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在口袋里震动,外面实在太吵,接起来,说话声音也不自觉的放大,“新年快乐!”
申也雅第一次差点因为一句新年祝福变成了聋子。
“我耳朵没毛病。”
“知道啦,知道啦,你们都没毛病,就我有毛病。”
“怎么了?有什么委屈可以跟我说。”
安喜研突然想到了网上流行的那句话,立刻带着淡淡的忧伤,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能说出来的委屈还能叫委屈吗?”
申也雅知道她在开玩笑,还是很认真的对电话那头的安喜研说,“当然能,不准你坚强。”
安喜研几乎一瞬之间,就感觉到自己全身的汗毛一根儿不差全部竖了起来,“你偶像剧演多了吧。”
申也雅没好气的回她,“你怎么知道。”
“哈哈——因为我都看过呀!你知道吗?我最喜欢你跟沈梦的吻戏了,你的下颚骨超性感,还有哇,沈梦的侧脸也好美,你们简直搭得不行!”
申也雅立即截断了她的话,因为怕自己再听下去,就要吐血了。“你在哪儿?”
“我嘛,在外面呀,马上要放烟火了,你在哪儿?”
“床上。”
“床上干嘛?”
“上床。”
“哦,那你忙吧。”说完安喜研就挂掉了电话。这下,真的淡淡的忧伤了。
申也雅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无奈的笑了。只好再次打了过去,隔了片刻才被人接起来。
“我想你很忙。”
“说前面三个字就好了。”
安喜研似乎都听到了电话里某人的笑声,“很好笑?”
“不好笑。骗你的,我还在工作。”
安喜研分不出话里的真假,“看剧本?”
“我爸布置的作业。”
“哦。”安喜研这边渐渐的热闹起来了,“太吵了,还有事吗?要不先这样吧!”
“等一下,我想你了。”
“啊?我听不清——”
“没事。”
申也雅觉得自己是疯掉了,怎么会跟她说这样的话?而这边的安喜研只能理解成想上床却被爸爸逼着工作,所以,心情很不好。
钟臻和夏莹找到个人很少,但是视野还不错的地方坐下,等着大家放烟火。
“我喜欢在中国过节。”
“不要告诉我是因为很热闹。”
“你怎么知道?热闹不好吗?我喜欢热闹。”
很多时候,站在人群里,才较容易掩饰自己的孤独。
夏莹看了眼时间,“快到点了,做好准备了没?”
“准备什么?”钟臻被这样的夏莹惊到了。
“许愿呀,新年愿望!”
“好呀!准备好了!!”
零点一到,大家纷纷点燃了烟火,顿时,天边绽开了一朵又一朵的彩色烟花,各种奇异的颜色和形状,明明灭灭间,钟臻看到握拳认真许愿的夏莹,心里也有朵烟花悄然绽放。
没有犹豫,一把拉过夏莹,低头便吻上了她的唇。辗转之间,极尽的缠绵。
“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夏莹看着抵在自己唇间的钟臻笑着说出这句话,她的心里也悄悄的发生了改变。
几乎是一瞬间,鼓起了勇气,便拽着钟臻跑到街边老旧的街道角落里。将钟臻抵到墙角,双手捧他的脸,迎上自己的脸庞,颤抖着唇吻上了钟臻。
钟臻几乎是狂喜的,没有任何迟疑的回吻过去。
半响,夏莹扶着钟臻的腰,不停地喘息着。钟臻低下头,抵在夏莹耳边,轻轻地说:“我们回去吧?”
夏莹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还在犹豫,钟臻又耷拉着脑袋,凑近来,“嗯?好不好?”
夏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点头同意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任由钟臻牵着手回到家里的。只记得,自己完全是蒙掉了。
关门的那一刻,尽管屋内漆黑一片,烟火的光芒时不时的点亮了自己的视线,夏莹还是知道,此时此刻钟臻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自己的脸上。
他一个翻身直接将夏莹压在门边,危险的距离,危险的男人。
“可以吗?”钟臻的眸色还是努力的维持着一贯的清澈沉静,声音里却又有隐藏不住的期盼和焦灼。手指紧紧地按在墙上,任由指节绷得泛白。
“嗯?”见夏莹始终不语,他一点一点的靠近,微热的鼻息,低沉的嗓音。让夏莹的心也跟着抑制不住的颤动起来。
温热细腻的吻一路向下,一点一点,侵蚀着两人的理智。
突然,钟臻将夏莹一把抱起,用脚勾着带上了卧室的门,将夏莹放到床上。
“我等不了了。”危险的凑上来,“不过,你说不我们就停止,好不好?”还是祈求的语气。
夏莹在屋子外面烟火的掩映之下,看轻了身上压着的人眼中蚀骨的柔情和隐忍。
夏莹没有说什么,直接伸手勾住了钟臻的脖子,抬头印上了一个吻。
战火就此点燃——
夏莹终于用亲身经历验证了一个千古名言,男人在床上说的话都不能相信。
最后,她哭着喊着不要的时候,钟臻也并没有停下来。
夏莹缩在床边,裹着被子警告钟臻:“你再过来,我就去厨房拿刀!”
钟臻念及某人新手上路,还是手下留情了,“我想抱你去洗澡的,你误会了。”
事实再次证明了上面的真知灼见。
浴室里说只是帮她洗澡的人,又——又——
清晨,夏莹醒来,累的脖子也不想动,看着窗外的玻璃上结起了冰花,应该是下雪了吧。屋内有空调,暖暖的,这样窝一天也不错。
钟臻的手还压在自己的腰上,转身面对他,一早醒来,看着这张脸也算是赏心悦目了。
大年初一,夏莹窝在床上躺了一上午,钟臻端着吃的走进来,“先吃东西?”
夏莹闷闷的不想理他,翻个身接着睡。
钟臻放下食物,走过来,扯扯被子,“吃点吧,饿坏了就不好了。”见她还是不出一声,凑近了,在她耳边说,“怎么啦?还疼吗?”
夏莹直接抽出枕头,猛地像他的凑过来的脑袋砸过去。一个不够解气,又来一下。钟臻不还手只是弱弱的求饶,反正不疼,也就任她打了。
夏莹越打越没意思,也越打越觉得饿,就讪讪的收了手。起身穿了件衣服去了浴室,中途也完全不看钟臻。
钟臻坐在床边忍不住低声轻笑,浴室里的夏莹听到他的笑声,探出头来,“你笑什么?”
钟臻走近了,伸手抱住她,窝在她的肩膀上,还是忍不住的笑意。
“你找死吗?”
他摇了摇头,“就是很幸福,很开心,所以想笑。”
夏莹不再理他。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安喜研简直生不如死,家里有陈老师,对面有整天腻在一起的两个人,自己完全是多余的。只能每天数着手指头过日子,盼着年假赶紧结束,赶紧回去上班工作。
不过相较于在家里受压迫,她倒更加喜欢去对门当个电灯泡。自己坐在沙发上,抱着一堆零食,看着电视,还是很不错的。
就是,厨房里的两个人。已经一个多小时了,还没见段出来一盘菜,安喜研偷偷地溜到门边,果然,又在腻歪。
“哎哟喂~”突如其来的声音,惊的夏莹立即丢掉了手上的刀,钟臻无奈,差点大正月的手就没有了。还好反应迅速。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山珍海味啊,两个人一把刀?夏夏,我以前也没觉得你走这种路线啊。”
夏莹本来就脸皮薄,这下被安喜研一嗤笑,更是狠狠地瞪着钟臻。
诸如此类的惨状,发生过N多次,夏莹和钟臻几乎就快要免疫了。安喜研一直在挑战钟臻的极限,于是,大年初三,钟臻便狠下毒手。
从程光着手,直接召唤安喜研回去加班。
送走了安喜研,钟臻感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
夏莹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开着车送安喜研去车站。路上,安喜研抱着薯片,“咔嚓”“咔嚓”的嚼着,像是再咬某个人的脖子一样。
“你不是巴不得早点回去上班吗?”夏莹我这方向盘,问一旁生无可恋的安喜研。
“我是想早点从家出去啊,但是,也不想大初三的跑回去加班!太凄凉了!而且,夏夏,你重色亲友。”
夏莹转头,看着安喜研,“你和那个申也雅有剪不乱理还乱的——”夏莹的瞳孔天生带着点微微的琥珀色,在冬日的朝阳下,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奇异的光芒。
“你知道吗?你现在这样子,就像个巫婆!不对!你就是个巫婆。”
“说中了哦,所以心虚?”
“谁心虚啊?我看你和钟臻这么急着送我走,还不是——阴险,狡诈!”
夏莹笑而不语。
“夏夏,你们有没有——嗯?”
“你的智商,管好自己就谢天谢地了。不要多管闲事。”说着还将安喜研挥来挥去的手挡了回去。
“我智商怎么了?我智商好的很!倒是你呀,完全被钟臻迷了心窍。”
“我怎么感觉酸酸的。”
“酸什么?酸什么?”
把安喜研送上车自己一个人再回去的路上,觉得似乎真的无形之中被钟臻改变了很多。两个人在一起的状态,满足了自己对爱情所有的期待,可是,又隐隐会感到害怕。暂时的幸福,然后呢?
很不喜欢这样的自己,患得患失。
什么时候才能不再计较这么多,而是认真的为了自己的当下好好的活一次呢?夏莹在心里问自己这个问题,尝试着改变吧,不再去想那些还没有发生的事情了。