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醒了。”看自己父亲醒了,女人连忙抹去泪水,惊喜的叫了一声。
  “这里是哪里?”老爷子显然还没明白过来。
  听到父亲发问,女人抬头,配合的看了一圈。“这里是医院……爸,你得了病,9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责怪的语气,让老爷子的脸色尴尬了一下。
  随即变得落寞。“我给你说有什么用?你又不是医生,不能治好我的病。”
  听了这话,女人急了。“我可以回来看你,照顾你啊。”
  轻笑了一声,老爷子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自从你有了那个家,你还会想着我老汉吗?我老汉养你这么大,自从你嫁出去,回来看过家里几回?”很明显,对于女儿嫁人后就不再想着自己家里这一点,老爷子怨念极深。
  这话让女人脸色一顿,僵硬了一下。“我……不是我不回来,爸,你也知道,我婆婆那边……”女人眼神闪烁,刚才的底气完全没有了,愣是吞吞吐吐的,话说不到重点上。
  “好了,不要再说了。”女儿这个样子,老爷子自然很生气,恨不得对自己的女儿言语像向。
  “……这两位小朋友是?”楞楞的看着蓝曲儿和苏明旭,老爷子明显想要转移话题,不想和女儿吵架。
  毕竟是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女儿,再怎么,老爷子也不会想要对女儿怎么样的。他也不想,女儿刚一回来,就和女儿闹翻。
  老爷子内心的纠结,女人自然是看不懂的。见自己父亲眼神飘向蓝曲儿和苏明旭这边,女人连忙站起来,讪笑的看向两人。“爸,这两位刚刚救了你,你不记得了吗?”
  红着脸对两人友好的笑了一下,女人双手揪在一起,有些不好意思。
  莫了,再加上一句:“刚才的事情真是对不起啊,是我误会两位了,在这里向两位赔罪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在意,均笑了笑。“没关系。”
  老爷子和善的看着蓝曲儿。“女娃子,我老汉谢谢你了。”刚刚他癫痫病虽然犯了,可是刚开始的时候还残留着一丝意识,老爷子并没有忘记,他倒在地上,周围围观的群众都没有人向他伸出援手,就只有蓝曲儿这一个孕妇,不假思索的就过去帮他。不然,他这会儿还不知道已经把自己伤成什么样子呢。
  看着老爷子伤心的样子,蓝曲儿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只好点点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不过老爷子的好意,蓝曲儿心领了。
  “小姑娘啊,我老汉这条命,是你救来的。”老爷子支撑着身体坐起来,笑眯眯的直打量着蓝曲儿,边看边点头。
  “小姑娘是个有福气的娃子啊。”似乎是玩笑一般,老爷子说出这么一句话,就不再言语了,只是一个劲的看着蓝曲儿,颇有一种丈母娘看女婿,越来越满意的腻歪感觉。
  瞬间感觉自己貌似被人放在案板上观赏一样,蓝曲儿连忙咳嗽了一声,眼神尴尬的看向苏明旭。
  她窘迫的样子让苏明旭忍不住轻笑一声,安慰似得拍了两下蓝曲儿洁白的手背,感受着五根手指头轻轻划过自己手心的触感,苏明旭心里,再一次出现了那种诡异的麻痒感觉。几乎是一瞬间,苏明旭立刻收回手,尴尬的笑了一声,借此掩饰掉自己心中那种奇怪的感觉。
  被他这种奇怪的样子吓了一跳,蓝曲儿抬头,眨巴着大大的梨花眼,嗔怪的横了他一下,却并没有多少怒意。
  看着两人“浓情蜜意”的样子,老汉哈哈大笑。“新婚夫妇,就是脸皮子薄呦。”
  这话说出来,两人吓了一跳。
  蓝曲儿连忙摆手,满脸窘迫。“不不不,大爷您误会了,我们并不是夫妻。”懊恼似得表情让苏明旭跳跃的心脏缓慢下来。
  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惆怅,苏明旭尴尬的笑了一声。“是啊,老爷子,我们只是普通朋友罢了,您真的误会了。”
  看着两人都否定他说的话,老爷子疑惑的丢给他们一人一个可惜的眼神。“你们两个娃子啊,明眼人一看,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一个郎才,一个女貌,不在一起真是可惜了。”
  眼见着老爷子就要继续絮絮叨叨,女人看到两人都十分尴尬,连忙拦住老爷子的话。“爸,你就别说了。人家太太救了你的,怀着身孕折腾这么大半天,想来也是很累了,你还不让人家耳根子清净一下啊?”
  听了女儿的话,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的一顿骂。末了,这才哼哼唧唧的住了口。歉意的看向两人。“对不住两个小娃娃了,我老汉岁数大了,就爱唠叨个啥。”
  两人同时摇头,这么一个老爷子,没事爱唠叨两句,都能理解。上了年纪的人都是这样,所以也见怪不怪了。
  “既然老爷子没事了,我们就回去了,我嫂子怀着身孕,身体不舒服,必须得休息了。”护着蓝曲儿的胳膊和肚子,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样子。
  听了这话,老爷子脸上露出一丝不舍,看向蓝曲儿的肚子,再看了看蓝曲儿苍白的脸颊,也不好强人所难,硬留着两人在医院里陪他这个糟老头子,只得作罢。
  “好吧,既然小丫头身体不便,就先回去吧。二丫啊,送送两个娃子。”挥了挥手,老爷子躺在床上,有些意兴阑珊。
  二丫?蓝曲儿诧异的眼神看向浓妆艳抹的女人,差点忍不住笑出来,还是死命拽着苏明旭的手,才不至于当场失态。
  显然女人对于老爷子这个称号很是不满,脸色涨得通红,恼羞成怒的看向老爷子。“爸,不是都说了很多遍了吗?不要当着别人的面叫我二丫。”说道最后两个字,女人明显压低了声音,却带着一丝咬牙切齿。
  被女儿反驳,老爷子一瞪眼,怒气冲冲的指着女人的脸破口大骂。“够了,我就叫你二丫怎么了?在外人面前,你就不是我闺女了?你个没良心的,老汉养你这么大,嫁出去两三年了也不晓得回家看看,现在回来了就给老汉摆你那文化人的样子,呸,你要是这么不待见你老子,你就赶紧地给我走,这么些年没有你,我老汉还不是一个人生活的好好的?……”
  噼里啪啦一顿骂,女人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简直就像个调色盘。
  看着老爷子骂骂咧咧说完了这么一长串话,就捂着胸口喘息,大有一副马上就要背过气去的模样。
  女人此刻也顾不得别的了,连忙拍着老爷子的背,一个劲的说软话。“爸,你可当心点,别气着自个儿。都是我的错,我以后保证常回来看您。”
  “谁要你看?”虽然老爷子臭着脸气哼哼的说了这么一句,就撇回过头,不去看女人。
  可是以蓝曲儿和苏明旭这个角度来看,明显看到了老爷子嘴角勾起了一个大大的弧度。
  两人都笑了笑,并没有揭穿老爷子。
  毕竟是自己女儿,再怎么骂,老爷子也不会真的不想见到自己闺女。
  “送两个娃子出去吧,女娃子还怀着孕呢,可别因为我老汉有什么闪失了。”嘟囔了这么一句,老爷子便躺在床上,不说话了。
  摇头叹息了一声,为老爷子体贴的拉上被子。
  “两位,对不住了,请跟我来吧。”女人歉意的走到两人跟前,笑了笑。
  点点头,任凭女人送自己两人出去。
  路上才听女人说了老爷子的事。
  原来,老爷子是一个开小超市的,女人的母亲去的早,是老爷子一手把她拉扯大的,父母两人凭着一家小超市,就这么生活了二十来年。日子虽然清苦,可是非常幸福。后来,女人长大了,谈了一个对象,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叫人就如同干柴烈火般迅速坠入了爱河。
  女人顺利的嫁进了少爷家里,可是因为少爷家里有钱,女人不好意思说自己有个靠一家快要倒闭的小超市为生的父亲,就一直瞒下来了,也不怎么回家看老爷子。今天好不容易抽出空回家来,却见家里大门锁着,老爷子不知去向。连忙问了邻居,才知道老爷子每天这会儿都会来这个公园练太极,所以就追着来了。可没想到,刚一来就看到蓝曲儿那样,所以才以为蓝曲儿对老爷子不利呢。
  听了女人的叙述,蓝曲儿唏嘘不已。为老爷子感到悲哀。辛辛苦苦养了将近二十来年的女儿,却没想,女儿一嫁人就不认他这个老父亲了。
  实在忍不住,走到楼底下,蓝曲儿终于开口了。“你父亲他一个人把养活你长这么大不容易,你怎么能够因为那样的理由就不承认他的身份呢?你看看,他已经够伤心的了,连他生病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告诉你。你不能让你父亲寒心啊。”
  蓝曲儿也是自己父亲拉拔着长大的,虽然后来找了个后妈,且不说后妈和妹妹对她怎么样。可是毕竟她父亲对她一直很好,把她捧在心尖尖上宠着。所以,蓝曲儿真的很能明白老爷子所受的苦和心里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