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这位医生也算是医院里技术和地位比较高的医生了。
  秦爷皱着眉头:“你也知道老爷子对我们秦家意味着什么,总之都拜托你们了,有什么需要的请尽管吩咐。”
  医生说:“老爷子毕竟年龄大了,遇上这样的病也是难免的,不用太担心。”
  秦家人随着医生一起将做完手术的秦老爷子推进观察房,医生交代了几句之后留下了专业的看护和专业的护士才离开去清理了。护士和看护在观察房里记录老爷子的情况,说暂时不能进去。秦家人眼巴巴地在观察室的玻璃窗口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秦老爷子,满眼都是心疼。
  秦爷回头看着我们,低声道:“小柔先去休息室睡觉,等老爷子醒了再通知你。”
  秦小柔蹙眉:“舅舅,我没事,我要等爷爷醒过来。”
  秦爷语气重了起来:“别胡乱,爷爷没事,最近教研的事你都熬了多久了,快去休息,不要质疑我!”
  秦小柔揉了揉通红的双眼,低声答应了,然后在小燕的扶持下去了休息室。
  秦爷转头问我:“雪颖,凤凰城那边有事吗?如果有事就先回去。爷爷这边没什么事情了,明天后天有空再过来看看。”
  我向秦爷敬了一个礼,轻声说:“彪叔,凤凰城那边没有什么要事,我昨天也休息得很好,我想在这里守着爷爷醒过来。”
  秦爷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头又转回了玻璃窗的地方,目不转睛的看着里面的老人。
  慢慢的,医院里领导们都赶过来了,对着秦爷不停的问候和安慰,秦爷也是好脾气的应和的。领导们将秦家人都请进了隔壁的休息室,热茶和饮料都准备好,还贴心地准备好了早点。秦家人都随着秦爷走进了休息室,但是只有秦嘉卫一直愣愣地站在玻璃窗前。
  领导让人去请,秦爷摆手说:“不用了,让他站在那儿吧,他会好受一些的。”
  我看着秦嘉卫的背影,心里难过之余多了一丝温情的感受。秦家人,很暖心,给了我除了利益和世俗之外的感情,让我的已经死去的心渐渐活泛起来。对这个世界不再仅仅是失望和无奈,还多了一丝的期待。原来不仅只是平凡人才能拥有感情,秦家这般高门大户同样是温情满满。感觉心里发誓要变得只爱自己只相信自己的面具开始有了裂纹,从丁瑜冷、白杰、袁辉到秦老爷子,他们瓦解了我内心最冰冷无情的冰河,让我又开始相信这个世界了。
  秦爷对着秦昊说:“吃完早餐之后去替换秦嘉卫,让他进来吃早餐。”
  秦昊看看秦嘉卫的身影,有些为难:“父亲,恐怕嘉卫不会过来。”
  秦爷一瞪眼:“告诉他,这是命令!”
  “是。”秦昊点头之后又埋头吃早点去了。
  医院的领导们又开始和秦爷他们说话,都是什么场面上的客气话,还有一些苍白的安慰的话语。我很讨厌这样的客套,明明心里对亲人的担心就已经很考验心理的承受能力了,再来一群不相关的人的吵闹,真的很让人心烦。但是秦爷看上去确是游刃有余,看是秦爷眼角流露出来的担心还是很明显,谈话时不时都要往老爷子的观察室里瞟上一眼。
  我吃了一点之后就放下了早点,拿上属于秦嘉卫的早点走要走。
  秦昊拉住了我的手,无奈地对我摇摇头:“雪颖妹妹,没用的,还是让我去。嘉卫在对待爷爷的态度上很坚决,就像是一头倔驴。”
  我浅浅地笑了:“秦哥哥,你先吃,我去试试。”说着我向着秦嘉卫的方向走去。
  我拍了拍秦嘉卫的肩膀,叫了他的名字:“秦嘉卫,吃早饭了。”
  秦嘉卫像是没有听见我说的话一般,根本就没有理我,只是呆呆地看着房间里的老人。
  我走到他的身边,轻声说:“秦嘉卫,这么早起来,你就不饿吗?你先去吃饭我来守着爷爷,如果爷爷醒来看见他最喜欢的秦嘉卫却饿坏了,你说爷爷会多么的伤心?”
  秦嘉卫转头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嘴巴闭得紧紧的,依然没有开口说话。
  我看着他,语气变得严厉:“我记得爷爷当初是把你交给了我,你是我的保镖,你就要听我的命令。我现在命令你,给我去把早饭吃了!”说着我就提起了装在饭盒里的早点。
  秦嘉卫皱了皱眉眉头,看着我,又看看早点,最后还是伸手拿走了早点,乖乖回到了休息室。然后打开自己的饭盒,开始大口大口地嚼着自己的早点。秦嘉卫唯一在乎的就是秦老爷子,对于秦老爷子的命令从来都是严格执行,我对他的劝说对他而言根本就没有什么作用,唯有秦老爷子给我的权利才会让秦嘉卫有一些触动。虽然仅仅是吃早点,仅仅是离开秦老爷子远一点点的休息室。
  但是很快,秦嘉卫又站在了我的身边。我惊叹于他吃饭的速度,但是又无可奈何,好歹也是吃了早点的。
  中午的时候,秦老爷子才慢悠悠的转醒,刚醒过来的秦老爷子视力和语言还没有那么清明,我们在窗外只看见秦老爷子张着嘴挥着手支吾了两声。护士去叫来医生,医生又给秦老爷子做了个检查后,点头将秦老爷子转到了普通的VIP病房。
  我们也被允许进去看望秦老爷子,但是秦家人都没有乱,按着辈分从秦爷开始进去,接着是秦昊、秦副检察长、听说爷爷醒来赶来的秦小柔,最后是我、秦嘉卫、小燕和老张。
  大家都很安静,没有去吵刚刚醒过来的秦老爷子。秦老爷子看着我们这一大群人,说话有些有气无力:“老头子这一不小心却是要你们全都跑来了,哎,辛苦你们了。”
  秦爷的说话在责问中就带上了浓浓的关心:“您也知道辛苦,以后就不要这样了。是不是没有好好按医生的话去做?该散步晒太阳的步骤是不是没有好好完成?是不是没有按时吃降压药?以后再忘记我就要惩罚小燕了,所以您别想着偷偷把药丢了啊。还有,您年纪大了就多听戏,不要长时间唱,很容易高血压的。平时熬的营养品之类的现在开始不允许挑食了,必须都吃。”
  秦老爷一听这话就不开心了,鼓着嘴巴说:“是亲儿子吗?戏是老头子的生命,怎么能不唱?还有,营养品我都吃腻了,每天还限制我什么什么不能吃,这是虐待!”
  秦爷无奈得扶额:“没不准您不唱,是不能长时间唱。您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越活越小?不准跟我闹,不准挑食,否则我就不让雪颖给您唱戏了!”
  “什么!”秦老爷子差点气得要吹胡子瞪眼了,“雪颖,嘉卫,你们看这是什么儿子?”
  我有些哭笑,秦嘉卫则是一本正经地说:“秦爷说的对!”
  秦老爷子赌气地把被子一遮,不看我们。
  秦小柔说话了:“爷爷,你要是出了一点事情,我们这些小辈该多么难过啊。”
  秦昊说:“等爷爷出院了,我们在家里举办一个大型的戏曲晚会,把您认识的戏友都叫来,还请一些大师来给您唱曲,好不好?”
  秦副检察长:“爷爷,您要是觉得舅舅不孝顺就跟我说,我帮您把他告上法庭。但是您可要想明白了,真的告上法庭,您可真的没有舅舅了。”
  秦老爷子拉下被子,一脸的可笑不得:“你们三个小兔崽子就知道你唱我和的一个黑脸、一个白脸、一个红脸来哄我,我答应还不行吗?”
  病房里的气氛才慢慢轻松下来,医生说让秦老爷子在医院多住几天,这几天再对秦老爷子的身体做一个检查,等血压真正平稳了再回去。秦家人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的,至于秦嘉卫,我也知道他是不会愿意跟我回凤凰城的。就算我能用命令他跟着我回去,但是他的心里该是多么的难受,我不想为难他,让他陪在秦老爷子的身边我也安心。
  我跟秦老爷子的解释:“爷爷,那件事情已经解决了,暂时没有威胁了,秦嘉卫也是亲眼见证了的。现在,重点是在你,我不放心你,可我晚上没办法过来,加上彪叔和几位哥哥姐姐们也是自己的事业,爷爷你也不想他们白天黑夜都不休息吧?让秦嘉卫守在您身边,我们都要安心一些。然后我们轮流来照顾您,你不孤单,我们也放心,好吗?”
  秦老爷子慈祥地摸摸我的脑袋,说:“雪颖说的话就是动听,不想某个不孝子,哼。”说完还瞟了一眼秦爷,秦爷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我笑着说:“爷爷,你就不要生彪叔的气了,彪叔还不是为了您好。今天白天就雪颖来陪您,给您唱戏好不好?”
  秦老爷子脸上都笑开了花:“还是雪颖最懂得老头子的心思了,好,嘉卫就留下吧。你们都去工作吧,今天雪颖陪我,你们晚上明天后天再轮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