体温。
  可是丁奇的反应更加奇怪,在丁蔓蔓距离他越来越近的时候眼神中终于有了光芒,可是仅仅是一瞬间,光芒消失,丁奇委屈的躲进了被子里。
  一开始丁蔓蔓还以为这是因为太久不见了的缘故,丁奇心里委屈在闹矛盾,可是当她好奇的继续掀掀被子之后,里面丁奇抗拒的反应非常奇怪。
  “奇奇,姐姐来看你了,为什么不和我说说话?”丁蔓蔓非常的耐心,知道现在不能再不耐心了,不然之前犯下的错误永远不能弥补。
  丁奇虽然心里非常的不开心,但到底是一个孩子,丁蔓蔓这么温柔的陪伴了很长时间,终于开始有一点松动了。
  在这过程里,钟绍亭和安安心心都非常心疼,他们也都累了,特别是两个小豆丁,一个个直打瞌睡,都想好好休息之后再来看望丁奇。
  只有丁蔓蔓,非常坚决的守候在这里,不论谁劝都不肯离开:“你们累的话就先去休息吧,我先陪陪奇奇。”
  钟绍亭知道这个时候离开虽然有一点不够爷们,但是她还是两个孩子的父亲,自己想要坚持也不能让孩子累了,毕竟他们还是长身体的时间,哪个父母不希望孩子能够健健康康的成长。
  “那我先带孩子休息了,你们姐弟俩好好说说话。”
  等到钟绍亭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之后,丁蔓蔓着才轻轻趴在弟弟的耳朵边上耳语:“现在就只剩我们了,还要这么躲着我吗?”
  丁蔓蔓本以为这是打破姐弟俩僵局的时机,可是没想到丁奇还是非常的倔强,这可能是他们姐弟俩关系最僵的时候。
  丁蔓蔓也算是一个当母亲的人了,可是平时想要说服安安心心是非常简单的事情,可同样是小孩子,换一个年纪她竟然有一点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她很想直接先开被子,把丁奇抱出来,这虽然简单有效,可是看到丁奇瘦的已经像是一根火柴了,她实在是忍不下心来。
  时间就这样流逝,丁蔓蔓不用想都知道这个傻孩子一定很长时间没有吃饭了,小小年纪就这样挨饿,影响了身体的发育可怎么办。
  “不理姐姐可以,但是我给你做的饭一定要吃!”
  丁蔓蔓这段时间非常的忙碌,吃饭全都是家里的佣人解决的,但是亲自下厨的时候她也毫不含糊,虽然会做的只有那么几样菜,可是都是小时候做给丁奇吃过的,希望这个傻乎乎的弟弟吃到熟悉的菜之后能不要闹矛盾了。
  这个家并不大,丁蔓蔓离开的时候也没有关门,所以在房间里的丁奇一定可以听到从厨房里传来的乒乒乓乓的声音,还有那有家的温暖的菜香传来。
  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丁蔓蔓端着菜回到了房间,心中有一点抱怨,这里的食物少的简直不像是一个家该有的样子,让本来就不会做几个菜的她能够发挥的空间更少了一些。
  但是像果冻一样滑滑嫩嫩的鸡蛋羹还是她最拿手的,仅仅几滴酱油的点缀就让它从朴实中凝练出惊艳来。
  “奇奇,来吃姐姐做的鸡蛋羹!”怕他不吃,丁蔓蔓特地把碗端的更近了一些,小心的舀起一勺来。“这是你最爱吃的最中间的一口,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丁蔓蔓充满希望的看着丁奇,她倒是不期待这个孩子会马上和她和好,原谅她这段时间在他成长的缺席,但是先吃一些东西不要饿坏肚子才是最重要的。
  姐弟连心,丁奇感受到姐姐在他的身边已经默默的陪伴了很长时间了,已经不是小朋友的他也能明白这份亲情,终于摒弃了所有的芥蒂,噌的一下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看着丁奇瘦得不成人形,丁蔓蔓默默地留下泪水来,这样的眼泪刺痛了正在小口吃东西的丁奇,让他非常为难的问:“你是生我的气了吗……”
  丁奇摇了摇头,小声嘟囔了一句:“没有,谢谢你陪我。”
  丁蔓蔓抓住了丁奇说话里的一个细节,非常不开心的问:“我陪你是应该的事情,我很后悔这段时间没有来多陪陪你,但是什么时候奇奇都不叫我姐姐了?”
  这只是丁蔓蔓无意的发现,以为这不会影响姐弟俩的感情,可是没想到在问起这个问题之后,两个人的气氛瞬间变得尴尬起来,气氛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